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萝桦一路走来,没有任何阻拦,脸上的冰冷神色,似乎是从沓恩身上渲染而来的。
站定在他面前,她话中有怒。“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浓眉往上挑,他看到一双冰冷的云眸。
“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和你解释!”
意外的,他没有发怒、没有咆哮,因为站在他眼前的,是他深爱的人。
从前,他爱过她,虽然他还忆不起当初对她的爱,但他清楚,现在,他更爱她!
“你在忙着斗垮殷氏吗?”柳眉蹙起,她心寒啊!
她把整个人、整颗心都送给他了,他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说过他爱她的,不是吗?
“这就是你爱我的方武?”
无惧的迎视他锐利的黑眸,她捧着心碎的痛楚,质问。
“相信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好!”坚定的眼神凝定她。
呆望了半晌,她别过头去。她恨自己,在这时候看着他,她竞还想相信他。
他没否认他要搞垮殷氏,这回,殷氏摔了一大跤,是确实,而且真的是他在暗中搞鬼!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爹的一生心血垮掉。
但看着他的眼,所有他做的一切,都变成是对的──不,她不能让感情冲昏了理智。
“是不是要我在你把殷氏全部接收之后,还要我相信你,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我?”她面向着花瓶,质问的不是插在瓶中的向日葵,而是老爹口口声声所畏忌的他。
老爹说他的性情完全变了,她也清楚,但她万万没料到,对她,他也能做到如此绝情!
是她把他当成了昊天,掏心掏肺,对他毫无防备──是她错了吗?还是笨?
“我不会那么快接收殷氏的。”走到她身后,他强劲有力的大手,环抱着她。“不过,总有一天会!”
她回过头,怒瞪着他。“你真的要那么做?”
“我还是那一句──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他沉着声道:“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真正的原因。”
她生气,他心疼,但时间末到,真相还不能摊开。
“放开我!”
“不放!”他把她抱得更紧。
她来,他紧绷的情绪在她柔软的身子上,得到了松懈,抱着她,忙里偷闲中,他获得了享受。
“我再问一次”
“我会接收殷氏的!”问一百次,他还是会给她相同的答案。
心碎了、冷了。“连在我面前,你都懒得遮掩你的野心了吗?”
“我不是在你面前,我在你身后。”他的声音透着疲惫。“萝桦,你是聪明的,但这一回,我要你笨一点,不要多想,你永远也猜不到我的原因。相信我,好吗?”
一颗斗大的泪珠悬在眼眶,因为她听到他头一回用温柔的声音,请求她。
她哭,是因为她还想相信他。
“沓恩,告诉我,你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你回不了昊天的身分了吗?”吸了吸鼻,想强忍的泪水,却依然奔流。
听到她哭的声音,他的心口揪成一团,扳过她的身子,她眼眶泛红,两行泪水勾疼了他的心。
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从前的霸气,多了几分温柔。
“别哭!不管我是不是昊天、是不是会恢复记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沓恩,沓恩爱你!”
咬着唇,她两手紧紧抱着他。她爱他那么深、那么浓,即便知道他要掠夺殷家产业,她还是想爱着他,不愿放!
“沓恩我求你,放过殷氏。”她含着泪,仰首凝睇他的俊容。
他用掌心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双唇紧抿,不语。
“你非要让我老爹恨你吗?还是你希望我也恨你?”
“我会做到让你们感激我的!”
靶激!?一个画面突然跳人她脑中。她曾在大楼外,看到一个妇人带着孩子,跪在外面请求见他,到最后,妇人的丈夫赶来,除了频频道歉之外,还不忘对他感谢磕头。
他所谓的感激,就是那样?
心,寒到极点。
敛住了泪,再多的泪水,也阻断不了他掠夺殷氏的决心,何苦再流呢?
“萝桦,相信我!我”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他走去接电话时,她已木然地走离。
经过秘书室,原本以为不到五分钟,就会看到她出来,但等了一个钟头,还在提心的金可美,看到萝桦失魂的模样,和脸上明显哭过的痕迹,幸灾乐祸的加强补充:“女人都是笨的,我深感同情。不过,我看你挺聪明的,也应该猜得到,沓恩之所以接近你,纯粹只是要利用你来观察殷氏的情况。”
萝桦大步走离,金可美的话在她耳畔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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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要帮我,要补偿二十年来,没对我照顾的愧疚,我看你说的,全是一些屁话!”
知道殷氏跌了一跤,暗中作梗的竟然是向财集团,矫田健气冲冲的来质问矫向财。
把床上的女人赶走,矫向财坐起身。“你太沉不住气了!”
“我沉不住气?你把殷氏搞垮,我手中什么都没有,我能不急吗?还是你要把向财集团交给我?”
矫向财冷笑着。“你没有你老子一半的头脑,怪只怪你生活太富裕,过得太好命!人只有在逆境中,才会启发潜能。”
“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你告诉我,你究竟在打算什么?”
穿好了衣服,矫向财转动着脖子。“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你一点都看不出我精心的安排吗?”
“我只知道殷氏断了一条腿!”
“谁砍断的,你知道吗?”
“还会有谁?就是你的向财集团!”
“你错了,弄清楚点,是向财集团的总经理沓恩。”
矫田健哼着声“那有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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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在搞什么鬼?”矫田健没耐性的低咆。
“难道你不知道,沓恩和萝桦有非常亲密的关系?”
“那又如何?”
矫田健没有太大的震惊,他听母亲说过,萝桦和沓恩曾经是初恋情人,但那关他什么屁事?
发出三个短哼的声音,矫向财睨望着儿子“你不打算娶萝桦了吗?”
“我尽力了,但这件事看来是没希望,我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件事上。”
“你错了,大错特错!你完全没把我之前对你说的话,听进耳里去!”
矫向财一跛一跛的走向沙发。
“如果你不听我的,十年后,殷氏一样不会落到你手中。”
“好,你说,你要我怎么做?”
“沓恩砍了殷氏一脚,殷震绝不会让他的女儿和沓恩交往,这是你娶萝桦的最好机会。还有,告诉那殷老头,向财集团的首席合伙人,就是你老子我,我相信,有你老子和他女儿这两张王牌,殷老头一定会马上把殷氏交给你的!”
闻言,一抹胜利在望的笑容在矫田健唇边成形。
案子俩对望,震天的笑声,在房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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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衣的特制衣领翻起,长长的拉炼,一直拉到他挺直的鼻梁处。
这是到台湾来,他第二次着装,以杀手的身分现身。
第一次,他要杀的人,是萝桦。是老天不让他们的缘断,冥冥之中,一股力量阻挡了他。
他很庆幸,自己当时的犹豫,所以没造成遗憾。
只是,义父竟然要他去杀自己的初恋情人,他的用意太令人质疑。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殷家的事,义父绝对会破坏到底。
敛下心头的事,他锐利的目光,望向桌上的那张数据。
一样没有给他任何理由,就是要杀数据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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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倏然响起,接听后,他两道浓眉紧蹙起。
“你确定他人在那里?”
得到跟监的人肯定的回答,沓恩心中的疑惑,似乎慢慢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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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宁愿金可美说的话,是事实。
她宁愿沓恩是在利用她,没有对她灌注太多爱情。
但爱,她清楚的感受到。
因为有爱,所以她心痛、心醉、心寒
他没有利用她,因为他从没问她殷氏的任何事,也没有借着她,去和老爹结识。
要斗垮殷氏,他根本不需要如此费工夫利用她。
头痛欲裂,拎着车钥匙,老爹方才打电话来,要她回家一趟。
棒壁急促的电铃声,催得她头更痛。岑思和雅旭扬出门去了,那铃声仔细一听,是茵茵家的。
按门钤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她走过去要问他是谁,茵茵正好走出来。
在茵茵的介绍下,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在动物园走丢那大男孩的哥哥,难怪她觉得有点眼熟。
聊不到五分钟,一阵枪响,把她和茵茵吓坏了。
“快进屋子里去!”
三人进入后,高大的男子拉开外套的拉炼,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来,神色严厉地说道:“把门锁好,不要出来,也不可以报警!”
说完,他一转身,冲出门去。
“枪枪他他有枪。”已经被吓坏的茵茵,喃喃念着,两眼发直,晕了过去。
“茵茵,茵茵”
扶着晕倒的茵茵,躺在沙发上,萝桦的心七上八下,唯一还知道要做的,就是打电话回家。
“老爹,临时出了一点事,住在我隔壁的茵茵晕倒了,我要照顾她您放心,没事的。明天一早,我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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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追逐,手中各握有一把枪的两个高大男人,枪口分别抵在对方的额头。
四周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你并不想取我的命,对吧?”狂妄的男子,咧出一道狂妄的笑容。
“不,你非死不可!”沓恩的锐眼,一瞬也不瞬地瞪向他。
“我知道很多的秘密其中有一件是关于接昊天的秘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沓恩眉头微皱。眼前这个男子,竟然知道他是谁!
“你一定很讶异吧?之前矫向财派来的两名杀手,在我手中这把手枪的威胁下,透露了一些秘密让我知道能让我追的喘吁吁的人,我相信,那一定是向财组织的头号杀手。”
把手抽回,狂傲的男子脸上充满自信。“我的这把手枪,从你嘴里,套不出任何秘密,再举着,我的手会很酸。不过,你的这把手枪不同,你把枪口对准我的额头,抵得愈久,我会说愈多的秘密给你听。”
剑眉拧攒,沓恩恶狠狠的瞪视他,他不喜欢那狂妄的笑容、不喜欢那自以为是的神态。
枪口抵在他的额头,那狂妄的笑容,看起来真的很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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