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肃瑶就赶走了他们两个。
骆品沁不疾不徐地走着,却也清楚地察觉到身后那个安静身影的存在。他没有说话,她也没试图找话题聊天,只是抬眼望望街灯,难得自己不必拥抱孤独,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充实感。
骆品沁大学时就搬出来住了,这么多年来她很能享受一个人独立的生活,只不过有时也会有寂寞的感觉,虽然不常觉得寂寞,但只要寂寞一找来,就会引得她情绪起波动。她不是没有家人,只是唯一相依的家人,也就是她的母亲,却不是那种会呵护、任她撒娇的女人。
家对她来说,就是自己所在的地方,孑然一身的潇洒,孑然一身的孤寂。
“送到这边就可以了,你回头去开车回家,我可以自己回去。”骆品沁停下脚步,回头去望着严隽。
严隽没有说话,只是以那双清亮的眼眸牢牢地看了她一眼,一动也不动,完全不准备离开的模样。
这个女人从一到摊子上就问要不要帮忙,可见得她平日也满常帮他母亲的,现代的女孩子很少人会这样吧?所以他一开始就对这女孩有些好奇。
“好吧。”骆品沁只好叹口气继续往前走。“我猜你是那种意志力很坚强的人,我还满佩服这种人的,像我,意志力就不够坚强。”
“为什么?”幽暗街灯中,他的嗓音让她停顿了下,严隽还差点踩到她。“为什么停下来?”
“喔,我只是不确定你真的开口说话了。”她吶吶地说,这男人不是惜字如金吗?
“我不是不爱说话,只是当你有个爱碎碎念的老妈,家里声音已经够吵了,自然而然就养成只说必要的话。”严隽耸了耸肩。
骆品沁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开来。“早说嘛,害我对着你都紧张兮兮的。如果你是我老板,我恐怕会紧张到天天说话吃螺丝。”
“你做什么工作的?”严隽打量着她及膝的a字裙,同色系的上衣,就连头发也拘谨地用一个暗色的大发夹束在脑后,怎么看就是很公式、很没创意的打扮。要不是刚刚听到母亲跟她的谈话,肯定要以为她比实际年龄老上几岁。
“小小的企划,毕业到现在换过两、三个工作了。”这次她原本想撑久一点,但因为有个不错的工作机会,所以就毅然决然离职了。
他闻言一掀眉毛。
“我朋友老说我是个傻子,只会做事不会做人,所以在大老板面前永远不出色。相反的,我的直属上司看来就非常亮眼,我呢,似乎就是那种为人作嫁的料子。”她自我调侃。
不知道为什么跟他说这么多,或许是这样一个夜,跟这样一个气质沉稳的男子在一起,她忍不住多敞开了一点。
“好的上司是能够看穿这些伎俩的,这种人无所不在,不过如果你总是遇到这种事情,也该适度修正一下自己做事的方法。”他很中肯地给予建议。
他没有当她是陌生人光说些场面话,不知怎地就让她开心起来。
“嗯,我明天要去做新工作了,是家大公司,希望我可以有不同的结局。”她应征上了jr生化科技的职缺,本想开口分享这喜悦,又觉得自己似乎太唐突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很快地她住的地方就到了。
她停住脚步,敛眉。在抬起头的同时也敛去眼底的些许不舍。因为怕他有过多压力,毕竟晚上乔妈妈开的玩笑很难让人忘记,就算她对他有着好感,却也不想因此让彼此尴尬。
“我家到了,谢谢你陪我走这一段路。”她笑了笑,顿觉一天的劳苦减轻了不少。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扯动嘴角,举起手挥了挥,然后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她隐隐觉得有种淡淡的快乐,还有一种淡淡的落寞。
。。
饼没几天,骆品沁开始忙着搬家的事情,这一忙,加上新工作,让她也忘记了那段面摊插曲。
骆品沁从没想到自己也有住进高级住宅区的一天。
打量着五十几坪大的公寓,她的行李在这大房子里显得渺小不已。住进来两天了,她还是觉得很不踏实,每天张开眼睛她都会愣了好久才想到自己搬家了。
“大哥,我知道,我会把这边当自己家照顾的。”骆品沁对着电话里的人再三保证。“国际电话很贵,你不用每天打来。”
“我至少要在美国分公司待半年,你就把原来房子退了,住我那边,所有的东西你全权负责。管理费我已经缴清一整年份的,你不用缴了,还有水电费,我放在书房桌上的那本存款簿,直接会扣缴”俞以鸿在电话那头唠叨着。
他是品沁同父异母的大哥,所以他跟着父亲姓俞,而品沁却是跟着母亲姓骆。她母亲是父亲在外面的小老婆,这她很早就知道了,不过跟大哥相认却是父亲过世之后的事。
“大哥,我住你这边,管理费、水电费应该我来付才对。你让我省了很多房租了,我怎么可以占你便宜?”品沁不喜欢从俞以鸿那边占太多便宜,她对那个家一点企图也没有。
“什么占便宜?我都还没付你管理费用呢,还说占什么便宜。小沁,你不要太见外,这么多年了,你都没真心把我当成你大哥。”不知道是线路的关系,还是俞以鸿真的太难过,他的声音听来有点怪异。
骆品沁心果然软了。
“大哥,我不提钱的事就是了,你别生气。”能有个大哥对她来说意义很大,她不愿意为了小事情弄得大哥不愉快,所以在可能范围内,她都会妥协。
妥协似乎是她常干的事情,朋友总是无奈地这样说她。
她们不知道,在她的生命中,妥协是一件省事的事情,不用费力地去做过多的解释,反正只要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就够了,而且很多事情就算解释清楚了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就像她的母亲从不跟她解释她的身世一样,因为解释太多也不能改变什么。
“那你好好保重,户头里面的钱是给你用的,你别跟我客气,不然我又要生气了喔!”俞以鸿很清楚妹妹肯定又要抗议了。
“好啦。”反正不去动用就好,何必跟他来段口舌之争,骆品沁也学乖了。“大哥,我得去收衣服洗澡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好,那就这样,有事情打电话给我。”
币掉了俞以鸿的电话,品沁微微笑了。她的大哥真的像个唠叨的阿婆,不过让她很窝心。
她的母亲从不唠叨,总是冷冷的,很少开口说话,更别说跟她聊些私密的话题了。几年前因为父亲过世的关系,她在告别式之后认识了俞以鸿,让她多了个关心自己的亲人。
她很高兴有这样一个大哥,补足了她某些遗憾。
“啊,十点多了,快点洗澡准备睡觉。”骆品沁看了眼墙上的钟,人跟着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马上冲到后面阳台去收衣服。
没想到过于匆忙的后果,就是发生意外。
“啊”她看着刚收下来的内衣,一个失手往楼下飘去。
这一区高级住宅区警卫森严,所以根本没有装设铁窗,当然这也是为了不要破坏设计的缘故,不过这下可苦了她。
粉色的蕾丝内衣挂在楼下的阳台边缘,她探出身子往下看,眉头差点没有拧成一团。黑暗中她只看得到淡色的胸罩,却看不清胸罩是不是真的挂在阳台的墙缘。
她拿了一支竹竿,伸长了手往下探,希望能把内衣勾回来。
“拜托,不要掉到一楼去,这件我很喜欢耶!”她低声念着。这件进口内衣是她最喜欢的内衣之一,很难再买到了。
她伸长手正要使力一戳时,那胸罩居然移动了。
“如果你可以不要使用那武器,我可以把你的内衣还给你。”
内衣说话了
喔不!是楼下有人。
“啊,你你你”是个男人。
她终于看到了,楼下阳台上站了一个男人,此时正缓缓地从头上拿下那件浅色的蕾丝内衣,然后抬头看她。
“真巧,我怎么不知道你住在这边?”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原本正在考虑一头撞死,或是转身逃逸的骆品沁愣了一下。“我认识你吗?”
把内衣掉到一个男人头上已经够丢脸了,万一这男人又刚好认识她,她岂不是可以去撞墙自尽了?
男人低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困窘,她很努力地想要辨识出对方的脸,怎奈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对方是个高大的男人。
“你要不要下楼来拿?还是要我拿上去给你?”男人低声问,没想到人靠在阳台边缘抽烟,也会有内衣从天而降。
“我我我”她比较想当鸵鸟,当作没发生过这件事。“我下去好好了。”天哪,真丢人,干脆蒙面去算了。不过这样做显然太蠢,因为对方明明就认出她是谁了。
既然逃生无门,她只好换了件衣服,硬着头皮下楼去了。
轻按了下楼下的门铃,她忐忑地站在门口等。没多久,门锁开启的声音响起。她的眼睛随着门后出现的身影愈睁愈大,最后连嘴巴都张成形。
“怎、怎么是你”天哪!为何要这样对她?居然是那个让她颇有好感的男人,什么人不好被她内衣砸到,居然是他
“原来我的声音这么没有特色,你居然认不出来。”严隽斜倚着门,相对于她的扭捏,他是自在许多。“要不要进来?”
“喔。”她看着他退开,很自然地踏进了人家家门。
楼下的格局跟楼上是一样的,只是装潢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楼下走的是日式风味,整间房子都透着温暖的感觉。
“喝点咖啡还是茶吗?”他随口问。
她这才看见他穿着白色休闲麻裤,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上衣,倒有几分艺术家的味道。她看着他好看的身影,人又发起呆来。
“喝点绿茶吧,我刚好泡了一些,来一杯?”直到他询问的目光再次迎来,她才醒了过来。
“喔,好,谢谢。”她脸微微红了,而心跳居然后知后觉地开始加速了起来。天哪,她好象更喜欢这男人了,怎么办?
扁这样看着他都有一种快乐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呢?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这样的体验,她有点兴奋,又有点无措。对于这样来得毫无预期的好感,她无法掩饰,也不知如何处理。
“这个你先收起来吧!”
当他那只手朝她伸来时,她还兀自沉溺在自己的混乱思绪中,反应不过来。“啊?”她呆呆地看着他。
“我想你是下来拿这个的,你不是说很喜欢这件吗?”他话语中的取笑这么明显,让她在终于听懂的时候,脸跟着胀红了起来。
他那宽大的手中握着的,正是她的蕾丝胸罩。
她最爱的内衣,此时正被她喜欢的男人亲密地握在手掌中,剎那间,那种莫名的亲昵感重重地撞击了她的胸坎。
当她仓皇地抬头看他,他那灼亮的眼睛更让她心跳失速。
毁了,面前恍若有个洞张了开来,把她包了进去。
她陷入他的诱惑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