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女装打扮的雪松站在雪同园的松树下,风一吹,飘来几片寒雪伴着些许寒意。
她本是要改回男装,可是火凛天却命人将她的男装全用火烧了,因为他不许他的女人穿得一点也不像个女人。
其实雪松明白火凛天这么做只是要让白定樵更难过,因为他在她身上的为所欲为,是白定樵最大的痛苦来源。
而他一心想让白定樵更痛苦。
雪松一点也不想为了这种事跟火凛天起争执,反正争执也没有用,何必呢?他不再是和她一同在雪同园欢笑的人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一心想报复的男人罢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比你更美的女人。”火凛天突然出现。
雪松没有费神看向他,因为这几天同样的戏码上演得已经够多,他只是一再重复的来侮辱她,说穿了,他就是要她承认恨他。
“我不想跟你吵。”雪松真的有点累了。她知道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因为太缺少人来爱他,可是,就算她愿意用她全副的心神来爱他,他不接受,她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情呵!不是一厢情愿的给就可以的。
“别告诉我,你不想和我吵是因为你太爱我。”火凛天冷冷的一笑。
其实他已经达到了用她来伤害白定樵的目的,他大可以把她丢在一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有办法把她完全排除在他的思绪之外。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我说再多你也不会相信。”雪松叹了一口气。初时她还会希望火凛天一旦知道其实还是有人爱他后,他身上的仇恨会少一点,但经过这几天,她才发现,或许真的是她想得太单纯了。
“你说的爱实在很难教人相信,要我说,这大概是你想替自己把身子给了我这件事找一个合理的藉口,好让你自己不会太难堪罢了。女人似乎都喜欢这种为了爱而献身的说辞,蔗让你们觉得比较高贵吗?可是说穿了,你们做的这种事又跟妓女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男人的玩物,不是吗?”火凛天一点也不领情。天下有哪一个人没有黑暗的一面,她愈是表现得圣洁,就让他愈想扯开她纯白的外表,好证明她和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这样伤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大可以命令我离开火云堡,不需要用这么恶劣的言语来对待我吧?”雪松再叹了一口气。
她不想这么快放弃,她曾说过要把他的心从黑暗中救出来,可是就如她早先的疑虑,在他巨大的黑影中,她几乎被吞噬了。
在每一次他的言语无情的伤害中,她似乎愈来愈难保持平静,再这样下去,别说是救他,就连她自己也有溺毙的可能。
火凛天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声音中出现少见的紧绷“三个月的时间还没到,你不能离开!”
“如果你坚持的话,反正也只剩下几天,我会等到时间到了才走,这样你满意了吧!”雪松允诺。反正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不差这几天。
“很好!”火凛天的语气有些僵硬“不过,原来你的爱也是这么简单就放弃,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只是你的藉目罢了!所以你也别说什么爱不爱的,还是老实的说恨我会让我觉得顺耳一点。”
“我真的不恨你。”雪松摇摇头。若真要恨,也只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是吗?”火凛天再次冷笑“你一定会恨我的。”
留下这伤人的保证之后,火凛天又像来时一般的快速消失。
雪松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发现,人在心痛的时候,原来连呼吸都会觉得疼痛不堪,不然为什么她疼得泪水几乎要落下?
“他不是值得你爱的人。”紫衣拿着披风替站在雪地中的雪松披上。
雪松回头对紫衣点点头“你不生我的气了?”
这是从她是女人这件事曝光后,紫衣第一次同她说话。看来紫衣是想开了,这件事让雪松低落的心情稍稍的好过了些。
“我生气又能怎么样呢?”紫衣认命的笑了笑。
“对不起,我真的不希望伤了你。”
紫衣安静了下来。有那么一会儿,她的表情很是哀伤,但随即轻咬了一下唇“你是真的爱上了堡主吗?”
雪松微怔了一下“那又怎么样呢?我想他倒情愿我恨他。”话中有浓浓的苦涩。
“你真的爱上了他!”紫衣轻声的说。
“你怎么了?”雪松觉得紫衣的表情有些奇怪,有那么一刹那,她几乎以为她在紫衣的脸上看到的是恨意。
紫衣垂下了眼睫“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可是我怕你听了会很难过。”紫衣一脸的担心。
雪松摇了摇头,拍了拍紫衣的肩“说说吧!我想经过这些日子,我对难过的接受度又大了不少。”
经过火凛天这样冷言冷语的伤害,她早已是伤痕累累,还会有什么事能让她更难过的?
可是她错了!她从来不知道真要被伤害,她可以被伤得有多深。
紫衣点点头,平静的投下几乎要将雪松粉碎的话语
“你知道吗?年老爷子和年老夫人现在正被关在火云堡西侧的地牢中。”
潮湿、寒冷、阴暗这是雪松推开地窖的门之前的第一个感觉,随即生起的是对爹娘的担心。
年老爷子虽是白手起家,可年轻的时候也从没有匾乏过,这样又湿又冷的地牢根本不是他们这两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家能受得了的。
天!火凛天可以讨厌甚至憎恶她,可是为什么要把她的双亲也牵连进来?难道就为了要达到他的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的连两个老人家都不放过。
她奋力的推开门,心中虽有些怀疑为什么没有人看守,但是担心双亲的安危已让她无暇多想。
“爹、娘!你们没事吧!”藉着微弱的光线,雪松辨出靠在墙角拥在一起的两个磷峋身影正是她的双亲,她忍不住出声唤着。
“松儿?是你吗?你没事吗?娘好担心你。我和你爹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你的,可是我们一来到这里就被人关了起来,连你的一点消息也没有,娘真的是担心死了。”年夫人一听到雪松的声音,连忙抬起头,多日的担心害怕在她的声音中全然的流泄了。
“娘,对不起!”雪松连忙靠了过去。一想到爹娘所受的折磨,她的心就不脑控制的酸疼起来。_
“没事就好,让娘好好的看看你”年夫人一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雪松时,一下子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雪松,你怎么可以穿成这个样子!”年老爷也发现了雪松的女装打扮,他的脸一下子皱成了一团。
“松儿?你怎么可以穿女装?你是男人哪!”年夫人简直快晕过去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自己的爱子一身女装的打扮站在她的面前。
虽然她得承认,雪松穿起女装来竟然比一向有“京城第一名花”之称的寒竹还美上三分,但雪松终究是个男人,这男人穿女装再怎么好看也是难登大雅之堂啊!
“这天下最糊涂的娘,年夫人倒是排第一个,连自己生男生女都不知道,你也未免太可笑了。”火凛天的声音在地牢门口出现。
在昏暗的火光中,他一身黑衣打扮教人几乎看不真切,加上他那低沉森冷的语调,乍看之下,竟有一种鬼魅的气息。
“你在开什么玩笑,雪松是我生的,他是男是女我会不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被评为差劲的母亲是天大的羞侮,所以对着火凛天如邪灵般的出现她虽然惧怕,但仍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是吗?年老爷,您怎么说?”火凛天冷冷的一笑。
“这”年老爷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年夫人一看年老爷的样子便知道他一定有事没说出来,对火凛天的话当下也半信半疑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雪松不是我们的儿子吗?他怎么会是一个女人?”
“这我也没有办法,那个救活梅儿的高人说雪松若为女子,就会为我们全家带来灾厄,除非把她当男孩一样养大;你也知道梅儿一出生就几乎没了气,教我也实在不得不信,加上当时情况又那么乱,我已没了主见,就答应让雪松的师父将她带去扶养。”年老爷不由得为自己辩解了起来。
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虽然这么做对雪松来说太不公平,但是除了这么做之外,他还能有什么样的选择?他总不能拿年家上下一百七十三条的人命去赌吧!
“可是她是个女孩子呀!一个女儿家你要她过男孩子的生活,这样也未免太残忍了!”年夫人心疼的说。
“我总不能为了她一个人牺牲所有年家的人。你看看,她才不过改回女装,我们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要真的让她以女人的样子活下来,那我们大家还有命吗?”
年老爷子的一阵大吼让年夫人噤了语,也让雪松痛了心。
她早就知道她是为了什么缘故而必须以男人的身分活下去,也知道或许这是最好的方法,可是,这样的话明明白白的由她爹口中说出,仍教她心痛的无法自持。
“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的家人。看来你的存在也不比我更受欢迎嘛!”火凛天冷冷的出声讪笑。
“你住嘴!”雪松怒吼。这一刻,他恶毒的言语对痛彻心扉的她来说,无疑是在伤口抹上盐巴。
“为什么要我别说?是不想听见你和我一般也是不被祝福的存在,还是怕我触及你心中的的伤口不管是哪个理由都好,就是别告诉我,你是怕我的话伤害了你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人,蔗让我觉得恶心。”他像恶魔一样无声无息接近雪松,还当着年老爷子和年夫人的面咬上了她的唇。
“雪松!你这是成何体统,竟然和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你还要不要脸?”年老爷子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是个老好人,却也有着固执的守旧精神。一见到雪松竟然和一个看起来就非善类的男人做出这样的举动,令他几乎怒发冲冠。
“我还以为你们根本不把她当女人看,怎么这时又摆出这副嘴脸?”火逢天邪邪的一笑“还有更精采的,你们想不想看?反正她全身上下说不定我比你们还更熟悉哪!”
“火凛天!你到底要做什么!”愤怒和羞愧的火焰一下子烧红了雪松的脸,她怎么也没想到,火凛天竟然会当着她的双亲面前用言语这样羞侮她。
“真是太可耻了,我年常青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年老爷子气得大吼。眼前的雪松已不是他一向觉得亏欠的大女儿,而是一个败坏门风的女人,他现在只想把她逐出家门。
“爹!”雪松大惊,她几乎是跃坐在地上。
“我没你这种不要脸的女儿!”年老爷子看也不看的转身背着她。
火凛天拉雪松,眼中的冷漠更令人胆战“我还以为你早就不承认你有这样的女儿,不是吗?现在还来这边惺惺作态,年老爷,你这大善人之名看来也不过尔尔。”
雪松一把甩开火凛天的手“你怎么敢对我爹说这种活?你一再的羞侮我还不够吗?你还把我爹娘关起来,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在你心中我是这般卑劣的男人吗?你就这么肯定你爹娘是我关起来的?”火凛天的脸色一下子暗得吓人,不过他没有等雪松回答又径自的笑了起来“不错!我是这样卑劣又如何?至少我卑劣的正大光明,比起你们维持那种虚假的平和来得好多了,不是吗?”
“你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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