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怎么也没料到,刚到府上玩的心羽郡主会让人给抓去当人质,耿君威知道这件事变得棘手些,只得先用话稳住来人再说了。但愿来人是个好面子的江湖人就好了,最好是个死爱面子、好胜的江湖人,耿君扬不禁在心裹如此默想着。
“若手上没有个郡主之类身分的人当人质,你这淳王府岂是能说来就来?”架在郡主雪白玉颈上的刀明显的又缩进了些。
“伤害了她,你将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随着说话的同时,快如闪电一般的身手已架起呆立一旁,满眼尽是疑惑的虎儿。
“你似乎忘了,你还有一个同伴。”
雹君威的话语只换来对方一声冷哼。
“就算你不顾同伴的死活,你有自信能闯得过外面五十名弓箭手的包围?”耿君扬加以补充说明来人的困境。
“杀生佛向来独行独往,我不需要同伴。”
“那她?”
“一个坏事的小表。”
正眼也不看聂虎儿—眼,完全无视于她聂虎儿的态度把她惹毛了。
“喂!喂!喂!什么小表,我是大人了耶!我都十七岁了你知不知道?我是尊敬你是个大侠才陪你进来看看的耶!没事还为了你们吵架被架成这种窝囊样,够对得起你了,你还乱叫什么小不小表的,真是没礼貌。”即使让耿君威架着,虎儿的一张嘴可也没让它闲着,叽哩呱拉的抗议起来。
不过她的抗议完全无效,耿君威皱了皱眉后,用了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
“放了你手边的人,我让你走。”耿君威秉持救人第一为原则。“君扬,撤了外面的弓箭手。”
“不用,我不相信任何人。”冷冰冰的话语一出,原本未置一词正往外走的耿君扬顿了顿,转头看向耿君威。
“本王爷一言九鼎,说让你走就保证你能安全的离开,若要心羽郡主陪着你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事。”耿君威看出杀生佛的心意。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亮晃晃的刀已压在雪白玉颈上,只消稍微再出点力,只怕心羽郡主美丽的脖子
“表哥”
始终未发一词的鹿心羽终于轻轻柔柔的喊了一声,美丽的眼中已蒙上一层泪水。
“放人!君扬,立即下令撤掉所有弓箭手与府中原有的守卫戒备。”耿君威当机立断的下令。
“大哥,我们怎么知道这个人会保证心羽的安全呢?”耿君扬兀自不放心。
“君扬,你还不明白吗?让他走,我们尚能有机会救回活人,否则只怕会玉石俱焚。”耿君威面色凝重的分析着。
“阁下这么明辨事理,我当然也不会让你失望,只要让我出了王府,在东边十里处的杏儿林内我门会放人。若不放心,只要你的人能跟得上又不接近三十公尺内,你大可派人跟着。”
“好,就暂且信了你。君扬,快撤掉所有弓箭手与守备,命人备马。”
即使心有不甘,耿君扬依然发挥极高的效率,走至门外处理一切。
“希望你说到做到,十里外的杏花林内能见到完好如初的郡主。”
“杀生佛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最好是如此,与淳王府为敌的下场想必你也明白。”匆匆回到大厅的耿君扬补充说道。继而又对耿君威说道:“大哥,一切事宜我都命风总管办妥了,若无命令,弓箭队与府内守备皆不会轻举妄动,而马也备妥在府外等候差遣调用。”
“你听见了,马匹都备妥了,你走吧!”
“不用,怎么来就怎么走。况且,你的马也未必快得过我”
随着语音的消逝,一道快似鬼魅般的黑影已夺窗而出,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大哥”耿君扬欲言又止的看向耿君威。
“令人备妥逐月,这杏花林非咱们兄弟俩亲自去一趟不可。”
需要他们兄弟亲自出马,自是那位杀生佛绝非泛泛之流的人物,但
“那她呢?”耿君扬看向被捂住了嘴,让耿君威架着却兀自伊伊呜呜叫的奇怪女孩。
雹君威皱皱眉,动手去掀虎儿脸上的黑面巾。“姑娘家学人家混什么黑社会,这成何体统”
若不是心羽郡主的事尚未解决,只怕黑面巾下的脸孔会让面带忧色的两兄弟忍俊不住的笑出来。
基本上,那张小脸蛋脏污的程度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黑面巾的效用,遮与不遮似乎也没多大的差别。或者,那条面巾的作用就是用来“遮丑”?!
“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你怎么可以让那个大侠走呢?他走了,我怎么办?”一张嘴好不容易才获得了自由,虎儿连珠炮似的连忙抗议起来。
“什么意思?”
“开什么玩笑,我还没跟那位大侠讨教如何当大侠的秘诀耶!怎么能跟丢呢?我不管,你们要赔我一个大侠来。”
“君扬,先去杏花林一趟,这个小姑娘回来再做打算,让两个人来看着她。”
由于急着赶去救人,耿君威才没那个精神来了解虎儿的怪言怪语,当下立即决定,一切等他回来再谈。
“我不叫小姑娘,我叫虎儿,聂虎儿你知不知道?你不能留下我一个,喂!威威,你不要走嘛你们两个是谁,放开我啦”由于两个家丁拦住,虎儿只能扯开喉咙大叫着,企图唤回大步离去的耿君威。
看着头也不回离去的两个人,虎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想丢下她一个人,哪那么容易!
水灵灵的黑白大眼骨溜溜的转了两圈,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悄然浮现。天底下绝没有人能阻止她聂虎儿做任何事,两个小兵兵,只好让你们委屈一下了
*****
秋风飒飒,新月如勾,由于耿君威的一声令下,淳亲王府前已有专人备妥两匹俊逸非凡的名驹。两匹骏马在月夜中一黑一白相互辉映着,黑的毛色光亮、通体墨黑,尤为特别的是它额头上那天然生成的白色弯月标志,更显示出它的不凡,故取名为“逐月”耿君威最心爱的座骑。
而“嬉雪”正是“马”如其名,难得的是它全身雪白而无一丝杂色毛,宛如皓皓白雪一般的洁净,这也正是它成为善扬侯耿君扬的爱驹的最重要的原因。
雹君威扳着一贯严肃的俊颜,却怎么也挥不去心中那股奇异的感受
什么话?!他耿君威竟沦为“大坏蛋”之流!他堂堂一个淳亲王竟比不上一个以偷窃而着名的怪盗?!不自主的,一个脏不溜丢却嵌着一双摄人心魂、宛如婴儿般清澈的明眸的小脸蛋浮上了心头。
二十八年来,这是第—个能让耿君威在心中忆起的女性面孔虽然脏了一些。这代表了什么?皱皱眉,耿君威抛开这些没由来的想法。现在可没时间理会这些,心羽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哇”
一声毫不掩饰的惊叹声蓦然响起。
若在平日,一向庄严肃穆的王府出现这种惊呼声就够不寻常了,更何况是在心羽郡主被挟持,全王府进入森严戒备的状态中,这让人益发觉得突兀。
众人一致的向发声处看去,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正满脸惊奇的看着“逐月”与“嬉雪”很显然的,他的惊呼是为了这两匹马。
看到那一身特异的虎皮衣饰,耿君威不自主的皱了皱眉。不用说,这个人正是刚刚他下令被留在王府中等候询问的小姑娘。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聂虎儿笑咪呼的对耿君威招招手,算是向他打招呼真不容易,一张脸脏成那样还能让人看出她是笑咪咪的,大概是牙齿白的好处只见她走向“逐月”似乎对它额上那抹弯月产生偌大的好奇。
“你怎么出来的?”耿君威沉着一张俊颜问着。
可惜,聂虎儿若这样便怕了,那她也不叫聂虎儿了。
“小心!”
在“逐月”咬上聂虎儿的小手臂前,耿君威眼明手快的飞身向前因为“逐月”向来排斥生人,除了驯服它的耿君威外“逐月”对旁人而言,仍是一匹具有攻击性的野马。
就在“逐月”咬上虎儿的千钧一发之际,耿君威适时的拦腰抱起虎儿,轻身一纵的远离了危险地带。软玉温香的娇驱第二度落入耿君威的伟岸胸怀中,而虎儿头上用虎皮制成的小帽因这一抱一纵的冲力而飞落
一头乌溜溜的秀发宛如飞瀑般直泻而下,两人这时候的姿势着实是一副绝美的画面(基本上若扣除掉那张污黑的小脸蛋的话)。而这时王府前一干侍卫等众才明白,原来这个身穿虎皮衣的竟是个女娃儿。
“哎哟,我的帽子!”
连忙由耿君威怀中挣脱,虎儿拾起她的虎皮小帽,拍拍干净后再度戴回头上,连同散落的发丝也一古脑的全塞回去。
但那一头及臀的长发硬是和她作对似的,虎儿愈是心急愈是弄不好,看得一旁原先准备开口斥责她的耿君威看不下去,大手一伸,没三两下便帮她戴好了她的虎皮小帽。
再一次,虎儿觉得威威是个面恶心善的大好人,即使他常常一脸凶巴巴的样子,但每次她出状况,他总是会帮她
“来人,将这个虎儿姑娘带回府中,等我回来再行审问。”耿君威重申命令,他有他处事的原则,决不容许这平空突如其来的女娃儿给破坏。
怎么怎么会这样?那不就枉费她前一刻还在心里的一番赞美了?
“不要这样嘛!威威,我知道你最好了,你让我也去嘛!”
眼见耿君威头也不回的走向“逐月”而两个不知名的小兵兵又靠上来,有了前车之监,聂虎儿毫不考虑的一脚踢开一个,情急之下,以一种极其滑稽的姿势,飞身扑黏在耿君威身上活像只八爪章鱼似的。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全让这种场面给惊呆了。光看耿君扬那几乎脱落的下巴就不难了解,聂虎儿的行为不止不合时宜,这根本就大大的违背了礼教。也难怪乎一向八方吹不动的耿君威,此刻脸上会是一脸尴尬的表情。
从来没有人能违抗淳亲王耿君威所下达过的命令,当然更没有人敢去试图改变他所做的决定,除非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就耿君扬的了解,没有人会傻到与自己过不去
至少,在今天以前没有!
打从一开始,耿君扬就觉得这个叫聂虎儿的少女不简单,即使她那一双水盈盈的大眼清澈的宛如婴儿般无邪,童稚的言行举止也让人觉得单纯而无害,但看看她攀在他大哥身上一脸无赖的样子,再看看他大哥百年难得一见的不自在表情
这下子,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