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咬你了,它最听我的话了。”娜娜急急的说,像是怕可薇反悔的样子,而小飞也用一声长鸣附和她的话。
于是可薇将娜娜带进医务所中替她上葯,在上葯的过程中,要不是怕吓到这个小女孩,可薇真的想破口大骂那个丧尽天良的人,竟然把一个小女孩打成这个样子。不仅是露在外面的手和脚,就连背上和其他许多看不到的地方都布满了伤痕。
“很痛吗?”
可薇不停的问,她每替一道伤痕上一次葯,心就痛一下,这么深的伤口必定是好痛的呀!但是娜娜只是勇敢的摇摇头。
终于可薇替她上完了葯,这期间娜娜不仅没有喊过一声,就连哼一声也没有,想到这里可薇就更心痛了。
“我我以后还可以来看小飞吗?”娜娜慢慢的说。
“当然可以,小飞还是你的,就当你是寄放在我这儿的好了,反正啊!小飞才偏心的很,它在这儿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么乖过,我希望你不,命令你一定要常?纯此趟欢t衩膊判小!笨赊卑肟嫘Φ乃怠?br>
果然娜娜在听到了可薇的话后绽出了一个好可爱的笑容,她用力的点点头算是承诺的保证,而小飞更是呱呱的叫了好几声。
“我总算找到你了。”
门被不客气的推了开来,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可薇吓了一跳,门口出现了一个黑瘦的男人,他满身的酒味令可薇不禁皱了皱眉头,看他走路颠颠倒倒的样子,八成喝了不少的酒。
“你找我有事吗?”
“不是你。”他挥了挥手,然后大声一喊:“娜娜,过来!”
只见娜娜抱着小飞一直缩到墙角,大大的眼睛盛满了恐惧,小小的身躯更是不住的颤抖着,只见她用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小小的喊了句:“爸爸”
“谁叫你跑到这里来的?家里面的工作那么多,又有客人来了,你还不给我回家。”
“我不喜欢那个王伯伯,他的眼睛好可怕。”娜娜仍是缩在墙角,紧紧的抱住小飞。
“死查某囝仔,我说话你敢不听,你是要造反了,今天我如果不好好的修理你,以后长大了还得了。”说着那个男人举起拳头就走向娜娜。
看来娜娜身上的伤八成是她这个酒鬼老爸的杰作,看他一副怒气腾腾的样子,这下娜娜又少不了一顿打了。想到这里可薇急急的挡在娜娜的面前。“我不允许你打娜娜!”
“我管我的女儿干你什么事,你是不是也欠揍啊!?”那个男人恶狠狠的说。
“你将一个小孩子打成这样就干我的事,我可以告你虐待未成年儿童。”虽然可薇心中还是有些毛毛的,但是为了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她豁出去了。
“操!你这个女人是没被人修理过,不知道死活是不是?好,今年我就让你知道,一个女人没事就该去洗衣煮饭,以后你才会乖一点。”说完,他一掌就飞了过去。
可薇曾几何时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大惊之下退了一步又不小心绊到娜娜的脚,一个重心不稳就向后倒了下去,那个男人一看到这种情况更是得意的想补上一脚,此时的可薇只好闭上眼抱住娜娜,无论如何,她也不要让这个小女孩被打到。
突然那个可怕的男人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可薇惊讶的抬起头,对上一双关心的眸子。
“你没事吧!”
可薇点点头,她的声音因为受惊过度而发不出来,但是当她看入亦森的眼睛时,一种奇异的安全感拥住了她,她知道他会为她挡下这些风雨的。
“什么人不想活了,敢管你老子的闲事。”
那个男人摇摇头爬起来,愤怒的转过身,当他看见亦森冷冷的表情时,一下子整个人的气焰都消了下来,因为这个山林有一大片的土地都是罗亦森的,再怎么说他也不敢得罪他,不过即使没有这一点,光看亦森脸上的表情也够教他双腿发软的了。
“娜娜!苞我回家!”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他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是他也懂得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娜娜犹豫了一下。
“你到底走不走?你如果不走就不要给我回来了!”他把一身的气出在大吼大叫上。
“没关系,你可以留在这里。”可薇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忍不住的说。“你!那你就别给我回来了。”娜娜的爸爸作势转身就要离去。
“不要!我现在就回家。”她急急的放下小飞,追着她爸爸的脚步跑了出去。
可薇很想留住娜娜,因为她知道娜娜回家以后一定少不了一顿毒打,但是她又不能阻止一个小孩回自己的家,即使那是一个多不好的家。
她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肩上传来亦森大手的力量,她抬起头看进他的眼里,在亦森的眼中她看到了安慰和了解,虽然他不说话,但是可薇却能体会到他的温柔。她的一手覆上了他的手,轻轻的说一句:“谢谢你!”
为他不曾言语的支持和及时的赶到。
“你要小心,阿草是一个粗暴的人,以后不要和他正面冲突,至少有事先来找我,懂吗?”亦森关心的说。
一想到刚刚她差一点就受伤,亦森的心掠过一股几乎无法克制的狂怒,他一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而且心情绝少波动,但是事情似乎只要一牵扯到可薇就完全变了样,他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她到底把他怎么了?
“那个人对娜娜太过分了,他根本就是在虐待那个小女孩。你不知道娜娜身上有多少的伤,这根本不是一个做父亲的人会做的事。”可薇忿忿的说。
“我知道,但是他毕竟是娜娜的父亲,你这样正面和他起冲突也帮不了娜娜,而且还可能害了娜娜。”亦森明白的指出。
阿草的个性在这里早就不是新闻了,可是在这个远离文明的地方,身为一家之主就表示他有权对待任何“他的所有物”除了暗暗对娜娜好一点,他们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可怜的娜娜!”
明白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可薇不禁皱紧了眉头,对着那一个有着这么可怕的父亲却仍勇敢的活着的小女孩,她暗暗下决定不管什么事,只要她做得到,她一定会尽力去帮助她的。
“对了,我要带你去做一件事。”他突然宣布。
“什么事?”看他神秘的样子倒激起了可薇的好奇心。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可薇慢慢的打量亦森的房子,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木头做的,没有任何夸张炫目的色彩,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给人一种平平实实、稳稳重重的感觉。嗯!她对他的品味给予很高的分数。
“你今天带我来不会是要我参观你的家吧!”
“我发现你也挺没有耐心的嘛!”看着可薇蹙着眉头的可爱样子,亦森不觉的用一种宠溺的口气说。
“别吊我胃口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做什么事吗?”
这似羞带娇的声音是她的吗?认识她的人绝想像不出岑可薇医生会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岑可薇医生一贯的口气应该是一板一眼的,但是面对他,她似乎已戴不上她专业医生的面具,她就只是岑可薇而已。
这个想法令她不觉一愣,这代表了什么呢?她摇摇头甩去这个恼人的想法,她不想去探讨到底在她身上的改变是什么,下意识她逃避着这昭然若揭的答案。
“喏!你看。”
亦森从后面抱出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全身呈黑褐色、有着黑白相间的冠羽的鸟。
“这是”可薇不晓得亦森要她看这只鸟是什么意思,这鸟看起来像是一只名贵老鹰,但是她以为亦森不像是那种用笼子关住动物来炫耀的那种人。
“这是大冠鹫,前些日子我在山中发现了折断翅膀的它,现在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要放它回山谷去。”亦森解释的说,看来他真的和这只大冠鹫建立了一些友谊,因为鹫鹰科的鸟类通常是很凶的,可是那只鸟儿似乎安静的接受亦森的轻抚。
可薇仔细看了一下这只鸟的翅膀,亦森照顾得非常得当,所以复原得很好,难怪当初他做她的助手时动作那么纯熟。
“你常常做这种事?你真的是一个温柔的好人。”
“也不是常?玻≈皇桥銮煽吹搅司徒乩窗樟耍昧耍歉么缴焦攘耍裨蛱舳伎煜律搅恕!彼行┎缓靡馑嫉乃担成匣垢n弦徊愫煸危蠢此皇且桓龉哂诮邮茉廾赖娜恕?br>
“好,我们走吧!我等不及看它再次飞翔的样子了。”
于是他们就沿着亦森屋后的小径,带着那只大冠鹫到一处高地去,他们站在崖边迎着从山壁刮上来的风,向山下看去只有一片青葱,让人不觉浮起一种念天地之悠悠的苍凉感。
“该是时候了。”
亦森打开笼子放那只大冠鹫出来,起先它仍有些迟疑,但是一阵风吹来,扬起它的尾翼,它张开双翼试拍了一下,然后一个振翅就向山谷冲了下去。
罢开始它几乎是呈直线的下落,看得可薇不禁为它捏了一把冷汗,但是它一个盘旋就乘着风滑翔了起来,像是跳舞般的不停徘徊着,它美丽的姿态令可薇几乎是着迷的贪看着。
它飞行时双翼伸张成v字型,灵巧的在空中滑行,像是要拥抱什么似的。
是自由吧!
是回到自己可以高高飞起的山林吧!
一段时间之后,它像是道别的发出嘹亮而悠远的长鸣“忽—忽—忽溜—忽溜”然后才消失在天际。
“你难道不会舍不得放这么美的生物离开吗?”可薇像是崇敬的问着,她的心仍为刚刚的那一幕而感动着。
“说不会是骗人的,但是野生动物的美丽就在于它的活力,强留着它只会扼杀它的美丽,它只有活在它所属的地方才会发出光彩。”
“而你纵有千百不舍也还是会放它离开。”可薇替他的心情下了注解。“嗯!”他点点头,眼睛仍是注视着天际那只大冠鹫离去的那一点。
“那你为什么留下洛洛呢?”可薇想起他身边那只少了一个耳朵的狗,想来它大概也是亦森捡回来的吧!
“我也曾放它回去过,可是它似乎不愿意离开,所以我就养着它了。”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的又补充说:“其实应该不能说养着它,正确的说法是它愿意留下来陪我吧!”
可薇明白他的意思,他和洛洛之间的连系是在于他们彼此的心中,虽然没有任何强制的力量,但是这种连系却更为紧密。
暮色在幢幢的树影中渐渐的浓了,天空出现一抹火红的彩霞,而更远处是一片橙红揉入了绦紫,天空像一幅翻倒了各色油彩的画布,美丽得有些炫烂而诡异。
只一会儿,各种颜色都暗淡了。厚厚的、浓重的灰云压了过来,把原先的色彩硬是一古脑儿的盖住。暮色是骤然的来了,因为亦森五官深刻的侧面也笼上了一层沉沉的暮色,这一刻,可薇突然觉得他似乎是融入了这一座山林。
“我觉得你真的像一个山林守护神。”可薇有感而发的说。
“山林守护神?”
“小时候我妈妈曾经告诉我,每个山林都有它的守护神,它只日日夜夜的守护着那一片山林,而山林有了它的守护才会有生命。”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成为守护这一片山林的人。只因为这里的一草一木对我来说都是这么让我割舍不下。”他张开双手似的想拥住这一片大地,他的眼中闪着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你已经是了。我可以听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你呐喊它们对你的感谢。”可薇定定的看着他说。
“是吗?”
“你没有听到吗?你脚下的小草正对它身旁的大石头说:就是这个人,这个人就是我们的守护神。”
“你有很可爱的想像力。”亦森微笑的说。
他的话让可薇愣了一下,她一向不是有想像力的人,但是旋即她又释怀了。
或许在岑可薇医生的实际观念中,草和石头是不会讲话的,但是现在的她只是岑可薇而已,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真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