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的爱。
严宇峻手上拿着那株锦紫苏望着。
昨天收到的黑色信封袋,就只包着这株小草,他查了花语大全,就看到它的花语,正是“无望的爱”
是雨萍留给他的,最后的礼物。
她早已人去楼空,派出去的人回来报告,她的屋子已经有人先一步去翻动过了;他还没有心思想对方到底是谁,他只是看着这段锦紫苏,心中隐隐抽痛着。
雨萍脸庞一再的浮现在他脑海里,那幅她蹙着眉心痛苦地嘶喊着:“你不相信我?!你竟然不相信我?!”的模样。
该死!他昨天是太激动了!一得知有凶手消息就激动万分,加上荷西的指证历历,教他怎么有办法再听进雨萍所说的每一个字句?!荷西说的有多明白啊,他看到雨萍站在义父身边、看到她对着义父冷笑着最重要的是——
雨萍承认当年她人在火场,就在义父面前可是她就是不承认她杀了义父!
这其中会有什么误会吗?他昨夜翻来覆去,一整夜未能成眠,就在想着这个问题;雨萍心痛的神情太深刻了,就那样刻进他的心里,她会那样子喊,一定有她的原因。
只是“黑瞳”是一名杀手,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哥伦比亚、不会刚好身在火场里、还那么刚好就在他义父身边。
他这里所言、所听、所判断的,没有一项能证明雨萍是无辜的!
尽管“黑瞳”是受人所托,但是再怎样他都无法释怀,他只要闭上眼,就会看见“黑瞳”无情的拿着枪,在义父身上开洞,然后她带着冰冷的面容,头也不回的离去;而义父,就在血泊中一直高喊着他的名字喊着
但是为什么她会流泪?她为了他的不信任而流下了泪水,那模样就好像是好像是他背叛了她一样,好像错全在于他似的!
为什么偏偏是雨萍呢?为什么偏偏是她?他没有那么大的心胸,继续装作没事一样的爱着雨萍、与她一同生活,然后忘记义父的仇恨。
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寄上这株锦紫苏,仿佛是宣告她的绝望、宣告他们之间的结束;这段才刚开始,就立刻以悲惨落幕的恋情。
明明以为,终于找到一处乐园可以让他休憩的呀明明以为,终于寻得一个人,可以让他安心并且依赖的
结果一切,正告诉他应该继续信奉多年来的原因:他既然舍弃了一切,就不该再存有无谓的希望。
严宇峻把头埋进手臂里,手上仍拿着锦紫苏。
对了,萧昕呢?为什么昨天他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瞧见过他?已经一天一夜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萧昕呢?”他按下对话钮。
“还没进来,总裁。”秘书室回着。
还没进来?萧昕不可能这么久没跟他联络的?他那个人一天不跟他罗嗦就会受不了,更何况昨天方落还来,这算是件大事,他不可能不过问的!
发生了什么事吗?
“早啊!”门突然被推了开“我听说昨天这里气氛很糟喔!”
萧昕?!
“你去那里了?为什么没有联络?!”严宇峻看着从容的他,有一股想打人的冲动。
“嗯?你还记得关心我呀?!”萧昕笑眯眯的把手上的资料递给严宇峻“我去帮你找一些有用的资料。”
“什么资料?”严宇峻狐疑的看着萧昕,他为什么觉得他怪怪的“你知道吗,杀死义父的人,居然真的是雨萍!我”
“嘘你先看这份资料比较重要。”萧昕胃然的打断了严宇峻“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知道了?他听谁说的?昨天除了他、方落和雨萍之外,并没有第三者在场呀!萧昕果然怪怪的,他说不一来,但是他就是觉得相当奇怪、抱着怀疑。严宇峻还是先接过资料,开始看萧昕所谓的“重要资料”
里面是一些照片和说明,还有一些铅笔记录;地点是哥伦比亚,火场废墟的照片那个是他的宅子、还有另外一边是严焕山的工厂。
“这是什么?”严宇峻厉声一问。
“重要的资料呀,我昨天拿到的。”萧昕从容的翻到一具尸体报片上“看,这具尸体是在工厂里发现的。”
严宇峻仔细看着,尸体虽然已经烧焦不可辨识,但是依体形而言,那并不是义父的肥胖体形。
“这具尸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他躺在严焕山的身边,身中一枪,脑袋开花。”萧昕得意地坐上桌子“据调查,这个人没有身份。”
没有身份?!不可能的,在工厂里工作的所有工人,他没有一个不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是有身份的;就算是偷渡客,义父也都为他们在政府里安排妥当,每个人都是哥伦比亚的正式公民!
“而且据可靠消息得知,这个家伙原籍芬兰。”萧昕凑近了严宇峻的耳朵“他、是、名、杀、手!”
杀手?!
有杀手脑部中检,陈尸在失火的工厂里而且是在义父的身边?!
“怎么回事?”严宇峻沉吟了“这根本不合理呀!”
若是雨萍杀了义父,就不可能有另外一个杀手会出现,而且这个杀手还死了?并且是一枪贯穿脑部?
“没错,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想想,为什么会有两个杀手呢?”萧昕在一旁也跟着哺哺念着“这具尸体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关键证据。”
两个杀手?“黑瞳”和这个芬兰杀手,他们是同时被雇去杀义父吗?还是雨萍是去杀这名杀手的?啧,怎么事情突然变得一团乱了?还有,萧昕是怎么拿到这份资料的?!
“等等,你去哪里拿这个东西?”天啊,这本纪录簿还是哥伦比亚境内警局的?!“你不要告诉我你在二十四小时内来回哥伦比亚和台湾,还跟当地警方打了通关。”
“是一个朋友给的。”萧昕神秘笑笑“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朋友?!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可靠朋友?还可以随时拿到当年工厂焚烧和义父被暗杀的警局资料。
“不要问不要问,反正你问了我也不会说。”萧昕在严宇峻开口之前叫了起来“你好好研究这份资料,反正它能帮上忙就好了!”
“你不要随便去拿来路不明的东西,会惹麻烦。”严宇峻不悦地皱起眉。
萧昕只是呵呵呵的笑着,然后迅速飘出办公室。
他要是再待下去呀,严宇峻铁定会逼他把话说出来不可;嘿嘿,那个“朋友”的出场也很华丽,拿了把枪指着他的头,害他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不过亏他提供了那份资料,与他“秉烛夜谈”之后,他希望他所做的“牺牲”和朋友所做的推测是正确的。
电话声响,秘书室立即接起,然后递给站在一旁傻笑的萧昕“急事,是龙华集团的总裁。”
如果是方落打来通报的急事,那铁定是天大的坏事!
“宇峻!宇峻!”萧昕突然疯也似的推开门冲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严宇峻抬起头,这辈子他还没有看过那样失控的萧蝗,脑子里闪过天大的不祥,到底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
“方落方落说施雨萍在他手中,他要你立刻到他的别墅去一趟。”
什么?!严宇峻一击桌子而起,雨萍在方落手里?!他抓雨萍做什么?和雨萍的不共戴天之仇,是他跟雨萍的事,方落不是只关心那第二组密码吗?
严宇峻抓起外套,顺便再把桌上那份重要资料扔给一边的萧昕,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他到底想对雨萍做什么?!
车子离开了台北市后,飞快的往八里前进,方落的别墅位在八里偏僻的山上,路程十分遥远,一路上,严宇峻忧心如焚。好不容易车子上了山,果然没多久就见到那幢位在崖边、海上的华丽别墅,而大门已然敞开。
严宇峻连等都不想等的就先下车,萧昕随后跟上,冲进了方落的宅邱。
佐晨早在大厅等候,他一样是挂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一点也无视于严宇峻的难看脸色和几要杀人的冲动。
“早安!”他礼貌的打着招呼“你们来得真快!”
“废话少说!”严宇峻上前就冷瞪了他一眼“方落呢?”
佐晨被严宇峻寒光一扫,不免因害怕而嗫嚅起来,他赶紧低下头,然后走在前面为他们带路。
真是不识好歹,没看到人家已经怒气冲天了吗?
还道什么早?萧昕在后面前喃喃自语地低咕着,环顾四周,他就是感觉有那么一点奇怪!堂堂“黑瞳”会被方落那个拐子抓到?抓到就算了,为什么这里还没有门禁森严的感觉?
他要是抓到“黑瞳”这种身份的人,不但要把她用什么千年寒铁绑个十圈八圈的,还会在各个门口多派人严加看守。
方落的宅子里,人却少得挺可怜。
终于走到走廊尽头的书房,严宇峻不客气的一把推了开。
方落正坐在桌边,满脸春风正得意,嘴上抽着他最爱的古巴雪茄,笑吟吟地欢迎严宇峻的到来,严宇峻站在他面前,正以一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瞪着他,当然,对方落而言,早已不畏惧这种眼神。
“人呢?”严宇峻开门见山。
“嗯对于杀父仇人,你倒还是挺关心的嘛呵”方落吸了一口雪茄,享受般的闭上眼“这么气急败坏的赶来呀。呵、咳咳咳”“废话少说,免得你等一下被自己的雪茄给呛死。”严宇峻嘲弄着“把她交出来!”
佐晨进人,为每一个人上一杯茶,然后乖乖站到方落的身边。
“她是杀死严焕山的人呀!你何必这么担心呢?我抓到和你抓到有什么两样呢?”方落斜脱着严宇峻,眼里带着一种异样的光彩“不如我就帮你把她杀了,以祭严焕山在天之之灵好了。”
“你敢?”没有怒吼、没有咆哮,严宇峻反而只是沉下声音,警告着;可是这种警告比咆哮的效果大得多了,至少方落身边的佐晨就打了个冷颤。
“咳咳咳、咳、咳”方落又再咳了几声,想拿过桌上的花茶热个喉,佐晨也及时奉上“你你还是爱上她了吧?爱上杀死严焕山的女人爱上‘黑瞳’?”
“你的话为什么这么多?”严宇峻真的不耐烦了“快把人交出来!”
“没问题!”方落倒也回答得干净例落“只要你把第一组密码说出来,我就放人。”
第一组密码?!严宇峻紧皱着眉头,眼里透着万般不解;无缘无故,方落要第一组密码做什么?要拿“福尔摩莎资金”非得要有两组密码才可以取得,一组根本无用武之地。
“没有第二组密码,你要我的那部分也是枉然。”他才不会轻易给方落呢“我现在要雨萍,立刻!”
“哼咳咳呵呵呵”方落开始又低笑起来,他缓缓的拿出一张小纸条,夹在指间晃呀晃的。
那是什么?严宇峻眯起眼,非常不能理解方落的拖延战术;萧昕一步上前,也想看清楚那张纸条究竟是什么
方落身后的佐晨却在此时扬起微笑,一脸快乐地开了口:“义父已经拿到第二组密码了!”他笑着说,一脸为方落高兴的模样“真的很遗憾吧!严先生,您还是快告诉义父第一组密码吧!那是你承诺过的喔!”
方落拿到了第二组密码?!这怎么可能?!义父应该不会告诉其他人第二组密码的,方落是从何得知的?!严宇峻看向方落,再看着他身后那得意洋洋的佐晨,顺着他的眼,严守峻瞧见他正开心地凝视着桌上某一个东西:那是一只黑色的信封跟装锦紫苏一模一样的信封袋。
是雨萍给他的吗?拥有第二组密码的人是雨萍?!
等等严宇峻从容的伸出左手,示意等一下的态度,然后缓步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喝一口佐晨泡的咖啡,思考一下。
义父再怎么说,也不应该会把第二组密码交给一个狙击他的人呀!而且“黑瞳”杀人的特殊方法早就闻名各地,向来是一发子弹就干净利落,鲜少会有任标靶挣扎的机会与痛苦,若是她从远处开枪,让义父一枪毙命,义父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告诉她第二组密码的所在
难道严宇峻拿过萧昕怀里的资料,翻开看着里头那具破一枪贯穿头部的无名杀手焦尸这又是什么?!
“第二组密码是雨萍给你的?”严宇峻抬起头,问了方落。
方落微微笑着,他那喜上眉梢的神情,让严宇峻看了很想立刻挖出他那仅剩的一只眼睛。
“呵呵没错正是‘黑瞳’给我的。”
严宇峻站起身,走上前,啪的一声把那份资料甩上了方落的桌,在他的面前;严宇峻打开尸体那一页,指着要方落看清楚。
“这具尸体是在义父身边发现的,是一个杀手的尸体,但我们都很清楚那不是雨萍。”
方落神情很明显的刹那间暗沉下来“而且如果杀义父的是雨萍,义父根本没有机会告诉雨萍那第二组密码!”
砰!该死!严宇峻在说完之后一击桌面,他竟然不相信雨萍;他没有想到,荷西只说看到雨萍站在义父身边,看到她笑着说她叫“黑瞳”荷西并没有亲眼看到她扣下扳机,让子弹穿过义父的身躯呀!
“你呢?你愿意相信我吗?”雨萍恬静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幸福旦期待的微笑,在昨天的阳光中
在那沉静的氛围内但是——
已经被他亲手给破坏殆尽了!
“你交的是假的凶手!你害我误会了雨萍!”严宇峻终于开始激动起来,他只要想到他伤雨萍有多深,他的痛苦就有多深“义父可能是这个人杀的,而不是雨萍!”
“宇峻!”萧昕突然大喝一声,可是却来不及阻止一切。
方落从桌底抽出的枪正不偏不倚的打穿严宇峻的右肩,血向上溅开,人向后踉跄而去;萧昕一大步上前扶住严宇峻,他正因痛楚而略皱了眉头。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这份资料的,不过你还是很聪明呀,奥克达维欧。”
方落赞赏地点着头,他只要一叫严宇峻的西文名字,就没有好事“那个杀手是一个想借抢工作来制造名气的芬兰笨蛋,我想他是被‘黑瞳’给杀了吧!”
“你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唔严宇峻按压着右肩,痛楚正不停地涌上“我并没有说他是芬兰人!”
砰,身后大门忽然被推开。
“因为他正是雇用我与那位芬兰杀手的雇主。”轻柔但冷静的声音由后扬起“也就是真正谋杀奥斯卡的人。”
雨萍还是一身雪白,只是这次是连身的皮衣劲装,长发己高高扎起,一束马尾在后,淡然的面容上是毫无情感的脸。
严宇峻回首看着雨萍,他知道,现在过来的人已经不再是施雨萍,而是“黑瞳”!
“施小姐!”萧昕高兴的笑着。“你没事啦”
“我是‘黑瞳’,不是施雨萍。”雨萍连正眼也没有瞧严宇峻一眼,往前走去“阿尔伐落根本没有抓到我哼,谁有本事能抓到我!”
方落脸上的笑意几乎完全消失,手中的雪茄因紧握而变了形。
她竟然还会出现?!雨萍走到了严宇峻身边,与他平行着,但只是看着方落,只看着方落。
“你是一个职业杀手,怎么可以出卖客人的机密!”方落指责雨萍,咆哮着“竟然说出我是你的雇主,你这个女人”
“她不必说,你自己就已经露出马脚了;我根本就没说那个杀手是芬兰人,你却了如指掌,这还不够明显吗?”严宇峻紧握住拳头,怒不可遏“义父对你那么好,你竟然雇人杀掉他?!”
“住口,你懂什么?!严焕山哪里对我好,他想把所有产业一分不少的交给你,把对他忠心耿耿、助他打天下的我弃之如敝履!我算什么?!你又算什么?!”方落手中的雪茄已经被他压在桌面,被压熄且变了样“是他先背叛我的,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
义父佐晨吓得往一边走去,盛怒中的义父他根本没有看过。
“义父多年来给你的金钱已经足够支付你的报酬了,你未兔太过贪心了吧!你根本是忘恩负义又贪得无餍小人”严宇峻当然是有备而来的,他以左手就要抽出腰间的枪“我现在就送你亲自去向义父赔罪!”
才要抽出枪的严宇峻,根本比不上方落一直拿在手里的枪快,他早已直指严宇峻,这次方落瞄准的是他的肚子;因为严守峻还没说出第一组密码,所以不能死。
雨萍从容的一脚踢开方落的办公桌,造成的震动与位移影响了方落的准头与轮椅位子,他稍稍一分神,雨萍已经用他桌上的文件,扫下了他手里的枪;而她的另一只手,也压下了严宇峻手里的扳机。
“你终究还是沉不住气,阿尔伐落。我知道给你第二组密码后你会做出什么样愚蠢的事情,果然还是自露马脚了。”雨萍平淡的说着“这样我并不算是说出商业机密了;奥克达维欧是我答应奥斯卡要保护的人,我不能让你动他一根汗毛。”
“保护?!就是因为你答应要保护这个人,所以你才诱骗我去那个房子,害我被炸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要不是你埋下炸弹,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方落歇斯底里的狂吼着,拉过一旁的佐晨,再从他腰间抽出另一把枪“你要保护他随便你,但是叫他把密码给我!”
义父!被拉过去又被放开的佐晨踉跄了好几步,他看着方落,皱起担心的眉头。
“义父、义父,不要这样,您不要生气了!”他跪了下来,凑近方落,拉着他“不要,跟他们生气了不要”
烦人!方落大手一挥,竟用枪托打了佐晨,他撞上了墙,晕了过去。
“我是不可能把密码给你的。”说什么他也不可能会把义父的心血给他“那是义父的东西,现在则是我的,我绝对不可能会给你这个凶手!”
严宇峻使力挣开雨萍的压制,枪腾出了空,就与方落的枪口对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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