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仪瑄诧异。
赵臻不是会对女人动手的人。
“是。好多人看到王爷怒气冲冲的从芝兰院离开。胡侧妃哭的眼睛都肿了。”
赵臻发怒,难道是因为胡轻云承认了陷害她?但按照胡轻云的性子,没有十足的证据逼到眼前,是绝不会承认的。
“那,王爷人呢?”
“在梅园。”
仪瑄笑了,“大夏天的,他跑到梅园去做什么?”
“不知道。但确实在梅园。”
仪瑄凝神思索了会儿,总觉得这事蹊跷,但具体蹊跷在何处她也说不上来,索性就不想了。
“李静妍呢?她怎么样?”仪瑄啜了口茶问,清洌微苦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很是享受。
双儿道:“华英阁大门紧锁,什么消息也没有。”
仪瑄心头一跳,怔怔看着双儿:“她不会……”
双儿摆手,“主子放心罢。丫鬟都在华英阁里,不会让李侧妃出事儿的。若真出了事早就闹开了。”
仪瑄略放下心,叮嘱道:“那也得小心提防,你派个人去看看,确保无事才行。”
双儿应诺,这就唤了香云去华英阁走一遭。
“庄柳醒了没?”仪瑄想起庄柳那胆小的样儿就好笑,一个大男人,一吓就晕过去了。这样一个人胡轻云也敢用。
“醒了。就先关押着,还没有用刑。”
双儿话音刚落,突然香草从外面跑进来,惊慌失措道:“庄柳死了……庄母也……”
仪瑄握着茶盏的手指猛然收紧,瞠目问:“死了?!”
“是,死了。”香草惊魂未定,“奴婢奉命盯着柴房那边,就走开去喝口茶,就、就……”
仪瑄脸色当即一沉,庄柳和庄母之死,除了胡轻云,再没有人会做!胡轻云知道庄柳受不住刑,迟早会把真相说出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庄柳,死人的嘴是最严实的。
下一步,就是将庄柳庄母之死推给她,说她心虚之下,将这二人杀害。
仪瑄忖了一会儿,蹙眉道:“这消息先瞒住华英阁那边,别叫李侧妃知道。”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香草退下。
仪瑄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背靠软垫,寻思道:“香草只是喝个茶的功夫,都能被胡轻云的人钻了空子。也就是说,那人就在柴房周围,时刻关注着香草,只待香草走开就出手。你去查一查。”
双儿答应着走开。
仪瑄一个人留在屋里,叹了口气。胡轻云心也太狠了,当初对吕颍之如此,现在对庄柳庄母也是如此,利用完就杀掉,实在……令人发指。
不能放任胡轻云这么胆大妄为下去了。府中都是胡轻云的人,胡轻云想做点什么简直易如反掌,根本没人阻拦的了。
除非把管事权从胡轻云手中抢过来。
仪瑄这么想着,微微一怔,问自己:这么大一个王府,我管的好么?
虽然之前在京城她也管过,但主要是平娘的功劳,有平娘在,她才能管的顺顺当当。且甘州豫王府比京城豫王府大了一倍不止……她这心里实在有些忐忑。
可她若是偷闲,就根本拿胡轻云没办法。
仪瑄想了一会儿,推开窗唤来一个小丫头,“把赖嬷嬷请来。”
赖嬷嬷是这府里的老人儿,人很可靠,遇上摸不准的事儿,问问她总没错。
不一会儿,赖嬷嬷便到了。
“嬷嬷坐吧。”仪瑄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坐襦。
赖嬷嬷欠身道谢,并未上炕,只就着绣墩坐下,规规矩矩将裙摆理好,端正道:“不知王妃叫奴婢来,有何事要说?”
仪瑄决定先探一探她的态度:“想必嬷嬷也听说了今天的事,本宫想听听看,嬷嬷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赖嬷嬷眼神微动,斟酌片刻道:“庄柳与李侧妃行那不轨之事,为脱罪,把一切推到王妃身上。王妃是无辜的。”
赖嬷嬷毕竟在深宅大院混了大半辈子,自然火眼金睛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幌子。
仪瑄淡笑,“何以见得?”
“因为,王妃没有必要这么做。”赖嬷嬷沉静道:“王妃若想害王爷,直接在床上行刺即刻,何须如此麻烦?”
“咳咳。”仪瑄正在喝茶,闻言被水呛住,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咳嗽,脸红了起来。
这赖嬷嬷说话还真不留情面。
赖嬷嬷眼皮一抬,嘴角微翘,心想王妃真是个脸皮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