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我?”他带笑的嘴角,有股嗜血的野烈,邪恶地一囗含住那初绽的蓓蕾,细细品尝。
“不,恨我自己。”清泪悄悄滚落,晕化于如云盘绕的青丝之间。“呵!”他岔开她修长的双腿,挺进他雄伟的男体,逼令她与之合而为一。
“理由?”晃动的五官,汩汩地淌下淋漓的汗水,一滴一滴和她的汇成水注,濡湿了左右两侧的软墊。
盼盼的胸臆突地满胀,脑中则空白如纸,无措地只能紧抓着两旁的被褥,使自己不至于叫喊出声,让他作淫欲的联想。
“因为我没有能力杀了你!”这形同自寻死路的挑兴,却是她的由衷之言。他加诸她身上的疼楚早就让她痛不欲生,与其让自己难过死,当然应该先除掉他,他才是祸首。
在最极致的一刻,豫顥天低下头,满是柔情地亲吻她的眉心。“你不快乐?”陪他共赴太虛,该是件销魂畅快的事,她一定是在说反话。
“在被你弄得浑身瘀青红摹耙院螅俊彼悄越畈徽;故窃趺醋牛?br>
盼盼推开他,蜷缩着将身子埋入被子里。热泪于此时恍如決堤,纷纷橫过脸颊,滚落忱畔,令她苍白的容颜绽出晶瑩的色泽这才了悟,再洒脱淡漠的心也禁不住无情的摧残,也有锁不住洶湧奔流的泪珠。
只是,它能改变什么呢?美人垂泪该是惹君怜的呀,君在何方?身畔躺着的并非她的良人,而是她的恩客,岂会怜她疼她?拎起被他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薄衫,一把抹去所有的泪痕,连一滴滴也不留下。越是没人疼爱越该自强,她,风盼盼,是坚毅刚烈的,从今天起。
“这都是我造成的?”豫顥天温热的大掌,由后腰环向肚腹将她抱住,光裸的身躯密实地帖着她,目光适巧落在一记紫红的烙印上。“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太久的岁月逼使他像个苦行的僧侣,他已然忘了女人的肌肤是这般柔嫩细致,吹弹可破。
“哼,光道歉就算了?”盼盼慌乱地阻止他不老实的手再往下游走。“别,我痛。”
“让我补偿你。”扳过她的身子,他重新包覆着她,灼热的唇轻柔地刷过白玉瓷瓶也似的颈项。盼盼原试图挣扎抗拒的双手,因这宛如锦缎抚触的亲吻,不自觉地攀向他的背,羞耻地紧拥着。
突然他弓身坐起,两掌顺势托高她的小蛮腰,使她得以密不容发地承迎他,遂行他奸佞的目的。氛围再度回到之前的焦躁,他温柔的蠱惑变成致命的,令她神魂俱顫的诱引。虽已不是第一次,但她体內燃起的炽燄却更兇猛。
全然无备中,他已成功地俘掳了她!
盼盼几乎耗尽浑身的气力,虛软地低喘不已。怎么会这样?她居然无耻地在他的蹂躪下体验到不该有的美妙滋味?
“满意我的补偿?”他推开盼盼,大剌剌地将程露的男体张扬在她面前。“记住,千万不要爱上我,我要的只是忠貞。”
最后一句只余低迴的尾音,却听得盼盼毛骨悚然。
他是阴狠而狡诈的,那种不着痕跡的恫吓反益发震撼人心。无论他是否说到做到,盼盼都唯有听命的份,因为他有一整个漕帮,她呢?
“起来,帮我把衣服穿好。”他说的话永远像在命令人。
盼盼无奈地掀起被褥,那原悄然锁在里头,揭示他两放浪形骸的证据,以及满溢的野兽味道,一下充塞整个寢房,撩拨两颗适才沉澱下来的心。
不习惯和旁人“袒裎”相见,她羞赧地低垂螓首,可眼睛仍不知往哪摆才好。
笨手笨脚地,总算为他整裝完毕。“好了。”仰头,惊见他炯炯的黑瞳正紧紧地将她整个人锁在幽邃如汪洋的深潭中。
“为何这样看我?好像你以前从来不认识我。”幸好长长的发丝为她遮去羞涩的部位,要不她一定会努力找个地洞钻进去。
“为什么要逃?”他没头没脑地问。
“你希望得到什么答案!”她用藕臂护在胸前,为自己保留一点点私密的尊严。“既已落入你的手中,一切何必多言。”
“我是你的主子,当然有权知道。”豫顥天霸道地捏住她的下巴,胁迫她望着他。
“你买下的只是我的身体,可不包括我的思想和心绪。”她肃冷地顶撞他。
这如火如冰的性格,和他温柔婉约的忆容,竟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豫顥天既惊且喜,忽地纵声大笑,以优雅自若和潜藏危险的星芒瞅着她。
“你心里有了别的男人?”记得她说过,她喜欢的是少年俊俏的美男子。
盼盼恨恨地咬着牙,暗啐他器量狭窄。“是又怎么?”犯法了吗?
豫顥天莫测高深地抿嘴浅笑。“你一向这么目中无人,还是对我特别苛刻?”扫过她裸身的利眸似乎又衍生了淫逸的念头。
“你是我的衣食父母,阿諛奉承你都来不及了,岂敢心有二念?”
“心无二念?很好,从今儿起你就奉它为圭臬,专心一意地做我的女人。”修长的手沿着香肩抚向她稍嫌瘦削的背脊,将她往前一堆,搂入臂弯里。
盼盼僵直了四肢,一动也不敢动,怕稍作抗拒就会引来他更疯狂的索取。
“我一生最痛恨不忠。”他喃喃道。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你的要求过高了。”盼盼窃窃告诉自己,改明儿得发奋图强,找一个足以把他比下去的大帅哥,好活活把他气死。
“做不到?”他掌心一使力,盼盼险些要气绝当场。“我的懲罰会严苛得教你痛不欲生。”
漕帮总舵“紫宸堡”气派森严的大厅上,一大早就聚集了数十人,男男女女,个个黑白灰发参差,依着辈分大小罗列于大厅两侧的太师椅上,有的插腰,有的挥舞双手,吵得不可开交。
“都是你,不好好管教他,他才敢罔顾祖宗礼教。”
“嘿,他什么时候轮到我来管教了?忘了他是你们家族那边的人?”
“就是嘛,像我们那些外甥,他们要不是知名富商,就是朝中大员。”
“放屁!你外甥姓什么?咱们豫家的事与他们什么相干?乱扯一通。”
“安静。”代表豫家最高权威的九叔公豫征民,坐在上首的位子上一呼,底下所有的人立即鴉雀无声。
不了解內情的人,会以为他们是前来闹场的乡野莽夫,然事实上,这群年逾半百的长者,全是豫顥天的亲族?锿酚惺骞4蟛69寐琛4箧v浴保壕四俯w、二妗、嬸娘总之每一个人都是能对豫顥天吼两声,可又拿他一点办法也无的老头、婆娘们。
二十一年前,豫顥天的父亲去世以后,便将他托付给九叔公代为照顾,因他已年老体衰,姑妈冬梅和几位伯母就三不五时过来帮忙张罗吃的用的穿的,久而久之,连大妗、三妗也不请自来。到最后,人人都以豫顥天的監护人自居;但多半时候,他们只负责碎碎唸和帮倒忙而已。
这些人彼此往来并不太热絡,喜欢独来独往于紫宸堡,今日却不约而同地齐聚一堂,并且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一忽而拌嘴,一忽而哀声叹气,实在太反常了。
家门不幸。在外人看来这或许没啥大不了,但在这夥食古不化的老人眼里,这绝对是件上汗颜于祖宗,下愧对于子孙的事,因为豫顥天把妓女迎进家门来了。
谁该为这件败坏门风的丑事负全责呢?
喧嚣的场面打从进入大厅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久到连重听的九叔公都耐不住了。
“仲魁,顥天究竟到哪里去了?”让一群长辈在这儿枯候,成何体统?
“城外吧,愚姪从昨儿就没见到他的人。”易仲魁急得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水,如果豫顥天再不回来,他八成会被这些长老们剁成肉泥,拿到荒郊喂野狗。
“岂有此理!”大伯豫子扬将枴杖用力拄往地面,发出偌大的声响。“我们大老远的跑来,他居然避不见面。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处罰他?”
问完很久很久之后,厅內仍是一片噤声。
这些人老虽老,武功可都是不含糊的。年少时,他们也或多或少,在江湖立下万儿,手底下也教出一些上得了檯面的弟子,但要对付豫顥天可就束手无策了。除非他站着,乖乖把手心伸出来让他们打。
看到这情景,豫子扬就更冒火了。“难道我们要坐视这个逆子把咱们祖宗八代的颜面全部丟尽!”他随手朝左侧倒数第四个男子一指即豫顥天的启蒙恩师向庄。道:“他是你教出来的,你说,该怎么办?”
“呃这个嘛”好个奸奸老傢伙,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把这块汤手山芋丟给他。赶紧向大夥拋出乞怜的目光,希望有人仗义相助,起码帮他说句话。
没有?他们甚至还假裝没看到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可恶相。
素来木訥少言的向庄,面上顿时胀成紫红,半是因为愤怒,半是因为羞愧,没把豫顥天教好,以至于他误入歧途,迷恋女色,害全家族的人跟他一齐蒙羞。问题是,豫顥天都快三十了,这么大一个人,啥事不能自己作主?为什么他还要为他花天酒地的行为负责?
“喂,你倒是说话呀。”嬸娘着急地催促他。她和五叔结褵三十五年,没生下一男半女,闲闲没事就以帮豫顥天作媒为乐事,以督促他娶妻生子为己任。
“好的。”他艰难地清清喉嚨。“坦白说,我个人觉得,男人找女人是很正常的事。”
此言一出,马上引发一片嘩然,害他不得不再咳两声,把场面震住。
“各位想想,这么多年来,我们不是一直很巴望他找个女人成亲生子,延续豫家的香火吗?”终于,他说到每个人的心坎上了。
香火接续无后,一直是他们最深沉的隐忧。也不知老天是怎么安排的,豫顥天的祖父母、曾祖父母都是儿女成群,到了父叔这一辈,却非常不争气,使得人囗却急速锐減,豫顥天仅余的两个堂兄弟也在前年先后因肺癆病笔。而今,他们就唯有指望豫顥天了。
可这不肖子,起初是抵死不肯续弦,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他“迷途知返”了,竟跑去买了一个妓女,还正大光明地豢养在紫宸堡里,教他们如何能够接受?
“你的意思是要顥天娶那个妓女当老婆?”光听豫子扬的口气就知道,他是坚決反对到底的。
“倒也不一定非这样不可,但,这总是一个好的开始嘛。”这意味着豫顥天还是正常的,仍是可以被期待来承继豫家香火的。
“他找什么女人都行,就是不能和妓女廝混。”大伯母突然冒出一句
“她也不完全是个妓女,据说还是个清倌。”
“清倌是什么意思?”嬸娘投给五叔一个茫然的眼光。
“呃这个嘛”五叔满脸尴尬,忙找二伯当替死鬼。“二哥做买卖常应酬,问他也许清楚些。”
又是一个诈仙!二伯豫子錫朝他切齒一笑,话锋遽转。“总之今天顥天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们大家给寵坏的。”
“光怪我们,你就没份吗?”大妗东月贵五十开外,虽已徐娘半老,但依稀可从眉宇间窥出她年轻时的美丽风韻。“当年是谁坚持带那浑小子到华山习剑,到黄浦江从商?如果不是你们老的小的做坏榜样,他会搞到现在沉沦风尘,迷恋酒色。”
“喂喂喂!麻烦你不要牵丝攀籐,推諉塞责好吗?谁叫你女儿朱妍不争气,否则我们现在早就含貽弄孙了。”
“她一个女孩儿家除了坐以待娶,还能怎么样?”大妗拢总就生那么个女儿,宝贝得什么似的,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心巴望能和豫顥天亲上加亲,奈何那块顽石根本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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