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明煦的身子猛地一震,慢慢转过了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般狰狞的魏柘怀:“你说什么?”
魏柘怀疼得恶狠狠地看着魏明煦,他认定了魏明煦只是在后继无人的时候将他当做棋子,如今他后继有人,就再也不将他放在眼里,甚至此番就是要打死自己的。
“我恨你!魏明煦!我恨你!你为什么要有儿子,你就该一辈子都无子而终!”魏柘怀的脸扭曲着,他的话那般的刺耳,让人不可置信。
魏明煦怒不可遏,上前一把夺过了小厮手里的板子,死命地打了他几板子。
魏柘怀这才知道什么是疼。
魏明煦却比他更疼,他气得不只是魏柘怀,他更气自己,这么些年瞎了眼,怎么养出他这么个东西来。
魏明煦手里的板子一下又一下地重重打着,他想起第一次带他出兵扫除山寨贼寇,这孩子不听他调遣,不顾安危只想上阵杀敌,策马而出,刀剑无眼,为了护着这个孩子,他受的重伤。
还有曲阳那次,若是不顾念魏柘怀,他或许可以逃出升天,可是,他却拼着重伤,也将这孩子送了出去,自己陷于曲阳,若不是林芷萱恰巧路过,或许他早已殒命。
是自己亲手教的他骑马弓射,亲自教的他读书识字,从前走到哪儿都带着他,教他如何结交大臣,辨识朝局。
可是原来,自己费了这么多心思,花了这么多心血,他却恨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会有儿子,为什么不一辈子无子而终!
魏柘怀哪里受得了魏明煦的重责,早已经痛不欲生,嘴里的话也终于软了下来,又开始一个劲儿地哭喊求饶,一遍遍地说他不敢了,他错了,后来力气渐弱,只剩下哭疼,和一声声唤着皇叔。
一旁的小厮们都静静看着,都是心惊,怕魏明煦就这样将魏柘怀打死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劝。
魏柘怀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浸透,魏明煦却尤不解气地恨恨盖了两下,才放下了板子。
“抬回应郡王府,从今往后,不许他再踏入靖王府一步。”
魏明煦丢了板子,大步离去了。
疼得恍恍惚惚中的魏柘怀,勉力侧头,泪眼看着魏明煦离开的方向,他的背影何其寂寥落寞。
魏柘怀终于昏了过去。
魏明煦回了锡晋斋,刘义却等在那里,说孟泽桂有话要对魏明煦说,否则,她不肯赴死。
魏明煦否了,他不想再看见那个女人,那个同样让他不可置信的女人,一度,他曾经以为这王府的后宅里,数她最温婉贤惠,最能体谅他的心意,也最安分守己。
可是如今,瞧过了魏柘怀,魏明煦已经不想再看旁人。
可是毕竟在王府这么些年,孟泽桂处事宽慈仁厚,当初刘义也曾出过纰漏,孟泽桂也在魏明煦面前帮他说过好话,他才有今日王府管家的尊荣,如今孟泽桂将死,却只求刘义,还她这个人情,无论如何,她要再见魏明煦一面,哪怕是让魏明煦亲眼看着,她被活活打死。
刘义瞧着魏明煦,终究劝了一句:“王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孟侧妃娘娘毕竟在打理王府这么些年,也勤勤恳恳不曾出过什么纰漏,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孟侧妃如今自知罪无可恕,不求王爷宽宥,只求王爷,去看她最后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