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后经急救及漫长手术幸运救回性命的杜淳雪,昏迷了将近一个月,众人都消极的认为她恐怕不可能苏醒。
是夜,甫从办公室来到医院的邵蕴齐,照惯例坐在床边批阅公文;因为陪她可以达到“代妹赎罪”及躲避奶奶催婚的双重效果。
况且,这间豪华病房宽敞舒适,又可名正言顺的将手机关掉,杜绝所有打扰,倒成了他图个清静的好地方。
偶尔,他会放下手边的工作,端详着几乎和雪白枕套融为一体的苍白容颜,脑中总会浮现两人邂逅的情景,以及她父亲所透露的、关于她的秘密。
她暗恋他三年多?!
这是谎言还是笑话?
若属实,以她是“威福集团”总裁杜正笙唯一掌上明珠的身分,要认识、接近他,并不困难。
为何她始终保持沉默,只对日记吐情衷?
就连和他独处,也不会把握机会暗示他、乘机表达她的心意,甚至在他吻了她之后闹别扭愤然离开,自此音讯全无。
突然间,又从第三者口中得知她的爱慕之情,透过一本根本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私人日记。
而杜正笙又为何提及此事?有心抑或无意?这对父女着实令人摸不着头绪。
思绪一转,又绕回被逼婚的情境,耳边响起奶奶虚弱的声音,重复着同样的威胁
结婚、结婚、结婚!若不结婚就是大逆不道!她老人家会死不瞑目云云。
邵蕴齐冷哼一声,视线不经意扫过杜淳雪美丽温婉的脸庞,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脑际,灵光乍现。
眼前几乎与植物人无异的女人,对他而言,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他发挥商人本色,约略盘算、策划了一下,做了一个“稳赚不赔”的决定。
这个决定,预料将会在邵、杜两家掀起一场风暴。却没想过将会为他往后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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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宅大厅一改以往的冷清,全家成员难得众在一起,就连邵老夫人也向医院告假,在专业护理人员的随同下回到家中。
而众人齐聚一堂的原因,焦点全落在一个人身上
“阿齐,你说要娶杜正笙的女儿,是千真万确?”邵老夫人开门见山的问,语气有掩不住的激动。
邵蕴齐不假思索点头承认。“是的。”
这消息传进邵家人耳中,个个都震惊不已,尤其是邵蕴妍更是犹如五雷轰顶,好半晌都无法回神。
“荒唐!荒唐!实在太荒唐了!”老人家虽然病了,住在医院里,但可没因此和社会脱节,自然也知晓杜家千金出车祸的新闻。
长辈们个个都不谅解,唯独邵蕴妍心虚的想落荒而逃。
“虽然很荒唐,但我还是要娶她。”他表态道。
“你只是随便说说,想捉弄奶奶吧?”邵老夫人板起脸,不死心的追问。
“阿齐,这种事可不能说着玩。”邵夫人皱着眉,连斥责都轻轻柔柔的。
现下的情况早在他掌控中,邵蕴齐气定神闲的应对。“我是认真的。”
邵蕴妍愕然的盯着他,不确定哥哥做这样的决定,是否全为了她。
倘若是,那牺牲未免太大了。
以哥哥优异过人的条件,只要他愿意,要娶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成问题,根本无须屈就一名昏迷不醒、没有知觉的植物人。
“哥”她既不忍又自责。
他接下来竟冒出更具爆炸性的话。
“我已经和女方家长谈妥,昨晚在律师的见证下,已办好结婚手续。”邵蕴齐轻描淡写的报告,彷佛事不关己。
“什么?!”在场所有人异口同声的爆出惊呼。“你这孩子实在太乱来了!”邵老夫人重拍桌子,表达她的怒气,无法接受宝贝孙子的擅作主张。
婚姻这等大事,他竟当儿戏般以草率的方式完成,而且还先斩隆奏,根本不把她这个奶奶放在眼里!
“既然是我的婚姻,我自然有权利选择对象。”他不疾不徐道,态度决然。
表面上他顺从长辈的指示,却改变不了他反骨的性格。温文俊美的外表下,总是有出人意表的大胆作法。
“闭嘴!”邵老夫人怒不可遏,气势凌人。
“妈,别生气,对身体不好。”邵氏夫妇连忙安抚老人家,不约而同的瞪了儿子一眼。
“奶奶,我已经如您所愿结了婚,您的病情也应该不葯而愈了?”邵蕴齐的态度是恭敬的,口气却夹杂着一丝笑意。
两天前,在他威胁利诱双管齐下,主治医师才供出实情:她老人家只是血压升高,其它功能一切正常,更遑论有生命危险。
这更加坚定他在“陪伴”杜淳雪时,一时兴起的惊人念头,并付诸行动。
“阿齐,不准没大没小!”邵父扬声斥责。“快跟奶奶道歉。”
“奶奶,抱歉。”他正色道,不带一丝玩笑。“不过,我不会改变决定。”他起身,向气得七窍生烟的老夫人行礼,毅然离开。
老夫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却没有叫住他,仅是叹息。“这孩子”个性实在像极了她呀!
当初,她也是不顾父母反对,决意要嫁给还没没无名的丈夫。
她深爱对方、相信对方有朝一日绝对会成功,却因而与疼爱她的双亲闹翻了。
她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罢手,坚持到底。
只是,孙子要娶的女孩,还躺在病床上啊那孩子分明是冲着她这个老太婆来的,设计他不成,反倒被将了一军。
她不允许前途光明的宝贝孙子,娶一个昏迷不醒的植物人。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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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奇迹的发生,都是受到“爱”的感召
在邵蕴齐为淳雪戴上结婚戒指、订下终生后,他便没到医院探望过她。
并非利用完之后,就将她弃如敝屣,而是为了一笔数十亿美金的台约,亲自飞往洛杉矶洽公一星期。
他返抵国门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驱车前往公司开会。这一忙,到晚上七点才有空档喘口气。
瘫在小牛皮座椅上,手中端着一杯咖啡,香醇的气味钻进鼻腔,让他的精神稍稍一振。
稍事休息后,他又投入繁重的企划及报告中,侍工作告一段落,看看时间,才惊觉又过了三个多钟头,也真的感到疲惫。
他收拾好桌面,离开办公室,打算回到另外购置的大楼住所。然而,突然兴之所至的绕到医院,看看他的“妻子”
杜正笙见到他来,显得相当高兴,两人聊了几句,他就把空间留给邵蕴齐和女儿独处。
他深信,虽然女儿没有意识,但却能感受外界的一切,也必定能接收大家对她的关怀。
医生也说,也有不少昏迷好几年的病患苏醒的例子,这更给了杜正笙无比的信心。
“淳雪,阿齐来看你了。”临走前,他温柔的对女儿说。
邵蕴齐坐在床畔的椅子上,捏捏眉心,试图驱赶疲劳,深深吐了一口气。
垂下眼,触及她修长无名指上,他为她戴上的结婚戒指,蓦地感到好笑至极。
睇着她祥和柔婉的眉宇,他粗砺的指腹也顺势轻抚而过。
然后,一件不可思议的奇迹发生了
她卷翘的长长羽睫,微乎其微的闪动了下,快得迅雷不及掩耳。
邵蕴齐狐疑的瞇起眸子,紧紧盯着她。
就在他以为大概是太累看错之际,她戴着戒指的手指很明显的动了,推翻了他的借口。
他蹙眉,不敢置信的瞪着病床上如白纸般苍白的脸孔。
她若清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却全然在他的计划之外
之所以“娶”她,就是因为她没有行动能力、更没有七情六欲,不会打乱他的步调、介入他的生活。
说到底,她纯粹是他用来应付“婚姻”的一枚棋子。
似乎不愿让他的盘算顺利得逞,淳雪的手指僵硬而缓慢的动着,彷佛在和一股强大的无形力量抗衡,执意拨乱他的如意算盘。
他绷着俊脸,很想装作视若无睹,继续自我欺骗。
但看样子她是不打算顺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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