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林芷萱的身份地位,已经很少有人敢直呼她的闺名,更何况写在纸上。
而这字迹,林芷萱明明认识。
是雪安!
林芷萱欢喜地拆开了信笺。
只见洋洋洒洒好几页的信纸,与林芷萱说了她这些年东至东海,去见过钱塘江潮。西下陕甘,还去见过巴山夜雨。
只是身子畏寒,并不曾北上,却南下南海,见过天涯海角,碧水蓝天。
那些风流景致,跃然纸上。
林芷萱心向往之,更欢喜的却是,雪安说,她想自己了,明年开春,会回京来探望自己和楚楠、芦烟。
林芷萱此刻忽然空前地明白了一句论语的含义。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原来,过了青春少艾的年纪,有了夫君儿女的牵绊,这种三两幼时旧友不远千里来探望自己的欢喜,竟然是这样的浓烈。
林芷萱看向白回,道:“你当真是给了我一份大礼,这些日子倒是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般高兴。说罢,你要我赏你点什么?”
白回在靖王府做了三五年的管家,与刘义无异,却又饱读诗书,与林芷萱也能说上两句话来,自然要想熟得多。更何况,他们还有一样的朋友。
林芷萱的楚楠,白回的道真。
白回也笑着道:“臣分内之事,怎敢有所求。若是娘娘当真要赏我,那便等道真入京之后,赏我几天的假,让我和他好好地喝两盅。”
站在一旁的蓝玉红湘两个,都是诧异,竟然有人敢在靖王妃面前这样说话,她们两个来得晚,都是第一回见白回,不知道是何许人也,只这模样,很是风流洒脱,与他们平常日见得大人们都不一样。
林芷萱点头应了,这才道:“你既然来了,我有个事要与你商量一下。”
白回见林芷萱这样认真的神色,也是端肃起来,躬身应着是。
林芷萱让丫头们给他赐了座,坐着喝盏茶,听她慢慢说。
白回接过了茶,却并没有喝,只听林芷萱道:“你知道如今朝廷上让皇帝亲政的事情吧。”
白回道:“这个自然,如今可谓人尽皆知。”
林芷萱点头,道:“你怎么看?”
白回眉头紧皱:“从道理上来讲,这事的确合乎常理,可是以目前咱们这位皇帝之能,怕是不足以担当重任。”
与林芷萱所想别无二致。
可如今的问题是,皇帝无能,却不自知,非要亲政不可。
若是魏明煦不还政于他,难免惹朝廷非议,对魏明煦的清议有损。
白回这些日子也时常来往靖王府,与魏明煦而一众门客就此事争执不下,却实在找不出一套很站得住脚的说辞。
林芷萱瞧着白回的神色,也是略有猜测,半晌,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白回惊讶地看着林芷萱,只听她缓缓道:“若是你们强攻不成,倒是不妨以退为进,就许他亲政。”
“什么?”白回不解。
林芷萱继续道:“而且答应得要快,快在谢文良回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