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老爹像受到雷劈,足足楞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这场病,让她在床上躺足两天,才被恩准下床活动,但仍不准回唐风馆工作,老爹坚持她要多休息、多吃补品,至少一星期后才能工作,所幸在妈咪帮忙劝说下,老爹这才改成五天,否则要她一星期啥事也不能做可真要教她难过死了。
返家的第二天早上,她刚退烧,老爹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问着东彻的事,可见东彻抱着她回家的事给他带来极大的震撼,她可以察觉出,老爹似乎对东彻怀有敌意呢!
妈咪对老爹的过度反应一点也不在意,淡淡地说老爹只是在吃醋,不理他就行了。
既然妈咪都这么说了,那她也就不理老爹的使性子,病罢好,便跟东彻外出吃饭。
站在巨幅广告看板前,胡洁笙目不转睛瞧着。
看板里的东彻有着一头帅气的褐发造型,他横坐在红色长沙发上,赤裸的上身仅一条长得不象话的白色羽毛围巾随意缠绕在颈子上,且任其下襬垂落在地,下半身虽是一条样式简单的黑色皮裤,但东彻硬是穿出了他自己的性感味道。
巨型看板就挂在东区最热闹的路段上,无论男女,经过的路人总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一眼。
往后退一步,胡洁笙忍不住赞叹出声。
他真的是一个很性感的男人哪。
静候着的男伴有些不是滋味。“看够了,该走了。”
移回赞叹的目光,她道:“刚刚你硬要绕路走,就是不想我看到这个吗?”她强烈怀疑。
染回黑发的东彻把发长做了修剪,为了保险起见,他戴上一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稍作改装,若非仔细瞧,很难把他与广告看板上的模特儿当作同一人。
自从代言的服饰开始宣传后,他的曝光率高得吓人,电视、平面广告、杂志等,无一遗漏,一夜之间,他的名气高度窜升。
作为公众人物,东彻自有他一套应对方法,不过在与心上人相处的时候,他希望她看的是真正的他,而不是戴上明星光环的他。
这要求,他未曾说给她听,因为他相信,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她会明白。
“广告有什么好看,真人就站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不是更好。”他压低音量,不自觉流露吃醋意味。
她嘿嘿一笑,黑眸顽皮地滑向广告上肌理结实的胸肌,不一会儿又瞄向身旁男子,语出惊人:“广告上的你比较养眼哩!”没想到他瘦归瘦,该有料的地方还是挺可观的咧!
养眼?
他顿时一愣。
这两个字好耳熟。
翻着脑里中文流行用语的数据库叮!
“你喜欢看男人的裸体?”他十分认真。
略高的音量引来路人的注目,胡洁笙霎时脸一热,再不敢久留,主动拉着他手臂快步离去。
傍拉着走的东彻不明就里,却是顺着她的意跟着走。
跑了一小段路,两人慢下步伐。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斜眼看他,好气又好笑。
为什么他听不懂她刚才的玩笑话?是语言上的差异,或是他其实是个很认真从未说过俏皮话的人?
“我没有特别喜欢看男人裸体啦!方才我那么说,嗯可以解释成一种赞美的意思。”放开抓他的手,她走在他前头。
“赞美?”一想到她以赞美的目光去看其它赤裸的男人,两道浓眉便不可认同地皱在一块儿。
她坦言:“看你瘦得很,不过身材很棒唷,手脚修长,肌肉也挺平滑有型,不像我那两个弟弟,一个练球练的肌肉太勃发,另一个则是只会啃书本像只白斩鸡,肌肉软趴趴的。”想到他或许不懂白斩鸡,赶忙解释:“所谓白斩鸡指的是缺乏运动的男生,可不是食物唷!”
他跟上她。“你喜欢我的身体?”这念头令他心口猛然一跳。
“喂、喂,别把我说的跟个好色女子一样。”让他的话给逗笑了,有必要重新审视这个许久不见的“老”同学了。
印象中,他是反抗心强的男孩子,老板着一张脸,说话也粗声粗气的,没想到多年后再见他,他变了个人似的,脾气和善了一些,也没那么尖锐了。
她笑,他也跟着笑。
“跟你相处果真是件舒服的事,如果问我此次来台的收获,我会说就是遇见你。”
“我?我可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啊?”参加同学会、学开车的事,才真是麻烦到他。
她没听懂。
东彻暗暗叹口气。
“知道我为什么邀你出来吃饭?”在日本,他可不曾主动邀约任何一位女孩呢!
提及此,她浅笑。“你明天就要回日本了,再不找我出来,可能就没机会了。”
“这可不一定。”他高深莫测说道。
“说的也是,台湾跟日本不过几小时的飞机飞行时间,也许不久后又有台湾的工作找上你。”那么他又是为了什么邀她出来?
两人停在红绿灯前,等待灯号变换。
“工作只是借口。”
“嗯?”
好看的唇勾起一抹坚定的笑。“我是为你而来的。”
原本直视着灯号的眼慢慢、慢慢转到身侧的男人脸上,仰望的视线瞬也没瞬。
胡洁笙是个聪明至极的女孩,一会儿便明白东彻的话中之意。
“我想晚餐喝的葡萄酒不至于让你醉了才是。”她轻声道。
仔细听,里头似乎夹杂了淡淡不安。
灯号转绿,她率先踏出步伐。
平静的心情早起了些许波动。
八年未见的高中同学忽然出现,重新参与她的生命,说不在意是假,由其在那一晚之后,她对他已有不同的看法,很淡、很淡,却是一个开始。
呵!她竟紧张了起来。
“我没醉,我的酒量很难让我醉倒。”他跟在她身侧,小心翼翼注意着她的表情。
“喔。”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突地,东彻拉着她弯进路旁的小巷。
“这里没人,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胡洁笙一点也不惊慌。“如果要跟女孩子告白,我诚心建议去一间气氛好的餐厅或是咖啡馆都是很好的选择,这里有点不适合呢!”
“下次吧,今天就请你委屈点。”双手抵在水泥墙上,将人儿圈在身前。
她叹口气。“我很不想这么说,你是不是病了?”说完,她十分认真地伸手探向他额头。
“我没病。”任由她柔软的手覆在额上,很满意那温软的触感。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呢?”
“我要追求你,从现在开始。”看见她眼底的疑问,又道:“我是认真的。”
推离他过于靠近的身体,她抬眼瞧着他。
“明星是不可谈恋爱的,你不怕身价下滑吗?”
“怕,就不会对你这么说了。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抵在墙上的手微微发抖,等待她的回复,让他一颗心紧揪着。
“我若说不要,恐怕你也不会同意吧?”她笑了。
“我知道你目前没有要好的男朋友,所以不论你同不同意,我还是会追求你。”摘下眼镜,飞快在她左颊上印了一吻。
普通女孩早让这一吻迷惑去三魂七魄誓死追随,但胡洁笙却不是普通女孩,单看她外表秀秀气气、斯文和善没啥睥性,其实内心里好胜又顽皮,更爱具挑战性的事物。
“喂你犯规,哪有人动作这么快,我都还没让你追到手!”
这话,让他安了心。
“我明天就要离开,在这之前总得让你记得我。”
“远距离的交往通常没有好下场唷!”她很慈悲地预告最有可能的状况。
“我不会让这事发生。”说完,他顺势在右颊上落下一吻。
胡洁笙面色绯红,羞得不愿再抬头。
他双手环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道:“我真正想吻的是你的唇。”
她轻捶他肩头,挣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他低笑,抱紧她的腰,不让她有机会溜掉。
“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嗯。”许久,她才应声。
。。
那个说要追求她的男人在第二天搭了早班飞机回日本,而她则是一如往昔,八点不到就等在唐风馆厨房里吃老爹的爱心粥。
事实上,她昨晚睡得还不错,非但没有失眠,还一夜无梦到天亮。
“小痹,什么事这么开心?”胡善全趁空档,坐在女儿身旁聊天。
他得知那个送女儿回家的臭小子滚回日本去,开心得不得了。
“没事,您怎会这么问?”吃着皮蛋瘦肉粥,一天的精神都来了。
“平时小痹都睡眼惺忪,非得发呆个半小时才清醒,今儿个容光焕发出现,吓了老爹好大一跳。”左瞧右瞧,可真怪了。
胡洁笙并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同,她仍是她。
“大概是昨晚睡得好,所以也比较有精神吧。”
胡善全抓抓头。他整日待在厨房,外面的事鲜少传入他耳里,直到近日,他才知道女儿学车的对象是那个几年前来过家里的日本转学生,这让他挺不是滋味,要学车找他教就行了,找旁人做啥?技术肯定没他好!
“小痹,从今天起,老爹教你道路驾驶好不好?”胡善全讨好道。
吞下粥,胡洁笙看看一脸期盼的老爹,虽难启口,但还是得拒绝,她学得差不多了呀!
“爸,我想不必麻烦您了。”
“不麻烦,小痹真贴心,你一定是怕老爹太累才不好答应吧?没关系,老爹不累。”
“不、不是。”顿了顿。“东彻教会我了,所以不必麻烦爸了。”
“啊这样呀!”胡善全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吃完粥,抹抹嘴。“不跟您聊了,我该去找妈了。”说完,她赶紧推开厨房的门,头也不回。
胡善全要唤回女儿已然不及,幽幽叹口气,坐在女儿坐过的椅子上,自怜自艾起来。
“主厨、主厨。”
小痹小时候好爱缠着他说话呢!
“主厨”叫唤声提高了数倍。
小痹唔唔长大都不跟他撒娇了,唔叫了好一会儿,主厨仍动也不动沉浸在自己哀伤的气氛里,新来的小学徒仍是不死心
“主厨,您炉子上的菜是不是该装盘了?”再煮下去,菜都要煮烂了。
老练的二厨关了火,对小学徒道:“别叫了,大厨现在没空管这小事。喏!去做该做的事,不必理会他了。”
小学徒瞪大眼。好冷漠呀!莫非这里也跟他之前待过的地方一样,勾心斗角得厉害?
“走吧!别看了,待久了你就知道今天的状况算是好的了。”资历一年半的学徒拍拍新人的肩,安慰道。
满头雾水的小学徒给带了开去。
一星期后,小学徒也练就了厨房众人视而不见主厨反常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