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没有拒绝这个拥抱。
“对了你这次回来几天啊要不要我当当导游带你转上几圈?”黎昔实在是太高兴了,高兴之余也不忘寻找机会报答报答他。
谁知他却摇了摇头,“我今晚就要起程返回新西兰。”
他没有告诉她,他是临时请假回到国内的,明天还要照常工作。
黎昔不知其中的缘故,听了只觉可惜,“那下次吧,下次你回来我再带你好好转转。”
他笑着应了,“好。”
聊到这儿后俩人又一块绕着镇子走了几圈,直至夜深,他手机响了好几次这才与她告别。
告别过后,黎昔心里仍充斥着数不清的欢喜和雀跃,连走路都连蹦带跳的哼着歌曲。
她想,等回到g市就跟黎父黎母说。
香港。
伊丽沙白医院。
还没进去就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广阔青草地,环境洁净,幽雅精致。
“我喜欢这里。”
才走到医院大门的位置陈珂便停下了扶动轮椅的手,笑着扬起了头,看着elizabeth这个英文神色渐渐认真,“以上帝的名义起誓。”
伊丽莎白这个名字起源于希伯来语人名以利沙巴,在旧约中这是亚伦妻子的名字。以利沙巴一词的字面意思就是“以上帝的名义起誓”。
陆廷铮见她停下,也跟着停下了前行的步伐。
他今天穿着很休闲,上身一件宽松的fredperry白色t恤搭深色长裤,头上戴了顶棒球帽,帽檐下,是疏朗又朝阳的脸庞。
“今天带你过来,是咨询接假肢的事。”
她听了他的话后没回头,“我已经打算放弃我的腿了,所以,早点把它截掉吧。”
“”
陆廷铮看着她纤娇弱小的背影,乌黑的短发,很清爽,但他知道,她的短发再也不能像奔跑时那般随风飞扬了。
这世间的事,有时候,真的很不公平。
他推了她一下,“走吧。”
她没吱声,只是在他推她进了医院大门后才果断的说了声,“你别推我了。”
他手仍停在她轮椅后,没问,也没答。
她望着眼前逐渐多起来的病人还有护士跟医生,极认真的说,“我由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天,到我即将要失去这双腿的那天,还有我将来死的那天。”
“”
“请允许我按一个人的方式活着。”说到这儿,她又笑了,偏过脸看向他,眼里盛满了光一般,“那样,我才不会觉得自己是谁的累赘。”
他看着她,隔了好一会儿,才应声,“好。”
她笑了,眼睛都弯起来了,笑的那般明亮开朗,“谢谢你。”
他看着她唇角咧开的笑意眼睛却别开了,看向栽植在草坪上的那株冬青,绿盈盈的,可抗热暑,也耐寒冬。
“你在看什么?”她似乎察觉到他的停顿。
他没有如实回答,“我在看,郑教授应该也快到了。”
她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推动轮椅,“那就走吧”
郑教授并没有在他的会诊室里接见他们,而是在二楼的休息处,因为来这儿看病大多是需要提前预约的,如果没有预约号根本不可能为他们看病,哪怕只是咨询。
郑教授跟他们讲话是直接粤语跟英文切换,普通话不是很熟,索性陆廷铮也会讲粤语,所以俩人沟通起来没什么问题。
“你对佢嘅建议系?”
“要睇佢截肢嘅程度。”
陆廷铮听他这么说特意看了陈珂一眼,她眼中果然有满满的好奇,因为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但又有挺大的兴趣,仿佛听他们讲粤语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一样。
“系否有膝关节,差咪很大。如果有膝关节,小腿截肢,勤力训练可以恢复到很唔错嘅程度,近乎正常人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