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敬爹娘。”
“孟书,你这是什么话?大哥已不怪你们了,你又何必”
“可是孟书已没脸回庄。而且正如采薇所言,师叔和爹可能不会答应你们解除婚约,我不能冒这个险,我要带采薇走。”
“你这么做教我怎么跟爹娘交代?”
“大哥,你就跟爹娘说孟书不孝,为了采薇我”
“孟书,大哥不能让你这么做。”
“可是这是我们唯一的路啊!”采薇幽幽地说“我们没有别的路走了。”
长风脸色凝重地看着这对爱侣,最后叹了口气道:“孟书,大哥要你答应我,一等安定下来,马上捎信回庄。大哥会先疏通师叔和爹那关,等到大哥说服他们,你们一定要回来。”
“谢谢大哥。”孟书扶起采薇,踏着月色离去。
两人离去后,古振塘拱了拱手说:“我也该走了。”
“古兄要去哪里?”
“我要回长白山,离家数月,也该是游子返家的时候了,或许我会就此退隐江湖。”
“古兄是未来的长白派掌门,何苦”
“唉!泰山之役让我看破很多事,虚名浮利不过是过眼云烟,唯一的收获就是交到关兄这位朋友。”
“那是长风的荣幸。”
“希望你听完我接下来的话也能这么想。”古振塘幽默地道“我希望今年中秋佳节时,能跟关兄在泰山顶峰再战一场。”
长风傻了眼,刚才不是才说不为虚名浮利,怎么转眼又
“我想跟关兄切磋我在古洞中意外得到的绝艺,希望关兄不要拒绝。”
“古兄既有此雅兴,长风定当奉陪。”
“那就一言为定。”古振塘说完,跳出窗口离去。
“湘儿,你回房休息吧。”
“不,我在这里陪师兄。”
长风叹了口气,决定由着她。他望着原本热闹非凡的一室,刹那间变得冷清凄凉,再看向萧湘那双盈满情意的美眸,心情更加复杂。
他绝不让他的湘儿受到任何伤害,这是他沉人梦乡前最后一缕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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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后,萧湘明显感觉到长风对她的冷淡。他们之间的关系,又退回梅林以前的拘谨,彷佛他从未在梅林襄吻过她,也从未说过喜欢她。
他又缩回他理智的壳中。
他假借各种理由拒绝再让萧湘逗留在他的房内,甚至要聂凯臣替他换葯,并以疗伤为由,谢绝—切的千扰。
萧湘独自坐在房里生闷气,她不明白师兄为何会突然转变,他不再温言细语地哄她,反而避她如蛇蝎。是什么原因引起他这么大的转变?萧湘支着头苦思。
她回忆起前夜的事。
宋采薇刺杀师兄不成,反被古振塘所伤,她和关孟书的一番深情对白深深打动了她,难道师兄是因为这件事而退缩的?
萧湘清楚记得末采薇激昂的陈辞,控诉这世间对女子的不公平,就算孟书带着她逃婚,也不保证他们能幸福过完—生。他们一辈子都会背负着不贞、不义的罪名,有家归不得,过着没有自尊、没有名誉、没有钱的生活。难道师兄是因为不愿过这种生活,所以才排斥她?
萧湘摇了摇头,地直觉认为师兄不是那么懦弱的人,他应该比关孟书坚强才对。关孟书可以为爱情远走他乡,师兄当然不可能会因为名利而抛弃所爱的人;除非他一点都不爱她。
萧湘蹙了蹙眉,一路上师兄对她关怀备至,他眼中真挚的情意不可能是作假的。她相信他不是那种玩弄感情的人,如果他对自己没有情,就不会在梅林中热吻她,更不可能藉着诗词传递情意。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冷漠呢?
萧湘充满迷惑的明眸忽地有了了悟。
他一定是被宋采薇的话吓到了,害怕她也会像宋采薇一样受到道德伦理的迫害。
师兄真傻!她在心里叹息,为何到了今天,他仍不明白她的心呢?
虽然宋采薇为了爱情不惜杀人的作法,令萧湘不敢苟同,可是在她心中,仍然很钦佩宋采薇对爱情的执着。
她知道自己不会像宋采薇那样偏激,然而她对爱情的忠诚度更甚于宋采薇。她早已决定忠于所爱,绝不为世俗流言而背弃她的感情。就算因而遭人唾骂,她也至死无悔。
她决定让师兄知道她的想法,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找机会想跟他独处,然而长风总有法子痹篇她。
三天之后他们再度上船,由扬州乘船南下,夜宿镇江。萧湘知道再不开口,明天到了金陵就没有机会,所以她鼓起勇气趁着夜半无人时,溜到长风的房门口。
她看见房内犹有灯光,料想他必定也是辗转难眠。怀着少女的娇羞,她在房门上轻敲了一下。
“是谁?”他的声音中透着些许不耐烦。
“是我,湘儿。”她低喃道。
房里静默了半晌后,萧湘听见推开椅子起身的声响,不稳的脚步声响起,房门被人打开。
长风的双眼发红,脸色阴沉,萧湘闻到一阵浓烈的酒味袭来,她惊愕地退了一步,用袖子掩住鼻子。
“这么晚了,你来干嘛?”他冷冷地说,其实心热如火。刚才在房中听见萧湘的声音,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她。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好好地看她一眼,他心疼地发现他的湘儿消瘦了许多,下巴变得更尖了。
“你喝酒了?”萧湘不开心地问,
“你这么晚来,就是问我喝酒了吗?”他故意蹙紧眉头,语气恶劣地说。
他也不想喝酒的,虽然他的酒量向来很好。他一向认为只有在开心的时候喝酒才能尽兴,所以他从来不在悲伤的时候喝酒,可是今天却破例了。因为压在心头的愁恩已让他喘不过气来,忍不住藉酒消愁。谁知就如同那句词般“酒人愁肠,化作相思泪。”他越喝,心越热,也就越思念湘儿的陪伴;他是如此渴望她。可是他不能害她,他不能让他的湘儿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你伤势未愈,不该喝酒的。”
“那是我的事。”长风偏过头,痹篇她关怀的眼光。
“好,我不管你喝酒的事,我有事要跟你说。”萧湘气恼地说,虽然他的口气令她伤心,可是她决意不放弃这唯一的表白机会。
“有事明天再说。”他将眼光固定在与萧湘相反方向的一株茶花上,不敢看向她。他开始觉得酒精在体内产生作用,他已有些醉意,这是不该有的现象,他的酒量向来很好。是不是真如前人所言,伤心的时候最容易喝醉?而他的确醉了,因为他的脑中开始有些不该有的想法。他的湘儿看起来很可爱,虽然她只穿着简单的白衫,但仍美得令他心动,让他有种想将她搂进怀中恣意怜爱的冲动;可是他不能,所以只好叫她走。
“我怕明天就没有机会了,”萧湘苦笑道“你一直躲着我。明天就到金陵,我必须现在告诉你。”
“湘儿”他苦恼地瞥了她一眼,目光随即移开。萧湘眸中荡漾的柔情,教他难以克制,不禁握紧拳头,让指甲戳入掌心。“夜深了,实在不方便。”
“如果你是怕我破坏你冰清玉洁的名声,我站在这裹说给你听也可以。”萧湘着恼地讽刺道“可是你知道我激动的时候,或许会大吼大叫,如果把别人吵醒的话,人家可能会误会。”
长风眯紧眼睛看向她,他不敢相信他的湘儿会威胁他!她是在威胁他,对不对?
他让开挡在房门口的身体,让萧湘走进房间。
长风犹豫了一下,才将房门开上,转身面对萧湘。“你想说什么?”
萧湘静静地瞅了他一会儿后,视线变得有些模糊,长风憔悴的身影,在泪光中晃荡。她吸了吸鼻子,开口道:“我只想告诉你,你这几天对我不理不睬,很教我伤心。可是不管你怎么对我,我的心意还是不变。你休想认为你不理睬我,我就会乖乖嫁给别人。我喜欢你,不喜欢别人,你可以不理我,但是不能逼我背叛自己的感情!”
两颗似宝石般晶莹的泪珠自她眼角滑下,长风街动地向前一步,想要将她搂人怀中安慰,但他随即克制住,将脚步收回。
“湘儿,你是什么意思?”他激动地问。
“我的意思很简单,”更多的泪珠往下坠落“不管你怎么打算,也不管许尉峰是否已
经成婚,一到金陵城,我就要告诉他我不喜欢他,也不嫁给他。”
“湘儿”长风摇着头,声音沙哑“你不能这么做,你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你会被人骂不贞,会遭人唾弃”
“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那些跟我不相干的人怎么说我,都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我不能为了虚浮的名声而像具行尸走肉般活着。如果我必须放弃所爱而活下去,那我宁愿死掉算了!”萧湘激动地喊道。
“可是师父的交代”
“如果爹知道我会不开心,他绝不可能逼我的。”
“湘儿,你不能这么做,你该知道人言可畏”
“我不在乎!为什么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明白?爹说做人只要问心无愧即可,我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我爱你,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如果你因此而看轻我,那你就不是那个值得我爱的男人!”她悲愤地吼着。
“湘儿,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长风苦恼地摇着头“我是怕你受到伤害!”
“你口口声声说怕我受到伤害,而事实上伤我的人就是你!没有人能让我伤心,除了你!”萧湘痛心地说,掩着脸冲过长风身边,奔向门口。
长风及时抱住她的腰,萧湘奋力挣扎着,他将她抱紧,嘴巴贴在她的耳边,声音沙哑地说:“湘儿,你曾问我会不会像“华山畿”中的主人翁那样为你跳人开启的棺材内,我现在回答你,我会的。为了你,就算是地狱我也愿意跳进去。”
萧湘闭上眼睛任泪水滑落,那是喜悦的泪。她无力地倚在长风的怀里,任他将她转过身来,任他的吻吮干她的泪,任他的唇在她娇美的容颜上探索,然后探人她温暖的口中汲取她的甜蜜。
她在他怀中呻吟、融化,他的唇似乎无所不在。某种超乎梅林间拥吻的激情自她的小肮升起,令她心慌意乱,而长风的唇正炽情地轻咬着她颈间白嫩的肌肤
她嘤咛出声,细碎的呻吟刺激着长风的情欲,也同时戳醒了他的理智。他勉强移开唇,深沉的眼光流连在她娇美的容颜上。
“湘儿”他再度将她搂人怀中,紧抱住她,良久,才放开她。“我送你回房。”
萧湘顺从地让他牵着手,在回她房间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抵达房门口,萧湘才转身面对长风,眼中仍有一丝不确定。
长风将她揽人怀中,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深情地说:“湘儿,我保证不管情况如何恶劣,再也不会放开你,让你伤心了。”
“师兄”萧湘喜悦地喊着,踮起脚尖吻他,两人又熟吻良久,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湘儿,进房吧。”长风将萧湘送进房内后,不敢再多做逗留,他将房门带上,转身快步离去,直到走进自己的房间后,才敢停下脚步。
“湘儿”他呢喃着她的名字,将冷被拥在怀中,仿佛可以藉着这样,稍减体内的相思苦楚。
直到今夜他才明白萧湘并不似他想像的柔弱,她热情勇敢地坚持所爱,让他感到汗颜。
也许湘儿这么做,才是真正的坚贞吧!她就像雪地中的白梅,不畏严寒风霜,用生命热烈地开放。他想起她曾吟哦过的那首“小重山”“相思血,都沁绿筠枝。”如此深情,教他怎么忍心辜负?
是的,不管情况如何恶劣,他都不会再放开萧湘,不只是因为失去了萧湘,他就等于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更因为萧湘不能没有他,失去了他,她将枯萎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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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六朝繁华的金陵城,像明朝皇冠上最耀眼的珍珠般灿烂,长风一行人在下午住进此地最大的客栈,招来店小二打听许家的消息。
“客倌,说起右都副御史的公子许大人,京城中可说是无人不晓。去年下半年,没人能及得上他的风光。”
“怎么说呢?”长风不动声色地问。
“许大人在去年秋试一举夺魁,当了状元郎,谁知这三号还没庆贺完,大伙儿又忙着恭贺他第二喜了。”
“第二喜?”
“是呀,圣上赐婚将安平伯的千金许配给他。您就没瞧见当天迎亲的场面有多热闹,京师的达官贵人,把许家挤得水泄不通。”
“你是说许尉峰成亲了?”长风惊喜交加地问。
“是呀。”
聂凯臣打赏完店小二后,长风立即到萧湘房中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这么一来,你就不必担心会违背师命,也不用把我硬推给别人了。”萧湘故意逗他。
“湘儿,你故意气我。”长风搂住她呵痒。
萧湘连忙讨饶“不过这样你可惨啦,我更有理由赖住你了。”
“我正愁你不赖我呢!”他深情地吻上她红滟滟的柔唇,过了良久,才不舍地放开她。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萧湘在他怀中娇羞地问。
“我打算明天下乍带着你上许家拜访,我会命凯臣先去递帖子。”
“我们还要去许家?”
“你忘了师父临终交代要归还血玉镯吗?”
萧湘记起父亲临终的交代,点了点头。她满足地倚在长风的怀中倾听他稳定的心跳,快乐地品尝着已到手的幸福,浑不知自己的到来,将在许家引起一场小小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