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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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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餐后水果是柿子,忽然想起前些天,母亲曾问起“不知哪里有柿子卖”就问食堂的师傅多要了两个,准备下班带回家。工作忙没时间去找,看到柿子我不断地给自己找接口,但从心底里感谢食堂的安排,让我记起了母亲的惦念。这原本就是我应该记得的。母亲说想吃柿子,我知道她的老病又犯了,这是那年生我落下的旧疾,这几天复发,或许是因为气候的变化,或许因为过于劳累,无论哪种原因,都让我内疚和不安。

    回办公室,看着三个柿子,迫不及待给母亲打了电话:“妈,我今天回家吃晚饭。问食堂师傅多拿了两个柿子,下班给您带回去。”“哦,知道了,那我晚上多买一个菜,”她说话声音特别响:“我在单位,帮你爸看会班,让他回家把菱角去摘了,下午还能睡个午觉。”

    母亲还未到退休的年龄,她和父亲住在十多公里外的老宅。为了照顾我这个小家,她提前退了休,两个家来回跑。宝宝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们原打算请保姆,可是她却不放心。开学前,她打来电话:“这事,我想想还是不行。我和你爸都商量好了,还是我去厂里办个内退,来照顾宝宝。”母亲在电话里说得坚决:“你们俩工作都忙,应酬多,不能保证每天准时接孩子,而且你们都是‘钥匙、钱包’随手扔的人,请个外人来照顾宝宝、照顾家,我还真不放心。”

    说着,她叹了口气:“你小时候,我和你爸因为都在厂上班,所以没时间照顾你。那会,心里再不舍也只能让你跟着村里的大孩子一起上学放学。每天半小时的路,自个背着个书包,你小时侯又特别的瘦。那回,你小学一年级”说到这,母亲的声音哽咽了,我知道她又想起那一幕:放学时,天下起了大雨,我淋得浑身湿透,一路哭一路独自奔回家的情景。事情虽然过去几十年了,可是每次说起,母亲依旧是眼圈发红。

    “行,行,行,”我忙不迭打断她话:“您来照顾宝宝,那我们就可以跟着一起沾光了。您这‘经济’损失,我们会加倍补偿。”

    “我和你爸也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将来我们攒的不都是你们的?还说什么加倍补偿啊,你们钱虽然挣不少,但花费也大,我看能省还是尽量省着点。”母亲认真地回答着“经济补偿”的话题。

    “那是,那是。”我赶紧说。有母亲来照顾,我如释重负。

    从此,父亲和母亲就过起了“两地分居”的日子。周一到周五,母亲照顾着小家,周末回老宅。这样的两边跑,在如今虽然算是很普遍的现象,可是对于母亲奔波的辛苦,我一直有隐约的内疚。

    父亲和母亲都是普通的农民,只是因为小时候有机会念书,所以在同辈人中,算是有中等文化水平的。母亲十八岁被招进厂当了工人,父亲退伍转业后也进了同一家工厂。一家效益不错的集体企业的“双职工”——这在七十年代中期,是非常光荣的,也是“高收入”的标志。那时左邻右舍羡慕和赞美声不断,只是,父亲母亲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原有的生活劳动习惯,一如既往的勤奋,也一如既往的节俭。这勤俭的习惯,保持到今天,看样子还要继续保持下去。

    父亲还在厂里上班,田里的农活同样舍不得放,整天忙忙碌碌。有时候我忍不住劝:“爸,您就别那么累了,早点退休,也别再种那些菜啊果啊了,在家享享清福不好么?”我挺不以为然“您这一年的所有收入加起来都没有我们一个月工资多。”

    “我还没老呐,”父亲却丝毫不肯松口,他得意地说:“自家田里的蔬菜新鲜,你们每次回家,我和你妈准备满一桌菜,你们怎么就单挑那炒青菜吃了个碗底朝天?”母亲也总是乐呵呵的在一边帮衬:“谁每回电话总在电话里囔囔着要吃田里刚摘的‘绿色蔬菜’啊?再说了,市场上那些瓜啊果啊,总比不上自家种的甜,也不如自家种着采摘方便。”我知道劝不了他们,只要他们乐意,觉得自己身体还健朗,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如今,因为母亲的两边跑,父亲就更忙了。这也让母亲在空闲的时候,多了一份挂念,她总时不时趁空回趟老宅,有时帮父亲收拾收拾屋子,有时到田里把种子撒了,把蔬菜、果子采摘好。今天,一定是她担心父亲太辛苦,所以就赶到厂里去替班,哪怕是替上几个小时也好。

    母亲怕我担心她来回赶的辛苦,特意又在电话里“说明”着:“呵呵,今天家里没什么可收拾的,正好,自行车要修一下,妈妈厂门口的周师傅车修得好,所以我把车骑过来,顺便替你爸爸顶会班。就这样啊,这里声音吵,不说了。”

    听着“嘟嘟嘟”的盲音,我握着话筒,好一阵子没把电话挂上,心里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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