众人皆知,宴会厅外的花园是幽会的最佳场所。
那里灯光幽微,不容易被打搅。,保守矜持的女性很容易被几句甜言蜜语所打动。
全伦敦城的贵族都深知这一点。当他们告诫自己未婚的姐妹时,同时也都善用这一点去进行自己的诱惑。
尽管公爵离开伦敦多年,他仍然十分清楚,在那些美丽的花园里所隐藏的潜在危险。而当他一想到潘妮可能正被那些放荡的贵族所诱惑或是騒扰,他就更加心烦意乱了。
在宴会厅里遍寻不着潘妮身影的公爵忧心忡忡地往花园走去。
沙勒汀夫人的花园和格格笑夫人的花园设计截然不同。
格格笑夫人的花园是采流行的几何图形设计,以花园迷宫为中心向外拓展。
而沙勒汀夫人的花园则又更为小巧了些,但相对的,隐蔽性也更高。小型的喷水池安置在花园上的广场,而每一个树丛、花丛、走廊都形成隐密的角落。
当公爵离宴会厅愈来愈远时,他很敏感地注意到户外的光线也越加地幽暗。
花园里虽然稀疏的放置了几盏灯,但朦胧的灯光只是使得花园里的气氛更显罪恶。凭着男性的本能,公爵很轻易就辨识出了一些可能“暗藏危险”的角落。
他绕过一棵橡木,听到了细微的谈话声。
他顿时停下脚步。
听见在隐蔽的玫瑰花丛后,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道:“你的眼睛好美。我简直等不及与你私下共处,我的女神,你一定得让我吻吻你甜蜜的嘴唇”
鲍爵忍不住大步上前,同时听见女性带着惊讶的喘息声。他用手杖挥开那扎人的玫瑰花刺,惊愕地瞪着花丛后的男与女。
而正在热吻中的格雷夫人和贝利欧爵士倏地自拥抱中分开来,也瞪向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
不是潘妮。
费雪公爵楞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
“对不起,打搅了。”他急急致歉,然后迅速地告退。
但这并没有消除掉格雷夫人和贝利欧爵士的惊慌。格雷伯爵虽然年岁老迈,但仍然是一个醋意十足的丈夫,重点是虽然他连决斗枪都拿不稳,但是经常误打误撞地射杀掉与他决斗的对象。
“噢,贝利欧,我想我要昏倒了!”格雷夫人摇晃着欲昏倒。
但贝利欧并没有如夫人所预期地扶住她。夫人只好坚强地清醒过来,看着比她早先一步昏倒在地的年轻的贝利欧爵士。“噢,贝利欧”
迅速远离玫瑰花丛后,公爵来到一条曲折的小径上。
当他因为走得过急而使得膝盖有些酸痛,不得不停下来稍事休息时,又眼光锐利地发现在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后,一片长长的裙幅露了出来。藉着月色望去,那裙幅发出翡翠般的光,像是潘妮今晚所穿的礼服颜色。
他抬起头来时,正好听见一个细微的女声,发出状似拒绝的声音。
“不,请别这样我不希望”
鲍爵的眼中马上冒出火来。
他快速地走向那棵树,果然看见一个男人正在騒扰一位淑女。
他按住那个男人的肩膀,在男人不悦地转过头时向他挥了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然后看向那名淑女。“潘妮,你没事”
“公爵阁下?”白莎莉小姐惊愕地瞪着费雪公爵。“你为什么要殴打我的未婚夫?”焦急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噢,亚力,你没事吧?”
鲍爵错愕地看着白莎莉小姐。“我以为他在騒扰你。”
白莎莉小姐的未婚夫雷亚力在莫名地挨了一拳后,呻吟地抚着下巴从地上爬了起来。
“騒扰?当然不是。”雷亚力不满地瞪着公爵道:“我们只是在商议结婚的日期。”
“当然。”公爵知错能改。“是我误会了。真是恭喜你们,请继续商议。”然后他抱歉地赶紧离开。同时记下雷亚力先生的名字,决定在他们的婚礼上送上一份大礼。
在连续两次打搅到幽会中的情侣后,公爵提醒自己必须要更谨慎一点。
然而花园里的光线实在太不足了,以致于当他走遍了整座花园之后,也惊吓了不少人。
鲍爵揉着眉头暗忖:今晚溜进花园里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而受到惊吓的情侣们决定今晚不是个幽会的好时机,在公爵离开他们的视线后,纷纷回到宴会场上,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遍寻不着潘妮的公爵则因为膝盖发出抗议的讯号,不得不停下来稍事休息。他倚在一棵小径旁的树干上,低下头时,看见草地上发亮的露水。
此时此刻,在他因为过份焦虑的寻访下,已经导致整座花园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哦,或者还有另一个人。
潘妮刚刚从凉亭那里走回来,正打算回到宴会厅里。
时候已经不早,她也溜出来好一会儿,她担心洁丝或艾美会因为找不到她而担心。
尽管艾美严肃地告诫过她花园的危险性,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欣赏起在月下含苞待放的玫瑰。
当她缓缓地走到通往宴会厅的小径时,她意外地看到了那个令她的心迷惘又困惑的公爵。
他低着头,似在沉思,又像是在寻找什么。
地上的露珠?
必切地,她问:“你掉了什么东西吗?爵爷。”
德瑞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金发美女。
他遍寻她不着。
然而当他才停下来时,她却就在这里!在他眼前!
忍不住地,他眯起眼,怀疑这是否只是幻觉。就如同之前他所犯的小小错误一般。
“哦,是的,我想我的确是掉了东西。”他弄丢了他的心。他想。
她好美。在遇见潘妮之前,德瑞不认为他有可能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然而她一出现就立即掳获了他的心。那么的轻易,只要她眼眸轻轻一笑,唇角微微扬起。
甚至她什么也不必做,他就已经将心捧上,只怕她不肯接受。
“我能帮得上忙吗?”
“当然你可以。”只要好好守护我的心。
潘妮走近他。低下头看着园丁悉心照料的草地。“你掉了什么?”
她的靠近让他足以看见她美好的颈项,嗅到她清新的发香。
“不、不用找了。”他低哑地说。“我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是吗?”潘妮抬起头来。“那就好。”
“没有你想像中的好。”他说。
她不解地看着他。
而德瑞极不愿看到她这种表情。每当他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就会想到她所忘记的那些属于两个人的过去。
他有些着恼地别开眼,颇有些受伤地道:“因为替我收藏的人,自己都忘了放在什么地方了。”
“那不就永远都找不到了?”潘妮心想。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永远找不到,那该怎么办?“有没有替换的可能呢?”
“替换?”公爵低笑出声。“喔,亲爱的潘妮小姐”他低头凝视着她美丽的眼睛,声音愈见低沉。“四月栀子花的芬芳能替换吗?午夜的星星能替换吗?情人间美丽而充满情感的美赞能替换吗?当阳光照在你金发上时的闪耀灿烂,能替换吗?”
“不能?”公爵的态度和说话的语气令潘妮有些不安。然而她却不明白那些不安所由何来?
而她觉得好熟悉。公爵所说的那些话,令她有一种怪异的熟悉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什么。于是她摇摇头,不再尝试那徒劳无功的回想,只专注地看着眼前这位眼中有着令人不解的忧伤的公爵。
“你”看着我的眼神为何如此伤感?
而此时公爵心里所想的只是,要爱上她竟是如此容易的一件事。
每一次,当他以为他不可能比现在更爱她时,再下一次见到她,他便惊觉自己竟然又爱她更深。
悠扬的乐声从宴会厅里传出来。
是华尔滋。
潘妮迟疑地问道:“你的腿还好吗?”
“我还能走,你认为呢?”公爵自嘲地看着自己。同时敏锐地认知到,六年分别的时间里,潘妮出落的愈加动人,而他,却跛了一条腿,等于是半个残废了。她当然有权利选择更好的,他已经不适合她了。他有些落寞地想。
“我认为你的腿比只是能走还要更好一些。”潘妮说。
而他误解了她的话意。
她这是在怜悯他吗?他抿起双唇。
但潘妮的下一句话又令他不知所措。
“我在想,或许你能请我跳一支舞”她期盼地看着他。
“跳舞?”他瞪大眼。
鲍爵语气中的质疑,令潘妮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是说,我的舞跳得不是很好,所以如果你拒绝”她学会了基本的舞步后,因为缺乏练习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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