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一念佛，一念魔

明明没有杀念，却还是觉得杀人如杀鸡般的容易。”

    “还有什么？”须弥紧张地问道。

    轩辕天心侧头看向他，目光纯净，“生命对于我来说，似乎变得都很寻常。”

    “寻常？”须弥神色一动。

    “嗯，寻常。”轩辕天心点头，淡淡道：“不管是人的命，还是妖的命，就是神、魔、佛亦或是一些牲畜，在我的心中都是一样的，仿佛没有什么区别。杀人就如同杀一只蚂蚁，或者杀一条鱼般简单，杀一条鱼或者杀一只蚂蚁，又却如同杀人一样。”

    须弥一步上前，仔细看着轩辕天心眼中的神色，而轩辕天心也就这样任他打量。

    良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须弥突然大笑了起来。

    看着大笑中的须弥，轩辕天心皱眉不悦地道：“你笑什么？”

    须弥一边笑，一边冲她摆手，道：“没有，须弥只是替吾主觉得高兴罢了。”

    “高兴？”轩辕天心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高兴我入魔吗？”

    “当然不是。”须弥止住了笑，看着轩辕天心道：“吾主可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轩辕天心问道。

    须弥笑吟吟地道：“一念为佛，一念成魔。”

    “自然听过。”轩辕天心点了点头，但又不解问道：“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须弥笑道：“自然有关系，还有着莫大的关系。”话落，见轩辕天心挑眉看着自己，须弥继续道：“吾主不愧是天命梵主，谁敢再说你与佛无缘，须弥定然第一个拍死他。”

    “那你第一个要拍死的人便是那位梵音佛子。”轩辕天心似笑非笑地道：“前不久他才跟我说我与佛无缘。”

    “佛子是这样说的？”须弥失笑问道。

    轩辕天心点头，道：“他说我心中无佛，也不信佛，所以与佛无缘。”

    “佛子乃天生佛身，自然不必领悟便以正大道。”须弥笑道：“他是天生的佛，所以才会不知这其中关键。”

    “哦？”轩辕天心挑眉，问道：“莫非你还知道什么？”

    须弥闻言点头，笑道：“我从天地初开，祖佛出现在这片天地间便一直跟在了祖佛的身边，所以跟灵山跟佛有关的东西，倘若我认第二，除了祖佛外就无人敢任第一。”

    轩辕天心看了须弥半晌，轻轻用手抚摸着掌心中的小悟，淡淡道：“继续说给我听听。”

    “敢问吾主，在你的心中，什么是佛？”须弥笑问。

    轩辕天心皱眉想了想，道：“四大皆空，悲悯苍生，慈悲为怀。”

    “不，这不是佛。”须弥笑道。

    “不是？”轩辕天心皱眉看着他，问道：“那什么才是？”

    须弥笑道：“真正的佛，乃众生平等，如祖佛那般，如佛子那般。”

    “什么意思？”轩辕天心不解。

    须弥笑着再问道：“吾主可知什么是众生平等吗？”

    轩辕天心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众生平等她当然知道！

    似知道她的心中所想般，须弥笑道：“您知道的不过是片面而已。”话落，须弥双眸微眯，缓缓道：“真正的众生平等乃是，不管是人，还是妖、或魔、或神、或佛、亦或苍生蝼蚁，都是一样的平等存在。在佛的眼中，人是这样，蝼蚁也是这样，人是命，蝼蚁也是命，既然都是命，那么人亦是蝼蚁，蝼蚁亦是人。”目光落在轩辕天心的身上，继续道：“杀一人而就无数蝼蚁，便是功德，杀一只蝼蚁而就无数人也同样是功德。”

    轩辕天心眸光动了动，须弥看着她笑道：“您如今可还觉得您与佛无缘吗？”

    “您虽入魔，却坚守住了一丝本心，在入魔的状态下，却感悟了佛的真谛，那么您便是应了那句一念为佛，一念成魔。”须弥笑道：“您要成魔的话，那边撤掉那一丝坚守，您若想要为佛的话，那边守着那一丝本心即可。”

    “只守着那一丝本心即可？那我心中的杀念又该如何？”轩辕天心皱眉问道：“身负杀孽，也能成佛？”

    “为何不能？”须弥含笑提醒道：“吾主不会忘记了，您的师父是谁吧？”

    轩辕天心眸光一凝，她的师父是谁？她就算死了都不会忘记，“齐天大圣！”

    “不，他还叫斗战胜佛。”须弥笑道：“大圣的身上杀孽可重？佛号斗战胜佛，有斗和战，就有杀孽，他不是一样成佛？况且，您觉得大圣的身上有哪一点像您所认为的佛？”

    轩辕天心拧眉，大圣他不仅好斗逞凶，且性子里的凶性却并没有因为成佛后收敛许多，而且大圣从来不忌荤腥不戒酒，说起来大圣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像她认知中的那些佛。

    其实不用去猜，须弥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笑着道：“大圣跟着您的那一段时日，杀过人吧？喝过酒吃过肉吧？佛门的戒律对他根本没用，但他依然是佛，他不仅是佛，且还是大佛。自他成佛之后，灵山是能够打得过他的诸佛要认真数下来是没有一手之数的。”

    话落，须弥又道：“还有梵音佛子，他天生佛子，您看他如今又是女色又是酒肉不忌，您看他像佛子吗？可他却是佛子，且还是灵山上除了祖佛以外佛性最高的一人。”

    轩辕天心眸光闪动，须弥继续道：“从前的灵山上，是真正的佛的人只有四位，其中就包括了梵音佛子跟大圣。什么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什么慈悲为怀怜悯苍生，其实在他们的心中并没有多少，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便是众生平等。戒律不是对他们用的，而是对其他诸佛用的，因为其他诸佛们需要用戒律来正己身。”

    “正己身？”轩辕天心挑眉。

    须弥点点头，道：“真正的佛，他们不需要这些戒律去框住自己，哪怕站在尸山血海之上，哪怕身处红尘之中，哪怕坐于酒池肉林之内，只要心中有佛便是佛，不是有句话叫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但能做到这句话的人，却极少。佛门一直说众生平等，但灵山诸佛依然有阶级，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用戒律框住了自己，倘若他们跳出了戒律，那么他们才是真正的大佛。”

    轩辕天心的神色若有所思，仿佛心中的一些迷雾被拨开了一点儿。

    须弥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色，接着道：“您是天命梵主，又是驱魔龙族的传人，跟大圣却有一个共同点，便是以道入佛。其实道跟佛也是一样的，修道只要坚持自己心中的道，自身便是自己的道，而佛也一样，只要坚持自己心中的佛，你便是佛，不管是道还是佛，悟得的天命天道罢了。”

    “身负杀孽又如何？身负杀孽就不能成佛了吗？以杀入佛的人，灵山可是有过一位。”须弥笑道。

    轩辕天心眸光一动，看着须弥道：“你说的那一位可是杀厄尊者？”

    “不是。”须弥摇头笑道，“杀厄尊主只是尊者，如同金刚或者罗汉般，还不算能算是佛。”

    “哦？”轩辕天心神色一动，当初这个杀厄尊者她还是听大圣说起过，然而不曾想在须弥的口中居然不算是佛，而那位以杀入佛的人却是另有其人。

    见轩辕天心眼中带有好奇之色，须弥笑道：“灵山上曾经出现过一位，即便是大圣、梵音佛子还有大鹏王都不知晓的大佛。”

    “是谁？”轩辕天心好奇问道。

    须弥缓缓吸了一口气，目光微微震动，道：“杀生佛！”

    以杀生为佛号的佛？！

    轩辕天心目光一变，但随即疑惑道：“为何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人间界的诸佛中也没有过这一位。”

    “因为这一位的来历不一般。”须弥笑道：“出来当年洪荒时诞生的古佛外，灵山诸佛中只怕没人晓得他了。”

    “怎么个不一般？”轩辕天心有些好奇。

    “这个嘛……”须弥摇头，有些为难地道：“他是天机不可泄露，请恕须弥不能告知您了。”

    “这么神秘？”轩辕天心惊讶，但转念一想，须弥若是不告知，她或许可以去询问某个家伙，毕竟大洪荒时期的事情，有个人定然清楚的。

    见须弥一脸讳莫如深的神色，轩辕天心想了想又问道：“那这位杀生佛又去了哪里？为何后世从来不曾听说过？”

    “因为一些不可说的事情，杀生佛已经不在灵山了。”须弥笑道：“除了天道外，就连祖佛都不知晓他在哪里，当年为了他，祖佛也曾经找遍了大荒。”

    “哦？”轩辕天心又是一诧，“祖佛竟然如此在意这位杀生佛么？”

    “不能不在意啊。”须弥笑道：“毕竟是他的血脉。”

    轩辕天心：“……”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祖佛有血脉后人？”

    “为什么不能有？”须弥奇怪地看着轩辕天心问道。

    “……”轩辕天心有些懵逼了，看着须弥呐呐地道：“可是，没听说祖佛有妻子啊。”

    “谁说必须要有妻子才能有血脉后代？”须弥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到了祖佛他们那种境界，即便是没有妻子，他们也能够用自身血肉创造出血脉后人，否则他们又怎么会被称为创世境或者创世神呢？”说着又是一笑，道：“而且，您一族不也是天道血脉吗？您可曾听说过天道有妻子的？”

    轩辕天心：“……”她还真没有听说过天道有妻子的这种事情，看来她果然还是天真了一些。

    见须弥笑眯眯地看着她，轩辕天心在缓了好一会儿后，方才抱着小悟缓缓起身，神色有些说不出是个什么意味地道：“我觉得我此刻想要静一静缓一缓，现在先出去了，你忙你自己的去吧。”说着，一手抱着小悟，一手打开了空间通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轩辕天心消失的身影，须弥站在山峰顶上，似无声一笑，心中的一些忧虑也随着这次的交代散去了绝大半。

    “天命梵主，难怪她才能成为天命梵主……”

    －－－－－－题外话－－－－－－

    昨天去了乡下，回家后都已经凌晨了，这一章是补昨天的哈，至于今天的更新或许又得很晚，因为今天还要走亲戚去o（╯□╰）o

    都说过年好盼着过年，其实说实话，我觉得过年真的比平时上班还要累还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