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安?”他变化太大。
江易安笑:“是我,刘老师。”
刘老师看了眼江莫承,笑了,“江莫承是你弟弟?你们兄弟俩,可真像,都不是省心的主儿。”
“刘老师说笑,那时年少无知,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江易安说着,看向并排站在旁边的两男一女三个穿蓝白校服的学生,其中一个男生是江莫承,另一个不认识,至于那个女生,江易安一进来就认出来了,是顾叔叔家的顾江水。
江易安看向江莫承,脸上的表情冷下来,“怎么回事?”
江莫承不吭声。
另一个男生也不吭声。
顾江水红着眼眶,很委屈的样子,最后还是刘老师说的:“打架,两个男生为一个女生。”
“学校明文规定禁止早恋,但总有那么一些学生,偏要去触犯禁忌,江易安啊,你父母没来,你回去跟他们说,不能光顾着工作,忽略孩子的教育问题……”
说到早恋,顾江水白皙的脸蛋通红,低头咬着唇,恨不得钻进洞里的羞耻模样。
刘老师说了很多,江易安都仔细听着,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另一个男生的家长也到了,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称是男生的姐姐。
刘老师又逮着男生的姐姐教育了好一番,最后让三个学生写一千字检讨,才放几人离开。
另一个男生被江莫承打惨了,但可能是他的姐姐年轻,又或许是江易安硬汉的外形从中起到了作用,男生的姐姐没有抓着不放,反而一个劲地表达歉意。
男生明显不服气,但是在姐姐的瞪视下也不敢说什么。
江易安见那男生伤得不轻,主动留下联系方式,并说后续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
男生的姐姐欣喜不已,也给江易安留下了自己的号。
这会儿已经到了放学时间,铃声一响,学生像放出牢笼的蓝白绵羊,陆续冲出教室,越来越多,乌压压的人海一般。
“你俩饿了吧?”江易安看着两个大孩子,“带你们出去吃点东西。”
顾江水一路上低着头不说话,听见江易安这么说,立马摇头,声音很小:“我回宿舍了。”
说完,转身顺着人群跑开。
江易安两手插着兜,看着顾江水的背影,偏头问江莫承,“刘老师说你早恋,你喜欢江水?”
江莫承不说话,一脸倔强的样子。
江易安说:“我可不是古板的家长,你早恋没问题,但是不能影响学业,也不能总惹祸让妈来给你擦屁股。”
江莫承说:“那个韩佳成,跟人打赌要在一个月内追到顾江水,天天往她身边凑,上课还拿纸条扔她,顾江水都被气哭了,我看不过,让韩佳成老实点,他就拿书砸我,那我能忍?”
“再有下次,看我不打落他的牙!”
江易安抬手在弟弟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要不说你蠢,你不能放学了在路上揍他?非要在教室里揍?”
他小时候特别喜欢顾叔叔,顾江水是顾叔叔的独生女,江易安自然是向着她的。
更何况,两年前顾江水没了母亲,她又是个内向腼腆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总会让人不自觉想多保护一点。
江莫承被哥哥的话惊到,愣了半响,他说:“哥,你这话要是被爸听到,爸会剥了你一层皮。”
“那你会告诉他?”江易安问。
江莫承摇头,“不敢,我怕我告诉了,你剥我一层皮。”
江易安满意地摸着弟弟的脑袋,笑:“知道就好。”
……
婚礼一直到晚上舞会过后才正式结束,顾欣颜回到家,不免要询问江莫承白天请家长的事。
江易安如实把事情说了,顾欣颜听闻儿子是为顾江水打抱不平,也就象征性训斥了两句。
晏静是两年前没的,临终的那半个月,顾欣颜没少去看她,晏静也许是病糊涂了,又或是对女儿的牵挂让她变得糊涂,她不止一次拉着顾欣颜的手,请求顾欣颜将来在可能的基础上,多照顾顾江水一些。
但顾江水哪里需要顾欣颜去照顾呢?
顾江水没了母亲,还有父亲,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和亲姨。
隔天早上,江莫承吃完早餐正要出门去学校,顾欣颜叫住他:“以后在学校,多照顾着点江水,把她当亲妹妹,知道么?”
江莫承没说什么,扭头走了。
“这孩子……”顾欣颜瞪着小儿子的背影,不满的话没说出来,手机响了。
接起来,里面传出陌生的女音:“江先生吗?昨天我带我弟弟去医院做了检查,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想跟你商议一下医药费的事……”
顾欣颜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哪位?”
那边听见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意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说的是昨天请家长以及江易安留号码的事。
顾欣颜明白了,笑道:“江莫承是我儿子,昨天他哥哥给你留的是我的号,你弟弟住院了吗?严重吗?哪家医院?”
“这……”那边似乎不知如何说。
顾欣颜道:“是我们家莫承打伤人的,你放心,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推脱,你告诉我地址,我让莫承他哥哥去一趟,具体的,见面再协商。”
这次,那边飞快报出一家医院的名称。
江易安跑完十公里回来,就听见母亲叫她去给江莫承擦屁股的话。
他没有多犹豫,反正休假也没什么事做,吃了早饭,开车去了韩佳成姐姐说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