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天沼轻问,无法理解她反常的举动。
她抬起头,轻抚过他满是疲惫的脸庞。她一直都没发现他的脸如此憔悴。“你太累了。”她点住他张口欲言的唇“答应我,多爱自己一点。”
“总裁、总裁”徐秘书微低下身,在天沼耳边连声低唤,但始终唤不回他神游物外的意识,她逼不得已只好提高音量叫道:“总裁!”
天沼这才回过神来“有什么事吗?”
“云翔公司的代表已经来了,现在正在会议室等您。”
“我知道了。”天沼点了下头,略微收回烦乱的心神,举步走向会议室,但紊乱的思绪岂是说收就能收的。
答应我,多爱自己一点。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句话仿佛是佩莹临行前的叮咛,预告着她即将离开他。
不要多心。他站在会议室门前,用力甩了甩头,试着挥去心中盘旋不去的恐惧,但越想逃避,那危机感更变本加厉的噬啮着他心头。
天沼将心中的烦躁强压下,推开门走人会议室,同在里面等候的三名代表领首致意。“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我们知道苻总裁事务繁多。”年近六旬的白发男士客气的说。
“是啊!苻总裁正忙着和公爵夫人打得火热嘛,忙得很呢。”说话的是一名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趾高气扬的模样很容易就被归类到“富不过三代”的第三代。
“阿杰,怎么这么说话!”白发男士不悦的轻斥道:“快跟苻总裁道歉。”
“是。”被唤作阿杰的年青人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苻总裁,对不起。”
“苻总裁,关于我们公司的投资计划?”白发男士连忙切入主题,深怕儿子又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惹火了苻天沼可就不妙了。若只是拒绝他们公司的投资委托还是小事,怕的是他运用他在金融界的力量让他们公司的股票一下子下跌到谷底,就真的玩完了。
“徐秘书,去把云翔公司的企画书拿来。”
“怎么?苻总裁不记得企画书的内容吗?”年轻人不怕死的频频捋虎须。
天沼根本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心中的烦躁感益形明显,几乎要冲破他冷然的假面具。他霍地站起身,抛下一句“失陪了”就匆匆离开会议室。
“总裁?”徐秘书拿着企画书,才要敲门就被推门而出的天沼吓了一大跳。
她望着会议室内三张茫然不知所措的面孔,勉强挤出一抹歉意的笑容,努力想扯出一个理由好解释天沼意外的举动。
但还不用她开口,云翔公司的董事长就先站起身向她敬了个礼“徐秘书,小犬口没遮拦,得罪了苻总裁,改天我一定带着小犬亲自向苻总裁道歉,也请徐秘书帮我们说几句好话。”
“喔,好,没问题。”徐秘书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点头应好。
“死孩子!”白发男士赏了年轻人一记爆栗“你还是回美国念书好了,省得给我惹麻烦。”
“爸!”年轻人揉着头叫道。“是他没幽默感,又不是我的错。”
“死孩子,你还敢说!我明天就把你送回美国。”白发男士揪起年轻人的衣领,把他拎了出去。
“程董慢走。”徐秘书弯腰恭送这一老一少离开。
坐在角落一直一语不发的男子没有马上跟上,他从公事包中拿出一张纸不知写了什么,然后站起身,很有礼貌的把纸条拿给徐秘书。
“徐秘书,这是我的履历表,麻烦你替我转交给苻先生,薪水方面,我自愿减价。”
“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
“我怎么可能真的要他。我跟苻天沼只是玩玩而已一个没人要的孤儿根本配不上我。一切都只是他自作多情,我已经快受不了他了”
“是吗?”冷冷的声音穿透她的背脊,直射入她的心脏,冻结每一滴血液。
“阿沼!”佩莹迅速转向声音来源,惊愕地瞪视着应该在公司上班的人。他听见了多少?“
玩玩而已,只是玩玩而已我早该知道的。”天沼挟着排山倒海的狂怒向她走来,冷然的黑眸同时冻结着冰霜也燃烧着烈焰。
他猛然攫获她的双手,她手中的话筒坠落地面。
“阿沼,你听我说”佩莹想开口,却被他用手捂住。
“别再说谎了,可恶的小骗子。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他发冷的唇瓣狂乱的肆虐着她的红唇。
条地,一丝痛觉让她瑟缩了一下。他咬破了她的唇。
“痛吗?你也会痛吗?”腥舌轻触她唇上的伤口,粉色的舌上沾染着鲜红的色泽,仿佛受伤的野兽轻舔着身上血淋淋的伤口。只是这血来自于她,伤口也来自于她,但伤得最重的却是他。
“会。”她为他心痛。她伸出手想抚平他纠结的眉宇却被他一手挥去。
“骗子!”天沼将她的手背到身后,让她柔软的身躯贴紧他。“我是没人要的孤儿是吗?自作多情是吗?快受不了我了是吗?”他的唇渐渐下移,沿着她的颈项一路印下冷湿的吻。
“可惜我不会放你走的。”天沼将她打横抱起,薄唇扭曲着苦涩的笑意“你得跟我耗到老死!”
冷然的声音听来像是诅咒,为他们的下半生定下痴缠不去的折磨。
“不!”佩莹不禁失声尖叫。她不要这样的结果!
“由不得你说不。”天沼踢开房门,将她扔上床,随即欺身压上她。“你爱玩,我们今天就好好玩个够。”
他将她的长裙一把撩至腰际,粗鲁地扯去她的纯丝底裤,长着厚茧的大手由她大腿内侧缓慢地移向女性的私密处,冰冷的手没有柔情也没有丝毫怜惜,只想将她给予的痛同样回增。
佩莹这才猛然惊觉他的意图,既惊且惧地夹起双腿,抗拒着他极度羞辱的举动“别别这样,阿沼。”
“不喜欢从这里开始吗?无所谓,我没有特别的偏好。”他微微抬起头,对她露出一抹扭曲的笑容,猿臂缠上她纤弱的腰肢。
这样的天沼是她从未见过的,几近疯狂的脸上饱含苦痛与残酷,让她既心疼又害怕,不自觉地想逃、想躲,却也想将他拥入怀中。这些复杂的心情令她不知通该推开他,还是迎向他。
“阿沼,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佩莹用手抵住他欺近的胸膛,试图缓和他的愤怒。
“没什么好说的。”天沼钳制她抗拒的双手,将她牢牢固定在床上,一抹心碎已极的笑容缓缓自他脸上浮现,他轻敌薄唇“gameover。”
“不,阿沼”他不想再听她说一句谎话,欺上的冷唇封锁了她开口的机会。
他一手制住她的动作,一手除去两人身上的衣服,残酷的唇狂乱的蹂躏着他曾经视若珍宝的雪白身躯。
慌乱的泪水爬满她两腮,地想出声,但话语全梗在喉中,只能不停扭动着身体,想脱离他的钳制。条地,一股陌生的肿胀刺人她体内,干涩而迟缓的在她体内移动,一时间,她明白了一向将她捧在手心、温柔呵护的爱人对她做了什么。
“阿沼”极度的不适感让她终于哭喊出声,微尖的指甲划过他的裸背,留下一道道怵目惊心的血痕。
她的哭喊声唤回了天沼温柔的本性。没人她体内的肿胀不再移动,他俯身吻去她满脸的泪水,轻声呢喃着:“别哭了,别哭了让我爱你”但心酸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不断从她眼中滑落。为什么?佩莹死命摇着头,却怎么也挥不去满满一颗心的酸楚。她受的苦还不够吗?她牺牲的还不够多吗?老天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她?
已达忍受边缘的肿胀感再也无法等待一分一秒,迫使他无法顾及她的不适,再次在她干涩的体内律动,最后爆发,洒落银白色的种子。
天沼抽离她颤动的身体,缓缓吐纳出浓浊沉重的呼吸。望着满脸泪痕的面容,他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够了吗?”佩莹含着泪光的明眸望向他幽深的眼底“你受的伤这样回报就够了吗?还是要更多一点?”她拉起他的手覆住自己雪白赤裸的肌肤。
永远都不够!天沼抽回自己的手,拿起散落在床边的衣服为她套上。他的伤永远都不会痊愈,也不曾停止,在他狠狠报复她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垂在她胸口上的银色项链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是”
佩莹抢先他一步,在他看清之前将银戒包覆在手心。“戒指而已。”
“爱人送的?”他的眼神再次转冷,但已经没有刚才的疯狂。
“对,我这辈子最爱的人送的。”
他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痛楚,可他仍强迫自己露出一抹冷笑。“你最好退回去,因为你再也回不到他身边,留在身边只是多伤感罢了。”
“我会记得的。”她意外的合作态度引来他怪异的一瞥,不过他并没有再深究下去。
他穿好衣裤,正要走出房间,却又回过头,以极度羞辱的口吻道:“下次别紧张得像个小处女,你就会发现我的技术不比罗家权差。”
佩莹不言不语,只是对着凌乱的白色床单怔忡出神。
对啊!当了十年的公爵夫人,她怎么还可能紧张得像个不经人世的小处女!
拜罗家权所赐,她的初夜没有落红,没有柔情蜜意,没有人陪在身边轻声告诉她不要怕。她曾经幻想过的激情戏码只有男主角对了,只有男主角
这是她第二次走进天沼的房间。第一次的经验不太愉快,第二次也没好到哪里去。
天沼的房间摆设很简单,就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两张椅子和一张矮桌就是房内所有的东西。他是个恋旧的人,她轻易就认出那张矮桌是当年她和他一起买木材钉的,其中有一个桌脚上头还有两人的签名。
佩莹弯下腰找寻那两个早已模糊、难以分辨的字。“天”与“地”那曾是两人的代号,代表着两人彼此相属的世界。钥刻的小字沾染着尘埃,正如同他们早已蒙尘的关系,根本无从找起,她站直身子,不再费心去找。
他的床铺并没有叫人来整理过,凌乱的床单与枕被还是她昨天离开时的模样,她侧躺在他睡的位置上,拥着他的枕头,眷恋的吸入属于他的味道。
她无法恨他,尽管昨天的事情宛如一场骇人的噩梦,她还是无法恨他,但一切终究必须画下句点。
“我爱你,真的爱你,但我还是要走。”她轻叹,松开怀中的枕头,走向矮桌。
她打开手中的黑绒布盒子,放在矮桌上。她昨晚才发现天沼给她的钻戒和这套首饰是同一种款式,所以她一起还给他。
迟疑了一会儿,她用颤抖的双手解下颈部的银质项链,取下陪伴她十年的银戒,放在钻石项链的旁边。在钻百璀璨耀眼的光芒对比之下,她的银戒简直朴素得可怜,而她必须极力克制着才能勉强自己不要拿回它。
“主人昨晚去台湾了。”姜晋鸿不知何时出现在天沼的房门口。
“嗯。”佩莹虚应一声。她知道他昨晚没回来,却不知道他竟是跑去台湾。
“主人要我有着你,不准让你离开。”
佩莹望向他“你不会阻止我走的。”
姜晋鸿却耸了耸肩“难说。我开始怀疑我当初的想法是不是错了。如果真能把你困在这里一辈子,对主人来说,或许真的是好事。否则天地投资公司可能因为老板一天到晚‘逃’到台湾,最后关门大吉。”
“什么意思?”天沼为什么要逃到台湾?
“要离开的人不必知道。我想你会需要这个。”他扬了扬她遍寻不着的护照。
佩莹提起行李,接过他手中的护照,临走前匆匆抛下一句“好好照顾他。”
“我会的。”两个对峙许久的人,在这席话中交换的是相同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