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让那颗不安的心,平顺下去?
离洛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五月还在那哼哼唧唧,因为嗓音沙哑,那些凌乱的字眼从她嘴里喃出来,已经不甚清晰。
许久,他都只是眯着眼看着她,那好整以暇的样子,似在看一角唱着独角戏的小丑。
对不起……
说得再多又怎么样?能挽回他那个幸福的家吗?又能挽回他的腿?
几条人命,岂是一声对不起能负荷得起的?
终于,她似累了,渐渐的收了声,脑袋偏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长长的睫毛很清晰,一根根的在灯光照射下,行成了一团朦胧的阴影。
依旧缀着泪,颤抖着。像蝴蝶扇动的翅膀……
她一声声道歉,成功勾起了离洛对那段惨痛经历的回忆。
他不怒反笑,唇角微扬着,却是冰冷的弧度。
微微后仰着,靠在沙发靠背上,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着她悲伤的睡颜。
“何必道歉呢?我受过什么伤,终归你都是要受回去的。”他喃喃起来,声音轻得就像羽毛划过天空。“戚五月,既然送过来了,你就别妄想逃了……”
..............................因紫衫...............................
早晨醒来的时候,五月头痛得要爆炸了似的,身子都是一阵阵酸痛。
睁开眼才发现,昨夜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而且,还是在离洛家里……
身上有一床薄薄的被子,是离洛替自己盖的吗?她已经不记得了。
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儿的,只知道昨晚一个人在家里喝了不少酒,然后迷迷糊糊记得见着了离洛。
自己似乎一直哭了很久,也道歉了挺久……
可是后来呢?
后来离洛怎么回答自己的?
她已经完全没了印象。
捶了捶脑袋,她起身将被子叠好,身上的衬衫被睡得有点皱了,黑色小外套被她搁在了一旁。
抬头看了下墙上的壁钟,好在时间尚早,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
想来离洛还睡着吧!
他一向不是踩着准点去公司,也许早上他习惯了睡到晚一点。
五月便没上楼去叫醒他,只径自去厨房。
意料之内,厨房里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上回在角落里可以找到的大米依旧在,只是已经长了霉。
五月叹口气,还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替离洛将冰箱都填满时,只听大厅里“叮——”的一声,电梯从二楼下来了。
五月走出去,刚好看到离洛一身铁灰衬衫,从电梯里出来。
丰神俊朗,精神奕奕。
五月有些不自然,自从阮纯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后,她再也没办法装作没事人一般,坦然面对他。
愧疚就像一把十字架,沉沉压在她身上,让她抬不起头。
“厨房里没什么可以吃的,要不……我们一起出去吃早餐吧。”她轻轻的提议。
离洛从玄关一个竹篓里扯了张报纸坐在沙发上一目十行的看着,没吱声。
“昨晚……不好意思,我喝高了……”见他不说话,他又真诚的道歉。
他这才从报纸里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
“以后喝醉了,别上这儿来,这里不是你发酒疯的地方。”眼里有几分毫不掩饰的嫌弃。
“我昨晚发酒疯了?对不起。”五月有些懊恼,昨晚的事她根本没几件记得清楚的。
他又低下头去,看着报纸,眉心轻皱,“记得把被子和沙发消了毒再走。”
他实在不太喜欢酒精味。
“哦。我会记得的。”五月老实的点头,脑袋垂得低低的。
略微有些惆怅。
好一会,五月见他根本没有要出门吃早餐的意思,便只好顺手拿了沙发上的外套,“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没吃早餐的习惯。”他头也不抬。
“不好的习惯就应该改掉。”五月振振有词,“那我替你决定好了。”
离洛索性不搭理她,正准备出门,此时,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五月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
大清早有客人来访,她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是大卫,开门。”离洛依旧看着手里的报纸,笃定的吩咐她。
往常大卫都是这个点过来。
知道是大卫后,五月倒长松了口气,也没去看可视电话,径自拉开门。
“洛哥哥,我给你带了……早餐……”原本清脆高扬的嗓音在见到五月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
阮纯的笑容,僵滞在脸上。
五月也没料到会是阮纯,惊愕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叫了她一声,“纯姐姐。”
“原来……你在这……”阮纯脸色很不自然,努力了好几下才挤出一抹笑容,“那个……洛哥哥在吗?”
她朝里探了探脑袋,尽量掩饰心里在翻滚沸腾的情绪。
从五月略微有些皱的衬衫完全可以判断得出来,昨晚她定然是留宿在这里了。
原本以为她和洛哥哥之间不过是隐晦暧昧,却不想,原来已经发展得如此亲密……
五月赶紧侧身,将她让进去,“他在,正在里面看报纸。”
五月将阮纯领进去,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宅子有一定的熟悉度,也许她是无心表现,但却深深刻进了阮纯心里。
那就像一根铁钻钻进了她心扉,痛得阮纯五脏六腑都在痛。
酸涩的味道,似羡慕又似嫉妒,像爬山虎一样,徐徐的爬满她整个心窝。
离去的这几年,为什么五月和洛哥哥之间,就变成这样了?他们之间,明明有着解不开的仇恨,而自己和洛哥哥之间……曾经有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过去……
离洛和五月一样,没料到会是阮纯,他先是一怔,而后放下报纸来,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
阮纯尽量轻松的笑,没供出五月,“要知道还不简单?你又不是隐居。”
也是,阿姨或者叶修都知道他的住址。
这么想,离洛也就没在这种没多大意义的事情上纠缠,只问:“大清早来找我,有事?”
阮纯走过去,粘着他坐下,手挽着他的手臂,还像小时候那样亲昵。
只是……不同的是,洛哥哥的手臂,比儿时有力、强健了很多,只是这样挽着也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