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人啊,即便是他还这样年轻,在这个李府里,也绝不是睁眼的瞎子,况且他是李家的宗子,有些事情李淼生也不忌讳告诉他,甚至着意培养。
他知道的必然比孟泽兰多些,或许,他是这李府当中,除了李淼生以外,第一个知道是自己救了魏明煦的人。
只是:“表兄为何着意为阿芷指点迷津呢?”
李奇瞧着那个不在与他遮遮掩掩虚情假意,反而昂首与他对视的林芷萱,那样直言不讳地一语诛心。
“奇知道表妹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如今为表妹略尽绵薄之力,也是为了谢表妹为梁李两家大局着想,并没有将我三婶婶做的糊涂事闹出来,保全了两家的颜面,这是李家欠妹妹的恩情。奇自该相还。”
林芷萱听了李奇这样的话,却只会心一笑,并没有多话。
李奇才道:“明儿王爷休沐。”
林芷萱瞧他竟然替自己想得这样周全,才笑着躬身谢了,道:“听说王爷侧妃的病又重了,庄亲王承爵摆宴她都没有去,梦姐姐合该去探望探望了。而我与婧表姐在府中私交甚笃,她如今新嫁,我也想过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李奇瞧着林芷萱一点就通,这才笑着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有劳妹妹了。”
林芷萱也对李奇行了一礼:“阿芷代长姐,谢过表兄。”
李奇并没有说什么,只与林芷萱就此分手,李奇回去照看黄氏,林芷萱由秋菊扶着先回了秋爽斋。
“姑娘,您明天真的去王府吗?”
林芷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她不愿意去,可是如今走投无路,她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愿意,就耽误林姝萱的事。
毕竟于林姝萱而言,任光赫虽然不算是良人,却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到了这种时候反而忘了他许多坏,想起他素日里的许多好来。
想起他在秋日从荒野山林中猎回来的山狼,给恺哥儿用绳套套住的兔子,给齐哥儿用松鼠皮做的小手套、小鞋袜。林姝萱虽然恨他时常不着调,可是对两个孩子来说,那确是他们血脉相连的父亲。
两个孩子虽然小,却也仿佛通了人事,瞧着家里的大人转啊转,走了这么大老远的路,每当林姝萱想放弃,想狠狠心就不管他了,就让他自己惹得祸,自己搭上命去,两个孩子却总会牵着她的衣袖跟她要爹爹,问他爹爹去哪儿了,为什么还不回来。娘不能不要爹爹。
甚至小小的齐哥儿连话都说不连贯,却也能跟着哥哥一个劲儿地拉着林姝萱要“爹爹”、“爹爹”。
林姝萱就又心软了,嘴上一边骂着那个天煞的泼皮无赖,却一路顶风冒雪,带着两个孩子到了京城来。她总不能让两个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父亲吧。
虽然跟任光赫在西北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却也能凭着任光赫倒腾皮毛赚几个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惹得邻里羡慕,那里毕竟才是个家啊。
若是他真的死了,自己成了寡妇,寄人篱下,带着两个孩子,仰人鼻息看人脸色,或许能穿金戴银,可那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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