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的手里夺过来的,顾谋铿当初自负自己才富五车,舍魏明煦而选魏延显,也颇有炫耀自己才学的意味。
他打算要辅佐魏延显,成为一代明君,让自己也千古留名。可是如今,终究还是到了皇位几乎不保的地步,到头来,还是要回去求助于魏明煦。
这是顾谋铿所不愿做的,哪怕早几年,他就瞧出了这样的苗头。
“王景生、左磊综、蔡永严、林嘉宏,他们如今都为官清正,忠心皇上,靖亲王所有的一切,如今尽归皇上所有,如果他们合力都不能,请靖亲王出山,又有何用。”
沈子安道:“师父,您该知道,皇上的心里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得信任过他们,在皇上眼里,他们都是靖王府旧人。
王景生等人,又有谁对皇上称得上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他们只不过是战战兢兢地谋着出路,生怕皇上有一天秋后算账,自己的性命便交代了。如此,还不如留着谢文良,因为有谢文良,才有他们的用武之地,如果没了谢文良,皇上又会如何对待他们,他们也从来的再没有放心过皇上。
是师父教会我那句,明君诛心而不杀人的,师父为什么不去教更应知道此道的皇上呢?”
沈子安的游说,一直到深夜,顾谋铿的夫人亲自过来送宵夜,沈子安这才起身告辞。
顾夫人看着愁眉不展的顾谋铿,担忧地问道:“爷,是出什么事了么?”
顾谋铿是个率性洒脱的人,从前也是布衣出身,与妻子相濡以沫,是从贫贱夫妻一路至此,有什么话,他也从来都没有瞒过自己的夫人,只是与她并肩坐了,轻轻捻起盘子里的糕点,吃了一口:“子安让我去说服皇上,与靖亲王摒弃前嫌,同仇敌忾。”
顾夫人惊诧,她并不是个无知的妇人,在顾谋铿这样一位贤良夫婿的身边,她对朝中的局势,知道的甚至比朝中的某些懵懂无知的大臣还要多:“这可是要担很大风险的事,爷要慎重考虑啊。皇上原本就因为您是靖亲王举荐的帝师而自幼对你防备重重。还是等太皇太后去世之后,皇上身边无人,这才开始重用爷。却还是防着备着,不过赐了一个帝师的虚名,却半分实权都没有,如今若是论起官职,尚且不如子安这个位在正三品的一等侍卫。
如今,要让您去劝皇上亲近靖亲王,这可是火中取栗的事情啊。子安不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么,他说什么,皇上就听什么,他怎么不自己去说。”
顾谋铿听着自己的妻子一语中的,倒是吃完了自己手中的点心,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子安是个聪明孩子。他知道,自己现在新蒙圣宠,说话自然没有我这个陪了皇上十几年的师父管用。皇上对他的信任,也不会比我这个辅佐他亲政的帝师多。这件事情,我说,或许会成,他说,一定不成。”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爷您是最擅体察皇上心意的,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没有人比你拿捏得更清楚。这件事,哪怕成了,皇上向靖亲王低了头,这事儿也会成为他心头的一根刺,他会永远怀疑你,不再信任你。您又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