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找来,究竟是有什么事要说?”
“爸爸,我们有一份文件想请您过目。”殷鸿恭敬的出声。
“是什么文件?”殷镇沉声道。
殷彻迫不及待的将手里的报告书呈到他面前。
“就是这个,爷爷,你看清楚,这份dna的鉴定报告写得很清楚,殷琰他不是四叔的儿子。”
瞄去一眼,贴身随扈将殷彻手里的文件接过,呈到殷镇面前,他看完,然后不动声色的抬起眼来。
“所以呢?”
“这还用问吗?所以他跟我们殷家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他没有资格担任战龙集团的总裁,请爷爷马上把他这个杂种赶出我们殷家!”
殷鸿斥责儿子“殷彻,在爷爷面前不准放肆无礼。”
“是。”殷彻不太服气的应道。
“爸,可以让我看看吗?”指着他手上的文件,当事人之一,殷琰的父亲殷诚脸色难看的开口。
虽然和妻子从结婚开始就貌合神离、分居多时,他甚至清楚的记得,他和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只在新婚期间上过两次床,这些年来一直各玩各的,谁也不管谁。
也由于妻子的缘故,他一直打从心底不喜欢儿子殷琰,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敢正大光明生下别的男人的野种。
孰可忍孰不可忍。看完报告,殷诚气急败坏的说:“爸,这次我一定要跟她离婚,请您不要再阻止我了。”
从结婚开始就闹了好几次,但都被父亲拦阻下来,不肯答应他的离婚要求,他们这对怨偶才会纠缠至今。如今这样羞辱人的证据摆在眼前,他要是再隐忍下去就是缩头乌龟。
“就是呀,爷爷,这些年来真是太委屈四叔了,他居然在替别的男人养小孩,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殷兰附和的道。
“没错,我们不能再让四叔受这种委屈了,把那野种赶出殷家。”其他的殷家子弟也纷纷出言。
“对,殷琰他没有资格再留在我们殷家,要他交出总裁的位置,还要逼他吐还这些年来从我们殷家得到的金钱。”
大厅里你一言我一语激烈的议论纷纷,殷镇突地一喝“都给我闭嘴!闹轰轰的成何体统。”
“爷爷,难道现在您还在袒护那野种吗?”殷彻不甘心的问。
环顾众人,殷镇口出惊人的话。
“殷琰他是殷家的骨肉。”
“什么?怎么可能,这份dna鉴定报告不可能出错的,他不是四弟的亲生儿子。”殷鸿不敢置信的出声。
老眼梭巡在场的数人,精明的老者很清楚他们想图谋什么。纵横商场一辈子的殷镇,没有料到晚年会面临一场这样的家庭风暴,或者该说丑事。
不论是事情背后的真相,或是眼前这些眼底写满贪婪的子孙,都很丑陋。他为什么会教育出这样的子孙来?他无语自问。
一室骇人的静默,半晌,殷兰委婉的开口打破沉默。
“爷爷,您为什么会说殷琰他是殷家的骨肉,报告已经证明他和四叔没有亲子的血缘关系了呀。那么他是谁的孩子?”
“你们为什么没有找你们大伯过来?”殷镇忽然问到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上。
殷彻道:“就算找了大伯,他也不会过来,他是个画痴,整天只沉浸在绘画里,除非是和画画相关的事,他才会感兴趣。”
“爸爸?”殷鸿忽然凝起眼来。
“老二、老三、老四,你们跟我进来,我有话跟你们说。”殷镇起身走进书房,他的贴身随扈在一干人全进去后,守在门口,不让其他孙子辈的人擅越一步。
半个小时后,书房的门开了,出来的四个男人脸上各有不同的表情,有的忿怒有的失望有的鄙夷。
“爸,爷爷说什么?”殷彻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父亲。
“当然是证明我殷琰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殷家子孙。”门口传来的声音霎时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纷纷惊愕的望过去。
殷琰旋动着手里的车钥匙,一脸狂傲而悠哉的晃了进来。
“不可能!”殷兰道。
“亲爱的二叔,你说呢?”锐利的鹰眸睥睨的望向殷鸿,眼底充满着浓浓的嘲笑。
殷鸿脸色阴沉的不发一语。
殷镇却开口问:“殷琰,你早就知道了?”
冷锐的眸芒一一扫视过在场的一干人,殷琰不置可否的耸肩。
“你怎么知道的?”殷镇讶然的注视着他,他以为这个秘密应该只有他和殷琰母亲知道,这是当年两人谈好的条件,不把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
这是一桩丑闻。他们殷家丢不起这个脸,事情一旦公开,殷家将沦为笑柄,在茶余饭后,被世人拿来嘲弄说笑。
他不能让这种有辱家门的事发生,所以这些年来他才会一再容忍媳妇在外头的放荡行径,还不准儿子跟她离婚,为的就是要她对此事守口如瓶。
他也因此很不愿意看到殷琰,直到他十八岁开始展露出商业天份,被他意外发现后,这才将他带到身边亲自调教。他也不负他所望,成为一个优异的企业领导人,殷家下一代的子孙里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他的才能。
斜睨着大厅里的众人,撇唇,殷琰懒洋洋的开口“某年有人酒后说了醉话,透露了一些端倪。”
“那个该死的女人。”殷镇低咒。
“不是四叔的儿子,那殷琰到底是谁的儿子?”听不明白他们说的话,殷兰忍不住问。
殷镇朝三名儿子挥挥手,要他们离开。
殷诚怒视他名义上的儿子一眼,拂袖离开殷家大宅。
“回去再说。”殷鸿也召唤着一双儿女。
“爸?”
“我们也回去了。”老三也招呼着儿女一起离开。
原本热闹的大厅,顿时变得冷清。
殷镇坐了下来。“你知道多久了?”
看着他们像斗败的公鸡似的,一个个委靡不振的离开,殷琰露出得意的冷笑。
“十六岁那年知道的。”
“你早就知道他们今晚要干什么了?”深沉的眸光瞬住他,殷镇若有所思的问。
“嗯。”“所以你存心袖手坐视他们今晚的胡闹?”
挑眉,他反问:“不然你希望我怎么做?向他们讨饶?是爷爷你教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他们处心积虑想斗垮我,难不成要我吞声忍气,容忍他们对我恣意的步步进逼吗?”
殷镇注视着他,所有的儿子和孙子里,这个孙子最像他,嚣张狂霸,容不得别人亏待自己,若有冒犯必定给予最严厉的回击。
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呀,家族内部分裂无法团结,只会分散力量,让外人有可乘之机。
沉沉的叹息后,殷镇才徐徐启齿“他们终究是你的亲人,别做得太绝了。”
“爷爷,很显然他们并不把我当亲人看待,你今晚亲眼目睹他们是怎么对付我的,欲除之而后快。”他冷嗤“倘若不是那层微弱的血缘关系,我恐怕没办法再站在这里和爷爷说话了吧?”
殷镇略显疲累的靠向沙发。
“罢了,殷琰,日后我会把战龙集团交给你,但是我希望将来你能多少容忍一下你二叔、三叔他们,他们没有你的才能,留一口饭给他们吃,不要把他们逼上绝路。”
血缘关系就是这么现实,能否继承家业以此为依凭。纵使你有多大的贡献,多高的才干,若没有这层关系,什么也得不到,这种私心尤以讲究血统的东方家族为最。
扯唇,殷琰不予以任何承诺。“爷爷,我无法答应你什么,我只能说人不惹我我不惹人,要是爷爷放心不下,就免除我的职务好了。”
如果不是自己拥有商业上的才能,他此刻哪还可能站在这位殷家最有权威的大家长面前。十八岁前看到他,他给他的脸色只有憎恶两个字而已。
一出精心策画的闹剧就此落幕,最大的赢家是殷琰。
月夜下,他驱车离开豪华却显得寂寥的殷家大宅,挂在唇角的嘲讽笑容在思及蓝掬云时,脸上冷硬的线条霎时柔和下来。
忽然很想见她,原打算过两日再去接她回来,他当下改变了行车的方向,朝一栋老旧的公寓驶去。
停好车,步上二楼,大门没有锁上,他疑惑的推开门,瞬间,他全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真正属于他的一场风暴此刻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