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老爷,茶泡好了。”
房门被推了开来,一中年妇女端著茶水进来,见到眼前景象,不由得尖叫,顿时茶盘碎了一地。
就当黑衣人的剑已刺向黄公公喉咙之际,却瞧见进来的妇女,不由得大吃一惊,手中的剑迟疑了一秒。
而这一秒已足够让黄公公反击,他双掌平飞打向黑衣人
“小心”身后的同伴马上扑向前,但为时已晚
只听“砰!”一声,黑衣人被打得退了几尺,他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但根本来不及细细探究,因为房外立即奔进数十名锦衣卫。
“抓住他们。”黄公公勉强支撑著身体,他虽避过心脏要害,但胸口中了一剑,若不及早医治,恐也会命丧黄泉。
中掌的黑衣人冷声道:“退。”
身后两名同伴立即飞身上屋顶,他解决了几名锦衣卫后,才趁机一掠而上,而后消失在黑夜之中,就像鬼魅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
惜儿坐在桌前缝衣裳,却心不在焉地往窗外瞧,雪又开始下了。
“噢!”她反射的将手指含入口中,又刺到了。
她叹口气,放下衣裳,影澄和詹翠樱的话已困扰了她一整天,她好想找炎哥哥谈谈,但太阳都快下山了,他却还没回来。
她深吸口气,走出房外,她决定去看看阿娴是否无恙,虽然影澄叫她别多管闲事,但她实在无法这样漠视不管,她不能如此置身事外。
当她漫步绕过曲廊往詹翠樱住的“澹宁居”去时,中途经过梅园,瞧见梅亭里聚集了一些人正在饮酒作乐,她定眼一瞧,有些是庄上的人,但有些不是,她还听见了詹翠樱的笑声,她考虑著要不要过去。
虽然山庄平时很少有客人来访,但每当年关之际,就会有客人先来向庄主拜个早年,而她不喜欢见陌生人,所以总是能避便避,她踌躇一下,决定还是先回避。
“惜儿,怎么也来了?”詹鸿达由廊道一头走来。
“没有,我随便逛逛。”她搪塞道。“我就要回房了。”
詹鸿达了然的微笑。“罗炎不在,你便闷的慌了。”
她绋红双颊,摇摇头。“不是的。”
“别不好意思。”詹鸿达微笑“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你们都大了,最近我还在想是不是该找个良辰吉日,把你跟罗炎的婚事办一办。”
惜儿满脸通红,不知该说什么。
詹鸿达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心有所感的说:“虽然你们不是我的亲生儿女,但我一直把你们视为己出。”
在所有他养育的孩子当中,他不讳言罗炎和惜儿是他最疼爱的,只是在其他人面前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否则对他们也不好。
“我明白。”惜儿了然于心。“您一直想让炎哥哥开朗些,但却从来不过问我们以前的生活,您担心伤了炎哥哥的自尊,而不接受您的帮助。”
詹鸿达诧异地看着惜儿,随即叹口气。“若翠儿有你一半懂事又善解人意就好了。”他一直认为惜儿的心思最细密,而且总是多一份关怀别人的心,他想这也是为何罗炎会对她疼惜呵护,因为她懂他的心。
“要不要到亭子坐坐?”他慈祥地摸一下她的头。
“不了,我不习惯”
“我知道。”詹鸿达微笑“快回去加件衣裳,小心受凉。”
“嗯。”惜儿就要告退。
“爹”
詹翠樱由阿娴搀扶著从小径走来,脸上的表情是不悦的,因为她看见惜儿。
她的身后跟了三名男子,上了曲廊后,他们和詹鸿达拱手作礼。
“等等,惜儿。”詹翠?渖馈?br>
惜儿停下步伐,转身,不解地望着她。
而詹翠樱身旁一名穿著棕色圆领长袍的男子在听见惜儿的名字时,不禁皱一下眉头,他对这名字似乎有点熟悉;而在看见惜儿时,他的眉锁的更深,总觉得有股熟识感,可偏又想不起来。
“你来这儿干嘛?”詹翠樱质问,她心想惜儿是不是对今早她推她一事耿耿于怀,因而来向父亲告状。
“翠儿,别无理取闹。”詹鸿达沉声道,示意还有客人在场。
詹翠樱“哼”一声,偏过头去,惜儿趁此,无声问阿娴是否安好,阿娴微点个头,惜儿这才安心。
“不知在下是否见过惜儿小姐?”棕衣男子难抵好奇心,决定直接询问。
所有人全被他的问话吓一跳,惜儿睁大眼摇头,便避了开去。
詹翠樱怒道:“她不是什么小姐,她只是”
“翠儿。”詹鸿达厉声道,阻止她再说下去,从小便告诫她不可口没遮拦,她就是听不进去。
詹翠樱气得一扭头,转身离去,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爹为什么老为了惜儿和罗炎的事对她吼叫?
“是在下太莽撞,庄主可千万别怪罪翠樱小姐。”棕衣男子说。
“是小女太任性了。”詹鸿达致歉。“你们怎么不在梅亭赏花?”
“因为有事,所以来向庄主辞行。”棕衣男子道。
“那我就不留各位了。”詹鸿达一面和他们寒喧几句,一面送他们至大厅,而后示意仆人送客。
就在客人走后不久,詹鸿达正预备回梅园之际,听见仆人在大门嚷嚷,他马上走出正堂看看怎么回事?
“庄主。”顾擎山喊道,他撑著唐祥云走来,罗炎站在另一侧,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冷汗不断自他额际滑落,眸中有一抹狂野。
“老天!”詹鸿达奔上前,随即吼道:“叫邓老。”
仆人立即领命往后山跑,詹鸿达想上前扶著罗炎。
“不要碰我。”罗炎沉声道。
詹鸿达立即愣住,发觉罗炎眸中有不寻常的疯狂神情,他转向唐祥云,瞧见他和罗炎一样,而且他的左掌整个泛黑。
“他们中毒了。”顾擎山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罗炎不让任何人碰他。”
“快进大厅。”詹鸿达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
罗炎强撑著人大厅。“别让惜儿知道。”他困难的说,试著保持清醒,他坐在椅上,双手以剑撑著。
“我晓得。”詹鸿达示意仆人关上大厅的门,而后遣退下人,原本他是想让罗炎和唐祥云进厢房,但恐怕他们是没气力了。
彼擎山将唐祥云安置在椅上,转身向詹鸿达解释:“那贼人好阴险,在手中藏了毒针,若不是罗炎,我恐怕也中针。”他下意识地摸摸肩膀,真是好险。
“现在先别说这些。”詹鸿达着急地踱步,没注意到他们两人的眼神愈来愈狂野。
须臾,邓老由侧门走进来,詹鸿达马上迎向前。“他们中毒了。”
“我看看。”邓老冷静的说,但当他瞥见唐祥云的手掌时,立即大惊失色。“老天,别运气。”他叫道,他快速出手点住唐祥云的穴道。
唐祥云扬剑格开邓老,詹鸿达吓了一跳。“怎么回事?祥云,你冷静点。”
邓老后退一步,瞄了罗炎一眼,手心不自觉的冒出冷汗。“再不快点,他们两人会发疯致死。”而在他们死前可能会杀光山庄里的人,他咆哮:“快找惜儿。”
詹鸿达犹疑:“可是”
“快”邓老大声道,只有惜儿能让罗炎镇定。
“好。”詹鸿达立即夺门而出。
“不”罗炎眸中的狂野更炽,他起身。
邓老对顾擎山道:“别动手,听见没,你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
“是。”顾擎山紧张的退向角落。
邓老冷静道:“坐下,罗炎,试著保持清醒,想想惜儿。”
罗炎犹疑地停住步伐。“惜儿”他咬牙,一手按住头,他觉得头愈来愈疼。
而唐祥云怒吼一声,攻向邓老,邓老扬手扣住唐祥云的剑身,嘀咕道:“可别两个一起来。”他这把老骨头可吃不消。
唐祥云像疯了似的与邓老搏命,两人斯杀半晌,邓老才见得一丝破绽,立即大喝一声打向唐祥云的胸口,唐祥云撞向桌椅,邓老飞身向前点了他的昏穴,这才松口气,总算解决了一个。
“小心”顾擎山叫道。
邓老感觉背后一股杀气,立即飞身痹篇“该死!”他按住腰,被划了一道,他咒骂:“老子教你功夫可不是叫你来杀我。”
罗炎扬起利剑,一股浓厚杀气笼罩全身,邓老退后一步,掌心冒汗。
“剑给我。”邓老冷声道。
彼擎山将剑丢向他,罗炎一个侧旋,直入邓老的心口,邓老马上扑身在地,随后飞起接剑,往后挡住罗炎的第二招。
两人一来一往攻了数十回合,罗炎的剑再次划过邓老的手臂,他纵身一掠,由上向下扑,剑身笔直朝邓老头顶刺去。
邓老被迫接剑,两人剑锋立即相交
“炎哥哥”惜儿出现在门侧,她大喊:“不要!”
罗炎震住。“惜儿”
邓老迅速出乎,左手劈向他的颈项,罗炎摔至地面。
惜儿冲向前,邓老在一旁喘气,抹去额上的冷汗,真是千钧一发。
“炎哥哥。”惜儿跪在罗炎身前,扶起他。“你怎么了?”她着急地喊,庄主只说他快疯了,也没解释,没想到她一来便瞧见他和邓老在斯杀。
“还不来帮忙。”邓老对顾擎山叫道。
彼擎山立即上前将唐祥云扶到椅上坐好,邓老撑起昏迷的罗炎坐在唐祥云身边,回头对詹鸿达道:“去叫其他人出来帮忙,还有,提热水过来。”
詹鸿达马上跑出大厅,叫仆人把大伙儿全叫来。
“炎哥哥。”惜儿不停地喊。
“别把他叫醒,他中毒了。”邓老打开葯箱。
“中毒?”惜儿顿时脸色全失。
“他伤到哪儿?”邓老问顾擎山。
“胸口。”
邓老立即扯开罗炎的衣裳,只见他的胸膛乌黑一片。“他还真能忍。”他至今没疯还真是奇迹。
惜儿泪水盈眶,颤抖地抚过他的胸口。“为什么会这样?”
邓老瞧一眼他和唐祥云的伤,看样子他们都把毒针逼出来了,比较糟糕的是罗炎中了两支毒针。
“如果他们没运气逼毒,或许还可以撑久一点,这种毒只要一运气,扩散得更快。”他从葯箱拿了两柄利刃,一把递给惜儿。
“待会儿跟著我做,再慢就救不了了。”
惜儿拭去泪水,勇敢地点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要救炎哥哥。
“等人到齐就动手。”他对顾擎山道:“压著祥云。”
“是。”顾擎山按住唐祥云的肩。
这时其他人也接到通知而赶来大厅,连詹翠樱也过来瞧瞧。
“怎么回事?”詹翠樱叫。“祥云”
“别在那儿嚷嚷,快过来压住他们两人。”邓老喝道。
“是。”其他人纷纷跑来将两人按住,一看他们的伤势便晓得中毒了,也毋需再问。
邓老抓起唐祥云的手划了一道口子在手背上,乌血立即流出,惜儿跟著做,顺著针口划开。
“多划几道。”邓老说。“他中毒太深。”
惜儿点头,顺著肌肉纹理划开,她拿著湿布吸黑血,罗炎睁眼,开始挣扎,这时唐祥云也开始焦躁不安。
“按紧,按紧。”邓老吼道。
“老天,好大的力气。”一旁的人死命压住两人。
惜儿抬头看着罗炎。“炎哥哥。”
罗炎狂乱地注视她,想挣脱。
“是我,惜儿。”她克制著不让泪水落下。
罗炎不断冒冷汗,握紧双拳,他头痛欲裂,惜儿吸吸鼻子,拿过金针要封他的穴道,想减轻他的痛苦。
“别用金针”
邓老的话才说完,惜儿手中的金针已下,却被罗炎的气震开,金针飞出,她的手指皮开肉绽,鲜血涌出,她闷哼一声,痛得落泪。
“没事吧!”邓老急道。
惜儿摇头,泪水淌下,罗炎看着她。“惜儿”他哑声,眼神仍然狂野。
她吸吸鼻子。“别丢下惜儿一个人。”她拭泪,再次割开他的胸膛,自葯箱拿出葯丸塞入罗炎的口中,尝到她指尖的血腥味,似乎让他清醒了一点。
她将清洁的纱布放入热水中,而后压在他的伤口上,使脏血能更快排出,罗炎咬牙,试著不挣扎。
过了片刻,罗炎的伤口才流出鲜血,惜儿马上洒上消炎葯和金创葯,替他包扎,又让他吃了颗解毒丸,这时唐祥云已处理完毕,人也陷入昏迷。
“祥云要不要紧?”詹翠樱眼眶含泪,手绢轻拭他脸上的汗水。
“熬过高烧就没事了。”邓老擦去额上的汗,人老了,体力实在大不如前。
“高烧?”詹翠樱尖声叫道。
“守著他就行了。”邓老关上葯箱,就要走人。
“等一下。”惜儿跑向前。“你的伤。”她帮他在手臂上系纱带。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邓老粗声道。
“我知道。”她对他微笑。“谢谢你。”
“你这孩子”她就是这样惹人疼,他拍拍她的肩,便走了出去。
惜儿抹干泪水,走回罗炎身前,罗炎虚弱地凝视她。
“你的手。”他握住她仍在流血的指尖。
“没事,只要你活著,惜儿就好。”她又想哭了。
詹鸿达示意一旁的人扶唐祥云和罗炎回房,他们两个需要休息。
詹翠樱跟著唐祥云出去,心里可是紧张的很,怕他一命归西。
彼擎山则动动筋骨,方才压著唐祥云,使了太多气力;内心庆幸著自己未中毒,否则恐怕就会像他们两人一样,差点进了鬼门关。
只是在他心中存著一个疑惑,他明明记得罗炎已胜券在握,为何在紧要关头犹疑了一秒,致使被打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