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彼此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可就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冥冥中牵引着他们,让他们在背向而驰的轨道上发生不可思议的碰撞,而后,相遇而行。
豆豆喜欢军人。
从他开始认人的那一天起,他就对穿着绿军装的军人情有独钟。宁宁曾试着让豆豆去接触其他一些穿着制服的人,可是豆豆却表现出很强烈的排斥行为,他只有在见到军人的时候,会笑得跟一追星的小傻子一样。
豆豆喜欢枪,家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枪和模型,他最近迷上乐高,小小年纪,就能自己摸索着拼出一支冲锋枪。
他对军人的崇拜是刻在骨子里、血液里的,就像严臻对军营的感情一样,这种奇妙的传承,真的是血缘造就的。
严臻呢。
他虽然从未见过豆豆,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小东西与他血脉相连,但一点也不妨碍他在灰烬遍地的营地废墟里一脚踏上这个相框。
她是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真的,真的,愿意相信有奇迹发生。
他说,他觉得他和豆豆有缘。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肤浅的表面的缘分而已,他们之间,真的存在一种神奇的血缘联系。
刚才,有那么一刻,她冲动到想吐出真相,想把豆豆的事情告诉他!
可不知怎么了,一接触到他冰冷的眼神,她就什么勇气都没了。
就这样瞒着他吗。
可是几次面临生死关头的考验时,那种不顾一切向他坦白的心思又是那么的明晰深刻。
她在豆豆面前,已经是一个罪人,她不想让他,也成为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她会告诉他真相,而且,她也尽可能把时间提前,在她准备好迎接一切风暴以后,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
第二天一早,长安如约赶到步战车附近等待严臻。
可这次的巡逻人员里面,却多了一个言辞犀利的女军官。
“她怎么会来?”廖婉枫皱着眉头,询问严臻。
严臻冷冽的目光扫过她,她一脸不情愿地抿住嘴唇,还狠狠地瞪了长安一眼。
“登车!”严臻下达命令。
廖婉枫正准备登上步战车,严臻伸臂一挡,“你去另一辆车。”
廖婉枫愣了愣,咬着嘴唇委屈地瞪着严臻,严臻不为所动,她气得哼了一声,转身跑向突击车。
严臻指着载员舱,对长安说:“上车。”
长安点点头,略微弯腰,利索地登上战车。
今天的巡逻执勤进行得非常顺利,车队比预计时间提前了半个钟到达AS63项目工地。
到了工地现场一看,长安不禁怔住了。
所有的大型施工机械全都在原地待着,没有破损,没有被烧毁,更没有被开走。
“虽然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幸灾乐祸,可我还是想感谢这里的落后,他们不知道这些大家伙的价值,也没人能开得走它们!”她的脸庞发亮,表情激动地抚摸着似乎有温度的压路机。
她的脑子里,都是这些有灵魂的大块头轰隆运转的模样,曾经觉得扰人清静的噪音,却在此刻变成一首首天籁之歌,让她一想起就浑身痒痒,迫不及待的想再听一遍。
炽烈的阳光下,她眼角的纹路清晰可见,而发间,竟也闪烁着几根银丝。
他心头巨震,忽然冲动地握住她的胳膊,“长安……”
她回过头,嘴角还噙着一抹微笑。
他的手指渐渐用力,目光却显得愈发深邃,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低沉却又坚定地说:“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