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魏明煦却松了口,道:“你去吧,让杜勤陪着你去。”
魏明煦又转头对林芷萱道:“你好生派几个妥帖的婆子陪着她也就不碍事了。已经是大孩子了,不必太过拘着她。”
九姐儿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高声喊着爹爹万岁!
林芷萱的身子还并没有好全,所以魏明煦便一并称病,并未有进宫守岁。只九姐儿一个人一大清早用过了早膳,便带着靖王府的贺礼进了宫。
如今还在太皇太后的孝期之内,魏明煦和林芷萱是要守孝三年的,尤其是今年这第一年,不得来往拜年饮宴,放炮竹或是烟花,倒是也难得的清闲。
大年夜没有下雪,下了这么多天的雪反而停了,魏明煦命人将地下烟道烧得很旺,屋里暖融融的,疏哥儿因着着了风寒,所以睡得早,林芷萱坐在疏哥儿的摇床前,看着摇床上的小人儿,手轻轻地翻开疏哥儿的衣领,身上当初烫伤的疤痕还是触目惊心。林芷萱的指尖颤抖着抚摸着那些参差不齐的疤痕,仿佛刺入自己肺页里的小刺,让她痛到不能呼吸。
沈岩医术虽然好,可是大多却是流于重疾,对于这些细小的病症,不如胡良卿知道得那样多。
魏明煦缓步走到了林芷萱的身旁,今夜外头星子很好,却并没有像往年一样放烟花击鼓唱戏。
整个京城,都略显得冷清。
可是锡晋斋这一室之间,暖融融的烛光轻轻摇曳,倒是难得的温馨,魏明煦看着疏哥儿身上的伤疤,也是心疼,道:“让你们娘俩受苦了,明日,我便让沈岩开些祛疤的药膏来,给疏哥儿抹着,等他长大了,这疤一定会淡的。”
林芷萱的手依旧轻轻地抚摸着疏哥儿原本应该稚嫩光滑的皮肤,心中满是自责。也不知道当初李婧是怎么下得去手,那样小的孩子,自己这个做娘的竟然没有护住他,让他小小年纪就受这样的苦。
魏明煦心中有愧,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一物,略有些犹豫地用手掌托到了林芷萱面前:“你瞧这是什么?”
林芷萱低头,看着魏明煦掌心正托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红玉髓吊坠,做的是枫叶的颜色,玉质温润通透,雕刻的线条更是流畅,浑然天成。
林芷萱素来喜欢这些小巧的东西的,看见了之后也是眼前一亮,伸手从魏明煦的掌心拿起,虽然喜欢,嘴上却忍不住打趣他:“这又是哪国进贡的贡品?”
魏明煦不禁想起了从前被林芷萱摔碎的那颗黄玉髓,心中微颤,道:“不是哪国的贡品,是今年秋天,我往蒙古打仗,路过蓝田的时候,命人去搜寻的。蓝田玉盛产翠玉、墨玉、汉白玉和黄玉,却极少有彩玉,这块红玉髓在蓝田是十分罕见的。”
林芷萱起了身,与魏明煦一块离了疏哥儿的床前,怕两个人说话惊扰了疏哥儿睡觉。
二人一块回了东梢间,自从那日魏明煦闯宫救她之后,从前的事情,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得避而不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实则是因为心里依都有些徘徊犹豫,不知道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