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等他们行礼,风修便让人送上了一张药方。
“这是大夫为靳老爷子开的药,听泠儿说小宛略懂歧黄之术,不如你先检查一下方子,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靳宛听罢,接过方子细细检阅,然后哑着嗓子说:“有劳主上费心,方子没有问题。”
“那便去抓药吧。”风修摆了摆手,侍从又恭敬地接回药方,退了出去。
他看着靳宛,见后者双目红肿,自然知道这孩子深受打击,此刻心里十分难受,于是不禁放缓声音:“好孩子,别哭了,你爷爷是个好人,他会好的。”
风祁羽同样关切地望着靳宛。
“是。”靳宛低声应,拉着爷爷到一旁坐下。
沈玉溪则站在他们后面,为靳海倒茶,端的是一副想伺候两人的架势。
靳宛虽然因为爷爷的事情心力交瘁,却也不会作践他人,对沈玉溪抬抬下巴:“别小心翼翼的了,你又不欠我什么,去坐下吧,爷爷这边我来照顾就好。”
沈玉溪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莫名的意味。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后退一步静静地站着。
见状,靳宛也懒得再劝。
“此次多亏了你,否则本王和使者团就要折在琅琊坳了。”风修温和地望着靳宛,“我等全部欠了你一个大恩情,所以你不用客气,靳老爷子或者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靳宛黯然垂眸,“我只想爷爷尽快恢复。”
顿时,风修也露出了苦笑。
他和蔼道:“你是不是在怪本王?当时若不是本王派人去打探你的情况,又当着靳老爷子的面说你救不回来了,靳老爷子也不会受刺激……”
“主上误会了,”靳宛想也不想地摇头,“这件事怎么能怪您呢?真要怪,也只能怪我,若不是我将爷爷带来,若不是我让爷爷受惊,爷爷又怎会因我而吓疯?”
风修叹息,道:“你这么说,却是真的在怪本王了。不管是你将靳老爷子带来的原因,还是你让靳老爷子受惊的原因,哪一个不是因本王而起呢?若本王有足够的能力护住靳老爷子,你又怎会不敢将人安置在邬京?若本王有足够的能力护住麾下,你又何必出去迎战恶徒?”
这番话让靳宛愕然,惊讶地抬头看着风修。
“孩子,你救了我们这些人的命,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风修的语气依旧温和,“而你这次的挺身而出,并不是救了几百条人命这么简单。
“因为你的存在,我乌国使者团有一半的人活了下来,贡品也没有损失,这就意味着乌国仍然有望在朝会上大展风采,意味着乌国有望得到帝国重视,乌国百姓有望脱离受人欺压的苦海……
“反之呢?一旦我们这个使者团覆灭,乌国就等于破了天,等待乌国百姓的,唯有无尽的战争与死亡。”
风修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听在众人耳里,却有着沉沉的重量。
靳宛讷讷无言,张了张嘴不知要说什么。
倒是靳海拍起了手掌,笑呵呵地说:“感觉孙女做了一件大好事,是不是呀?”
风修冲他友好一笑,点头承认。
“是,您的孙女是乌国的恩人,本王要代全乌国的百姓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