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芳不甘不愿的为小姐收拾着要出门的衣物用品,她和桂大娘说破了嘴,小姐仍是坚持要和巫公子同行回巫家,小姐这么做简直是送羊入虎口,孤男寡女共处这么多天,小姐不会吃亏才怪,但小姐偏偏要去,为了复仇,小姐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别大娘看着还能平心静气做女红的外甥女,只是看似一样淡然的神态,现在的诗雨眉间不再带愁,神色也红润了许多,显得恬适舒坦,这是诗雨和巫恪蒙在一起后才有的改变,她在青楼浮沉多年,还有什么感情自己看不懂的?诗雨对巫恪豪的仇恨心早就变质,已经有爱在里面了,可笑这丫头还直说要报仇呢,她应该点醒诗雨才好。
“诗雨”桂大娘一开口,常诗雨就阻止姨妈再说下去。
“姨妈,别说了,我要和巫恪豪出门,我不会改变这个主意,姨妈尽管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议自己受伤害。”就算入虎穴,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她对自己有自信。
别大娘看着外甥女,也开门见山说:“诗雨,你已经让自己受到了伤害,因为,你喜欢上巫恪豪了。”
这话让常诗雨和依芳同时停下手上的工作,惊讶莫名的看着桂大娘。
“姨妈,你别和诗雨开这样的玩笑了。”常诗雨吓了一跳,马上驳斥。
别大娘脸色正经严肃的告诉外甥女“诗雨,姨妈没和你开玩笑,你是当局者迷,姨妈是旁观者清,你的确对巫恪豪有了感情,这可以由你不自觉的改变中得知,诗雨,你没发觉到自己又有笑容了吗?没发觉你的情绪变得稳定平静了,连气色都转好,整个人也有了生气,不再是死气沉沉了吗?诗雨,其实你的变化很大,只是你都用报仇来掩盖真相,你在欺瞒敌人,也在欺骗自己,现在的你或许仍然痛恨着巫恪豪,却也爱上了他,最好的证明就是你强要跟他回县城,你大可以利用这机会硬将巫恪豪留下,让巫家父子有争执,甚至到反目成仇的地步,以你的聪明可以轻易做到这事,可是你却选择了最危险的办法,孤身和巫恪豪在一起,还要回到你最不愿再踏进一步的故乡,为了他,你竟然可以牺牲至此,你还能说自己没喜欢上巫恪豪吗?”
姨妈的每一句话都像刺耳的雷鸣,一声声震撼着她的心,思绪慌乱了,真是这样吗?那她情何以堪,常诗雨无法接受,急于为自己说话辩白:“姨妈,我怎可能会喜欢巫恪豪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啊!没错,我是可以用此机会让巫家父子不合,但是巫恪豪已经完全掌握了天龙镖局,他羽翼已丰,就算和父亲不合对他的损失也不大,再说父子间没永远的仇,过一阵子,他们父子仍会和好。我要做的是彻底摧毁巫恪豪,不管在感情、家业、亲情上,让他一无所有,所以我不能急,要等适当的时机。姨妈,巫恪豪害得我这么惨,我再不济也不会爱上自己的仇敌,否则我如何面对死去的爹娘呢?我绝不会这么做的!”她的语气无比坚定。
别大娘却轻拍外甥女纤细的肩头“诗雨,感情是件很奇妙的事,你不脑控制它要不要发生,姨妈点明这事不是怪你,也不是为了阻止你出门才说的,只是要你心中有个底,不愿意你已经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时,才发现自己的真正心意痛苦一辈子,诗雨,好好想想姨妈的话,姨妈真的不希望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常诗雨不语,陷入了沉思里。
午时过后,巫恪豪就来兰桂阁接恨儿。
依芳以前常在外走动,为免巫恪豪或天龙镖局的人曾看见她,一直没出现在巫恪豪面前,这次常诗雨要由远门,她这个贴身女婢也不能跟着,桂大娘另找了个小青服侍常诗雨。
“巫公子,请你多照顾恨儿了。”桂大娘对巫恪豪说。
“桂大娘放心,我会平安将恨儿送回来的。”巫恪豪保证。
“恨儿,你自己也要当心,好好去玩吧,大娘希望你这次出门能有很大的收获,明白许多的事。”桂大娘话中有话告诉外甥女。
常诗雨垂眼点头“我明白,也请大娘自己多保重,恨儿走了!”告别后就在丫环小青的服侍下上了马车。
巫恪豪也跳上爱驹,挥手带头先行,车夫吆喝一声,马车缓步跟着离开。
别大娘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她沉重的叹口气,本该是对才子佳人,也有了白头之约,可惜造化弄人破坏了一桩好姻缘。
希望这对男女仍能有个美满的结局,桂大娘只能如此祈求上天了。
常诗雨坐在车内,脑中不断回想着早上姨妈说的话,纵使她已经用充足的理由反驳姨妈了,但仍感到惊慌,仿佛她真的喜欢上巫恪豪般。
不是!不会的!绝不可能!常诗雨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是姨妈多心,否则就是姨妈反对她向巫恪豪复仇,要她放弃这计划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姨妈一直以来就不赞成她的报仇行动,应该是这样。
常诗雨自忖并没对巫恪豪特别友善,和他抱抱亲亲不过是顺势而为,减低他的警觉心,让他爱上自己,她在心中发过誓,不管自己将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整倒巫恪豪她都在所不惜,才会委屈自己伺候仇人。
姨妈不明白她的决心,见她待巫恪豪温柔娇媚便误会她对他有感情,不,她不会做这么不知耻的事,爱上自己的仇敌,纵然巫恪豪不管外表、才能、人品都超越凡人,是个让人心动的公子,但他毁了她的家、伤害了她是事实,她不会笨到连心都给他。
她没告诉姨妈,她这辈子对婚姻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只要她报了仇,青灯木鱼便是她的依托,能了却红尘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她不愿在俗世间浮沉了。
她既已有了这样的决心,怎会爱上巫恪豪呢?她不爱他,也不喜欢他,她是恨他,非常痛恨他,她恨他才对呀!
这样一想,常诗雨心中踏实多了,紊乱的心思变得清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会证明给姨妈看的。
因为不是来游山玩水,所以中午马车只停下一会儿,让众人用些干粮当午膳填肚子,休息一下马上又要上路了。
“恨儿,让你陪着我赶路,委屈你了!”巫格豪和恨儿在马车里休息。
“恪豪,我人在马车里很舒服,反而是你骑马较累,辛苦了!”常诗雨体贴的为他拭去脸上的灰尘。
巫恪豪坐在锦垫上,握住了恨儿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下,满足的笑着说:“恨儿,有你在身边真好!”常诗雨浅笑,顺着巫恪豪的引力偎入他怀中,也没逃避他接着落下的吻,这是复仇,她用如此的理由来解释她的一切行为。
一个吻还满足不了他,巫恪豪贪心的多要了几个才放开恨儿,看着她艳红的俏脸,他再亲了下她的粉颊“恨儿,你好甜,应该换个名字改叫甜甜才是。”
常诗雨噗哧了声被逗得呵呵笑,调侃巫恪豪“我叫甜甜,那你是不是该叫蜜蜂,因为只有蜜蜂才爱甜甜的花蜜啊!”巫格豪也开心大笑,两人相对笑得很愉快。
本来要早点赶路的,因巫格豪和常诗雨聊得高兴有些耽搁了,不过少主没怨言,底下人也不会有意见。
傍晚时分,巫恪豪等人来到了预定歇脚的扶风镇,在镇上最大的客栈金元楼落脚。
梳洗一番后,巫恪豪让客栈将晚膳送到房里,他不想带着恨儿在大厅用膳,让外人看到恨儿的闭月羞花。
恨儿的房间就在隔壁,巫恪豪亲自去请恨儿用膳。
“叩叩”敲门声响起,常诗雨想该是巫恪豪,就让小青去开门,进来的果真是巫恪豪。
“晚膳准备好了,在我房里,我带你去用膳。”
常诗雨一身雪白素衣、不施脂粉的脸庞清丽过人,她点头走到巫恪豪面前。
巫恪豪忍不住伸手抚了下她无瑕的肌肤,她也是他唯一见过敢不上妆面对他的女子,就算素着脸,又穿白衣裳,恨儿也有份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不管何时看到她,她都美得让他惊讶,百看不厌。
“恨儿,你真美!”巫恪豪赞叹出声。
“秀色可餐是对男人而言,而我想吃真正的晚膳,我饿了!”常诗雨皱皱鼻子说。
巫恪豪大笑,揽着恨儿的柳腰走出房门“恨儿,找你同行是对的,有你为伴,肯定不会无聊。”
用膳期间,巫恪豪说起他行走江湖的趣事给常诗雨听,他说得生动逼真,常诗雨笑声不断,一顿饭吃得开心极了。
“恨儿,你开心时很好看,你应该多笑笑才是!”巫恪豪迷眩于她的笑颜,恨儿很少笑,因此笑容看起来特别珍贵。
巫恪豪这话令她想起自己也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刚才地的笑都是由心发出,丝毫都没想到复仇的事,好像她和巫恪豪真是知心好友般,姨妈的话又在她耳旁响起,常诗雨有些心虚的收起笑容,她不能对他太大意。
“恨儿吃饱了,也该回房休息,晚安!”常诗雨说后急着想回房。
巫恪豪拉住她,张手想抱她,常诗雨却痹篇了,她心中很不安,想一个人静静,同巫恪豪点个头,没多加解释就离开了。
巫恪豪不明就里也跟着追出去,看着恨儿入房后就将门给锁上,他只好无趣的再回自己的房间。
他和恨儿相识也有段时间了,但是对她的个性他至今还摸不透,恨儿有时温柔似水,有时小鸟依人,有时像个孩子爱使性子,有时又会冷漠得吓人,她的情绪起伏很大,让人难以明了。他也一直有种感觉,觉得恨儿有事瞒着他,这是他的直觉,而他的直觉一直很灵验,到底恨儿还有什么心事是他不知道的,就算到现在,他都还不明白恨儿姓什么?真名叫什么?恨儿不说,他也不想逼问她。
其实他很愿意承担恨儿的欢快忧愁,不希望她一个人在烦恼,却不知道她何时才能完全信任他,巫恪豪叹了口气。
常诗雨回房后,走到床旁坐下,她是怎么了?不是早已经想清楚自己的立场,也有信心绝不会对巫恪豪有别的感情,为何她不敢让他抱自己,若她心中清明,就算搂抱亲吻她也该不为所动,可是她退却了,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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