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能耐,只是不太相信手边这封仅送到门房的信,送信人一转眼便不见了。
“老四,我看这封信上似乎对旋相当恭敬,可能旋遇到什么非管不可的事吧?”楚朝霖沉稳的给点意见。
“信上并未说明旋目前人在何处,不过,我想今晚我们应该就会知道旋在哪里了。”
“老大,你是说你有什么办法?”
“自然,我让御庭出去了,而且就跟在送信人之后。”楚朝霖早有安排了。
楚御庭是在傍晚时分回到无争山庄,一进大厅,等了许久的楚浩儒便急急地问:“怎么样?有没有把旋带回来?”
“四叔父先别急,”楚御庭抱歉的笑笑“旋没有跟我一起回来。”
“为什么?”
“旋说他现在还不想回来,仿佛被什么事牵绊住了,但他不肯明说,任我怎么问,结果还是一样。”楚御庭补充说:“旋住的地方似乎是十几年前有名的仇家寨,但现在仇家寨相当残破,主事者好像是位女子。”
“仇家寨?仇家寨不是早已没落了?”
“在江湖上很少听闻他们的事迹,我也是跟着送信的人,才找到那个地方。旋好像知道我会去,早就等在寨外。”楚御庭当然吓一跳,但只要想到堂弟的过人本事,他就恍然明白,原来这送信之人也是出自堂弟的授意。
当时,楚旋一见到他,开口就要“百里迷踪”的解葯。
“你要解葯做什么?”
“我有用处。”
“莫非那日潜进庄里的女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楚旋笑得好不开心“她怎会与我有半点关系,堂哥也恁地多疑。”
“跟我回去吧!四叔父找你找得快发疯了。”
他竟一叹“我现在还走不开啊!这里的人需要我,而且他们好像有个大麻烦。”
“他们惹到我们才是个大麻烦,三叔和五叔打算跟随我之后,铲平这寨子。”楚御庭试探的说。
“他们不会已经跟来了吧!”楚旋好整以暇,如果楚家要铲平这里,大军早巳冲上山了吧!
“你啊!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楚家人的一举一动全被他摸透了。
“不好意思,这是天生的。”
“旋,你当真不跟我回去?”
“相信我,能走开的话,我一定会马上回去。”
“究竟为了什么?”
楚旋一脸为难,神色有一些不确定“你就别问了,告诉他们我很好,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不管结果怎样,我一定会回家。”
“你从没有在外待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
“偶尔体验一下也无妨。”
“好吧!你自己在这里要小心,如果有什么事,派人回庄说一下就行了。”
“搬救兵这事我很擅长,倒是抱歉在你的新婚期间,还要劳你驾。”一抹促狭的笑容在他唇边出现,这是楚御庭常常见到的表情,亲昵而和善。
“亲兄弟说这什么话。”楚御庭离开仇家寨后,一路上都在想着楚旋到底有什么天大的理由不回无争山庄,但始终无解。
“爹,旋要我们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不管他将来有没有跟我们联络,他都要我们耐心地等他。”
楚朝霖想了一下“老四,儿子是你的,你怎么说?”
知子莫若父,楚浩儒道:“旋要留就让他留吧!只不过我希望庄里有人不分昼夜监视那里,不管如何,旋毕竟不会武功,遇上什么事,我怕他没有能力自保”
一场动乱就这么平息了,无争山庄又恢复以往的平静,几天前的慌乱,似乎全不存在。
楚旋拿着解葯,在寨子里晃啊晃的,始终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照道理,仇依静绑他到这里,他该让她多受点“百里迷踪”的苦头,才算得上一报还一报。
可是,解葯在自己手里,晚几天再给她送去,难保那女人不会凶性大发,一气之下派人把他杀了,听说“百里迷踪”的毒性很强烈,疼痛起来会令人生不如死,依那女人的个性,她很可能会引发残忍的本能,嗯,不妥。
但现在就解了她的毒,她就会给他好脸色看吗?
想到这里,楚旋就不免摇头轻叹,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提不起放不下?去吧!见人试凄不是他的本意,何况,又是堂哥打伤她的。
不知不觉的,他来到小巧的岚院,小小的一座木制房屋,种上一排的君子菊,现在已是月上中天,花朵全因缺乏日光的爱拂,一个个垂下头儿。听说,这里是仇依静的母亲未出嫁时的闺房,美人薄命,现在是唯一的女儿住在这里,就不知母女两人是否同一命运。
房中传来一个低声的呻吟,楚旋眉头皱起,难道她伤势发作?他才一上前,就听到一声喝问:“是谁?入夜不许接近岚院,快快退出去吧!”
楚旋两相抉择之下,心中温柔体贴的这一面占了上风。“静娃,是我楚旋。”
门“刷!”的一声打开,仇依静白着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没人告诉过你入夜之后,岚院禁止任何男人进入吗?”
他忘情的伸出手去拭着她双颊上的冷汗“我给你带解葯来。”
此时,两人靠得很近,仇依静几乎想偎进他温暖的胸膛。谁教他生得一张能轻易掳获女人芳心的俊脸,外带撩拨人心的多情个性,一不小心,就会让人心神沦陷。突然,她的腰一痛,令她“哎哟!”一声。
楚旋顾不得抱起她往房内走去。他受到的震撼可不小于她,平常恰北北的脸蛋,至少是红扑扑的气色,哪知道才半天不见,她就伤得脸色发白,下唇全是隐忍着疼痛造成的牙印,看了真教人不忍,他还有些心疼啊!
“你快放我下来。”轻易就能抱起人的书生,会软弱到哪里去,看来她和寨里的人全看走眼了。
楚旋不理会她,将她放在床后,便撕开她的衣襟,吓得她脸色更加发白,伸手扣住他的双臂,想坐起身,没想到他的动作比她还快,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将她压着趴在床上,撩高里头的单衣,露出腰间那怵目惊心的黑色掌印。
“大色狼,你到底想干什么?快让我起来。”仇依静羞红了脸,腰上的伤已经疼得她要命,这痞子到底还想干嘛?
“如果你肯好好的跟我说话,我倒可以考虑帮你救治。”话虽这么说,楚旋还是扭开了葯罐的盖子。
“你作梦!你这个天杀的浪荡子,趁人之危不是英雄好汉,哎哟!”伤口上一阵冰凉,令她大皱其眉,虽然冰凉之后的冷凝感令她颇觉舒服,但刚擦上去时那股冰火不容的灼热感,几乎令她掉下眼泪。哼!这男人是故意的。
楚旋已经很小心了,但她受伤已有两天的时间,毒性早发作,看着那掌印,他心疼的道:“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我会按时来给你上葯,乖乖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仇依静连忙拉下衣衫,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把葯留在这里。”
“不行,解葯只有这一小鞭,不能浪费。”他收进怀里,见这解葯如此有效,他也就放心了。
说不出刚才涌上心头的怜惜感究竟是从何而来,不过,楚旋始终觉得女人是应该被宠爱的,只要她少板着脸,他会对她更有好感。
“我不会浪费的。”开什么玩笑,浪费任何东西可是会遭天谴的。
“是我错了,静娃,这么说吧,我就怕你为了节俭,而省下这罐葯不抹,‘百里迷踪’的毒性很强,不完全解掉会伤身体。”楚旋进一步指出她可能的作法,果然,看她沮丧的垂下头,就知道他说中她的想法。
仇依静满可惜的道:“这葯很贵吧!”
“还好。”其实他也不知道,山庄里的经济不能和这寨子的情形相提并论。
“如果留下来,或许可以治好其他人的伤,齐师爷的风湿,每到冬天就发作得厉害;钱老奶奶的痛风也有好几年了;寨里的男人三不五时身上都有伤,说不定这葯可以给他们用。”她非常难得的好好跟他说上一番话,但一开口便挂念其他人,似乎在她的心里,寨里的人比她自己重要多了。
“我发誓,等你的伤完全好了之后,这罐葯可以留下。”
“真的?”她兴奋的坐直起来。
“不过先决条件是,我要亲自给你上葯,一天三次,一次也不许少。”
“可以可以,只要把葯给我,你有多少条件我都能答应。”她接过小小的紫花镶翠玉瓷瓶,可爱精致的瓶身令她爱不释手,不住地把玩着。或许当葯用光之后,她可以向他要这瓶子。
楚旋宠溺的笑笑,这女子的心思相当单纯,不过,他可不想这么快便如她的意,免得让她乐上了天“乖乖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呃楚旋,谢谢你。”她低下头羞怯的小女人模样,令他的心怦然一动。
“不客气。”他洒脱的笑笑。
“还还有,”仇依静想来就不免脸红,但这件事真的很重要“你你会武功?”
楚旋的唇边隐含笑容,这段话的弦外之音,他可比谁都还要了解。“我发誓我不会武功。”
“可是,你刚刚轻易地就抱起我,说你不会武,我真不敢相信。”她的功夫不弱,就算身上有伤,也不至于让人轻易抱着。
“男人的力气本就比女人大,再说,你的身子很轻,又在病中,抱起来并不困难。”楚旋继续凝视她满是疑惑的小脸“如果你在担心寨子,我没有让庄里的人再来,也告诉他们我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请他们不必再费心寻找我的下落了。”
仇依静与他对视了半晌,终于放弃坚持般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想帮我得到撼天秘鉴。”
“这是有很多原因的,不过,最大的原因是我们真的没有撼天秘鉴。”他诚实地道。
如此一来,她的计划就全盘落空了,没有撼天秘鉴,她拿什么去对付那个弃她、背叛她且不爱她的人?难道她的人生就一直受那个人的摆布,至死方休?
“别担心,有我帮你。”楚旋突然俯过身来,逼近她道。
她被他看得心烦意乱起来。她最怕见到他似有似无的笑容,因为她会搞不清楚是她自作多情,还是他也有意。
“你你说什么?”
“我说,别担心,一切有我,我会帮你讨回应得的公道。”他一字一句的说,然后很温柔的在她白玉似的额上留下一吻,在她仍在茫然时,飘然离去。
许久许久,仇依静的手才抚摩滚烫的额头,喝,岂只额头,连双颊都燃烧起来,他刚才可是吻她?
为什么?
难道他有一点点喜欢她?还是这只是捉弄她而已?
喔!她宁可当他有点喜欢她。
可是,为什么吻她额头呢?
她又不是小娃娃。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