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赵安泤轻笑着问道。
”哪有那么笨!“羽洛有些别扭的说道,被哥哥当着外人面开玩笑羽洛是头一回,有些抹不开了。当然,这个外人并不包括羽翎,毕竟因为羽翎的不说话,很多时候在羽洛和赵安泤的身边都很没有存在感。
“你出来了,羽翎也出来了,古彤更不在宫里……”夏文泽想起了这件事情微微皱眉,然后继续说道:“那谁在皇宫里保护林皓?”
“这你就放心好了,皇宫里面戒备森严,王爷不会出事的,况且……”羽洛一边回答,一边长臂一伸从一旁的树上摘下了一串葡萄,火红色的衣衫轻轻摆动着。
“况且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王爷的处境才是最危险的时候?”夏文泽打断了羽洛的话。
“你发什么风?疑神疑鬼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皇宫了吗!”羽洛对夏文泽的语气有些不满。
“呵。”夏文泽冷冷笑道。
“你笑什么?”羽洛轻轻的剥开了葡萄的皮,然后将嫩白色夹杂着浅紫的葡萄瓤放进了口中,漫不经心的问道。
“笑你蠢。”夏文泽毫不留情的说道,整张脸已经彻底垮了下来,继续说道:“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皇宫?你真的很傻很天真。”
“你什么意思?”羽洛不为所动,继续剥着葡萄。一旁的赵安泤此刻看着夏文泽忽然黑下来的脸色,也觉得他是有些大惊小怪了,他张嘴刚想替羽洛说些什么,就见夏文泽目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收回了视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皇宫。”
夏文泽冷冷的说道,他的心有些慌乱,恨不得现在羽洛就回到林皓的身边去不眠不休的替他看着。
赵安泤被刚刚那凌厉的目光吓得一怔,直到夏文泽再度开口说话时,才回过神来。刚刚那种感觉,叫他心慌,似乎像是被饿狼盯住了一般。
“理由。”沉寂了好久的羽翎开口,很简单的两个字,声音比刚刚夏文泽还要冷,砸在地上硬邦邦的。
“且不说刘氏,不说夏国,也不说璇玑阁。你说,他虎视眈眈盯着那个位子的兄弟们,能放过他吗?都说当今圣上不想兄弟相残,但若是手腕高点,你觉得身边没有亲信的王爷会怎样?或许是我疑神疑鬼,是我大惊小怪,但是严谨点总没好处。希望你们照顾好他,拜托了。”夏文泽虽然开口的时候气势很足,但是说到最后,声音却越来越轻。
他现在恨自己不够强大,做不了林皓最坚韧的后盾;恨自己无能,不能好好的保护他;恨自己怯懦,只能离开他。
他还恨世道不公,为什么两个男人无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可是说到底还是他太胆小,手中的筹码也太少,前车之鉴不是没有,他羡慕刘氏皇帝,居然能够霸气的以江山为聘,换取和一人想娶。
虽然很疯狂,很不可理喻,也害了很多人,但是夏文泽还是很想很想,很想和那人一样,在全世界的注目下,与心爱的人牵手并肩而立。
爱人在侧,笑傲天下。
很美好,却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的示弱叫在场三人有些措手不及,就算严谨圆滑如撑起将军府的赵安泤,此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他没有真正的爱过一个除亲情以外的人,也无法感同身受。
夏文泽苦笑,淡淡说道:“夏某先行告退了。请你们两个一定,一定帮我保护好他。”
夏文泽站起身,深深的向三人鞠了一躬。他知道他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的一遍一遍的叮嘱。
夏文泽起身离去,留下这三人坐在石凳上久久不语。凉风吹过刚刚夏文泽做过带着余温的石凳,很快便连夏文泽唯一来过的证明给带走,赵安泤却突然觉得,这满园硕果累累本该保障的满足感,此时只剩下了秋风扫落叶的荒凉。
他不知道林皓和夏文泽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觉得,夏文泽一定爱极了林皓,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但是在这护国将军府内,说的做的却全是为了林皓。
林皓,真的有那么好吗?赵安泤不禁问自己。
“哥……要说吗?”羽洛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等时机成熟。”赵安泤回道。
“好。”羽洛起身。
“干嘛去?”赵安泤有些疑惑的问道。
“回皇宫。”羽洛有些怏怏的说道,刚刚夏文泽说的那些,他一点都没有想过。王爷现在腹背受敌,他却在护国将军府当起了没事人逍遥快活。,甚至还把羽翎给叫了回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自己是他的兄弟了。
羽洛离开了,羽翎也随着走了,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凉亭最终曲终人散,只剩赵安泤一人,更显荒凉了。
早有在远处等候的小厮在大公子的授意下等待了,夏文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的护国将军府,也不知道自己就这般在人潮中站了多久,知道冷风灌透他的身体,夏文泽才有些知觉,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人给他答案,只能等待着经过岁月磨砺之后他自己给的答案,夏文泽深知,也更加迷茫。但是迈出城门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停留,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做下去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皇宫内——
古彤早早的回了皇宫,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林皓又权利早早的知道。
当古彤将这块令牌交到林皓手中的时候,那个好多天都没有表情的脸上,裂出了缝隙,随后这些时日掩藏在冰山下的脆弱和暴戾汹涌而出。
莹润的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光,林皓握着玉佩的手指却收的紧紧的,捏着玉佩的那只手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