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未央被一阵刺耳、扰人的电话铃响吵醒。睁着迷惘的眼、摇晃疼痛欲裂的脑袋,真想把电话给砸了。
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天不必上班,蒋森严也交给左辅、右弼照顾,用不着早起帮他熬汤、作饭,才想好好补个眠,不料
唉!为什么那些人都不会体谅上班族的辛苦呢?她最近真的好累啊!胃口不好、老是想吐、又嗜睡得紧在床铺上挣扎了将近十分钟,祈求烦人的家伙识相点儿,可惜人家耐性比她好,没辙!只得拖着快要败掉的骨架子,爬到客厅里接电话。
“喂”虚弱的语调里有一分无奈、九分愤慨。
“姐”未敏哭天抢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未敏!”未央好想撞壁去,妹妹的眼泪有没有干的一天哪?“怎么了?你别哭,慢慢说好不好?”
“振邦振邦被捉进警察局了,哇”
“什么?”再多的磕睡虫都被吓跑了,那个死家伙又干了啥儿好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未敏,你说清楚一点?”
“是姐夫姐夫把他捉进去的,呜不要告振邦好不好?他不是故意的那些人来要债,他才会一时想不开,呜姐,你叫姐夫放过振邦吧!拜托你,姐”
“是蒋森严把冯振邦捉进警察局的?他做了什么事?蒋森严做啥要捉他?”蒋森严是什么样的人,未央已经八成可以摸清他的心性了。
那家伙懒到只要与他无关的人,他看都不会看对方一眼,冷的像块冰,绝不会无缘无故捉振邦的,一定是冯振邦犯到他了。但究竟发生什么事呢?未敏说的颠三倒四,她根本听不懂。
“振邦,他他只是想拿那幅画去卖钱,真的,他不想伤人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枪?他不是故意的他们逼债逼得好凶,婆婆又病倒,姐振邦只是想还债,他没想过要伤害姐夫的,姐”
意思就是冯振邦去偷蒋森严的画了。该死的,这样蒋森严肯原谅他那才有鬼,蒋森严向来是有仇报仇的。
“未敏,不管怎么说,窃盗都是不对的,更何况振邦还带着枪,那已经不是偷,而是抢了。”
“姐,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振邦是不得已的,那些人来要债,婆婆又生病,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啊!”“没钱就能抢劫吗?未敏,台湾是有法律的。”未央委实伤心又生气,妹妹是怎么了?连是非也分不清。
“姐,你现在好过了,就不理我了吗?振邦是你妹夫,他若坐牢,我该怎么办?还有孩子呢!”
她好过?未央无语问苍天,不擅长哭泣的女人就代表日子过得舒服?真是只有天知道了。
“未敏,我不是不理你,但振邦确实需要教训了,自你们结婚后,他是怎么待你的?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现在败光家产了,不思改进、振作,满脑子不劳而获还企图抢劫,你说,我该怎么帮你?”
“你可以叫姐夫不要告振邦啊,不管振邦怎么对我,他终究是我丈夫,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不要他坐牢啊!”“未敏!”直到这一刻,未央才猛然惊觉妹妹被传统的妇德教育的有多“好”以夫为天,老公好是命、不好也是命,她压根儿是认命了,不想改变、不图努力,全副的精神只放在冯振邦身上,随他浮沉漂流,老天!怎么会有这种事?
那么她以前不时地教导小妹“坚强”、”奋斗”又是所为何来?是她多管闲事、白费精神了。
一股失望、愤慨充塞心肺,未央不由怒道:“你以为是民事案件吗?抢劫是刑事案件,岂能由你说不告就不告?”
“姐”未敏讶然惊呼。“原来你这么自私,只要自己好就好了,一点都不关心我,我振邦如果坐牢都是你害的,我会根你一辈子”
咆哮过后是一阵嘟嘟的声音,未敏挂断电话了。未央抱着膝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妹妹说恨她,那个她疼了半辈子的小妹居然恨她,多好笑的话,她忍不住咧开嘴,哈哈大笑,然而,随着厉笑落下的是两行锥心刺骨的血泪,一点一滴湿了满颊、痛彻心肺
末央虽然说了要给冯振邦一个教训,但未敏哭得那么伤心,妹妹向来又软弱,尽管她在伤心时,口不择言,胡乱说恨她,可是未央相信妹妹是有口无心的。
况且,从小疼妹妹疼惯了,实在没办法放下她不管,只好来找蒋森严了,明知他接受她要求的机率并不大,但眼前即便是铁壁,为了未敏,她也得来撞撞看了。
来到“雷霆保全公司”奇怪!今天明明是星期日,却有那么多人,瞧这排场和严密的守卫,总统出巡也差不多是这样啦。
记得蒋森严最讨厌搞这一套的,他那人任性得紧,不爱人管,不要有人跟前跟后、啰哩啰嗦,老是独来独往、随意妄为,这款惊人阵仗应该不是出自他的手笔,那莫非有什么伟大人物到访?
未央在附近徘徊了好久,找不到方法可以进去,两排带枪侍卫将“雷霆保全公司”给团团围住了,全是她不认识的人,他们把来往的交通、行人都给管制住了。说来也好笑,这会儿她连老公都见不着了。
一直在对面街口晃荡了约三个钟头,就在她耐性快磨光,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埋头冲进去找人时,终于有一个相熟的人出现了。
“左辅。”未央伸手招呼他。
“大嫂!”左辅惊呼一声,穿越马路跑了过来。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会有如此多的武装守卫?”
“哦!因为‘苏格里’的王储来访,所以”左辅说了一半,突然想起蒋森严交代过,不希望储未央人介入有关“青龙”的事情里,忙转移话题。“对了!大嫂,你怎么来了?要找少爷吗?”
“蒋森严在吗?”实在是太了解她老公的死德性,未央也不在意左辅的防御态度,直接挑明了来意。
“正在接待‘苏格里’王储。”严格说来并不是接待,而是赶不走,天知道在得知“苏格里”王储来访时,蒋森严那张峻脸僵得有多难看。
“我可不可以去找他?”未央怕时间一拖久,冯振邦就真的吃定免钱饭了。
左辅顿了一下,忽然咧开嘴笑道:“没问题,我带大嫂进去。”他想到可以利用储未央叫王子殿下早点走人,蒋森严一定会很高兴。
“那就快走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蒋森严说。”未央急忙催促着。
因为有左辅带路,守卫一下子就放行了,两人搭着电梯,直上顶楼。
在总经理办公室前,左辅不忘提醒未央。“大嫂,今天少爷的心情不大好,所以他的态度如果有些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别见怪。”
“知道了。”未央大方地挥挥手,反正蒋森严对她的态度也没好过。
她走到一半,突然想起,蒋森严心情不好,该不会是因为昨天遭抢的关系吧?脚步猛地一停,转身问左辅。
“左辅,昨晚公司遭小偷,画作的损失很严重吗?”
“大嫂,你怎么知道‘画’的事?”左辅真的是吓呆了。“四圣兽”秘图的事到底是如何泄漏的?昨天的贼摆明是为了画而来,报警后,那位白警官不先询问嫌犯,只想要画,说那是证据,今天到访的王子也一开口就要求看画,现在连储未央一名寻常的妇道人家都问起画来了,老天!他们这批“青龙”秘探都该去跳海了,还秘个头啦!
“怎么?是很贵重的画吗?已经损害得无法补救了?”未央的心脏扑通一跳,果真如此,冯振邦铁是死定了。
“大嫂不知道画的内容?”左辅迷惑了。她不明白画的重要性,因何问起画来?况且昨夜遭窃的事新闻媒体尚未发布消息,他们自然也不会去通知她,那她究竟是如何获悉画的事?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又没有告诉我。”未央不满地低叫。这群神秘兮兮的讨厌鬼,什么都要瞒她,她至今尚未变成井底之蛙,可真是托天之幸了。
“那大嫂怎会突然问画作遭窃的事?”左辅完全弄迷糊了。
未央长叹口气,家丑是不能外扬,但她迫切需要几名助手,帮忙在蒋森严面前说些好话,否则光靠她一人,想说服蒋森严放人,好难啊!
“昨夜来偷画的人是我妹妹的丈夫冯振邦。”她无奈地丢下一颗炸弹。
左辅果然马上被炸翻了。“是大嫂的妹夫”他吓白了脸,这下子完蛋了,亲家变仇家,少爷非气死不可。
“是啊。”未央垮着肩,颓丧满脸地将冯家破产和未敏的事说了一遍。未了她问道:“左辅,你想我若将整件事告诉蒋森严,他会有什么反应?”
左辅才不敢随便说主子的事呢!不过他回给未央一个比死还难看的苦笑。
“嗯。”她无精打采地一颔首,就知道,蒋森严若得知这件事,不气死才有鬼呢!
“大嫂”左辅实在很想叫未央别去碰钉子了,蒋森严不可能答应的。
未央何尝不清楚?但唉,她沮丧地摆摆手,早有心理准备这一趟是来找骂挨的。
“我可以进去吗?”她指着门扉深锁的办公室问道。
能说不行吗?人都带进来了。左辅痛苦地一点头,后悔死了他想的烂主意,利用储未央赶走王子殿下,抱薪救火,差不多是这种结局
熟悉的吼声显示出蒋森严的心情正跌入谷底,未央握着门把的手僵了一下,要不是个性还算强悍,她一定会落荒而逃。
做了三次的深呼吸,鼓足勇气,她终于开门走了进去。
蒋森严看到未央的刹那,呆了三秒钟,这情形一个礼拜前好像才上演过。不同的是那时候闯进来的是“凤栖汝”而紧缠不放的是白警官。
可是现在他在心里苦叹,小笨蛋知道她今天没戴帽子吗?那头半红半黑的头发已将她的身分全部泄漏出来了。
“凤栖汝”、“储未央”想尽办法要摆脱的人,竟然还是纠缠在—起了,莫非是天意?叫他们永远抛不开对方。而她天哪!他终于还是捉到她骗他的证据了,这蒋森严是又烦恼、又生气,操心她的未来,暗恼她不能理解他的用心良苦,这蠢女人真是笨到无可救葯了。
“谁带你进来的?你来做什么?”他站起来,越过“苏格里”王储,直奔未央面前,两手用力捉住她的肩膀,神色严厉道:“回家去,以后都不准再来。”
不好的开始,他对她造访的反应可真激烈。未央心底暗暗叫苦。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不想听,你快点回家。”蒋森严一下子就想把她推出门外。
“蒋先生,这位是”一个外语腔调浓厚的低沉嗓音突然插进蒋森严和末央之间。
未央抬头看了一下,那是名浑身散发出属于贵族迷人气质的男子包裹在白色罩抱下的,是一剔高硕结实的躯体;过肩的黑发绑成一条辫子垂在背后,形成某种神秘而优雅的味道;充满男性气息的脸庞有着东方人少有的立体轮廓,而更显不可思议的俊美。与蒋森严的阳刚、冷硬、卓绝有着全然不同的气质,不过若让她来说的话,她会比较欣赏蒋森严睥睨天地般的孤傲不群。
“王子殿下,我说过了,我不知道什么“四圣兽’的画,你要想看展览的话,‘世纪博览会’下个星期开幕,我一定请你当贵宾,届时,你也许能在展示会中发现你想要的东西,但此刻你找我,可就找错人。”蒋森严挡在未央面前,不希望将她卷进麻烦里。
“既然蒋先生坚持的话”王子殿下若有所思的眼光扫过未央,蒋森严马上心生警惕地将她搂往怀里,突兀的行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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