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若不是你管家及时赶来,你现在一定在十八层地狱!”
慕容白好久都没说话……
就那么看着她,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气氛刹那间凝固!
何沁阳揪着被单,手心冒出了细汗,半响后,“让开!”
慕容白没动……
她眉心一皱,“慕容……”
“咱俩赌一局,如何?”
啊?
“赌什么?”
慕容白的目光在夜色里闪闪发亮,“赌你的酒量!”
何沁阳心里一怔……
“我会吩咐人去买那天你喝下的酒!你若是在三杯之内醉了,我就放你走,从此和你再没关系!你若是赢了……你就安于现状,乖乖的待在这王俯里!我会请宫里的御医,你醉没醉都骗不了人。”
“为什么你一定要我留在这儿?”何沁阳看着他,目光不眨。
慕容白扭过头,下床,“我喜欢找虐!”
赌她喝酒……何沁阳权思着可不可行。
三天后。
慕容白说到做到,竟真的请来了二们御医,就在大堂。
桌子上摆了两瓶酒,密封得很严,看那瓶子质地,复古系锁,想必也是珍藏好酒。
慕容白一身便服,吊儿朗当的坐在位置上,翘着二朗腿,悠哉悠哉的品着茶,眸里一派淡定,不,或者说是志在必得。
他早已认定……他会赢!
何沁阳着一袭黄色劲装,绑住胳膊的绵带与腰上缠着的软鞭子相呼应,身上没有什么装饰品,发丝在头顶盘成一个髻,一缕掉下来,她就像是天边的彩霞,耀眼夺目,一言一行,利落毫爽,潇洒落拓!
慕容白看着她走来,迎着阳光,只觉得眼前一片绚乱……
睥子眯了两下,又恢复如常。
“慕容白,我希望你说话算话。”她是疯了才和他打这场赌,但已然这般,赌……或者还有一线希望。
她赢了!她能自由,那一夜就当一个笑话……
她输了!
呃……她不能输!
“当然,本公子话说向来算话,废话少说,开始吧。”
“是,王爷!”其中一名御医道,只见他拿棉球塞住了鼻孔,下人拿出三个不大不小的酒杯来,倒酒!
瞬间香气弥漫,醉人得紧。
砰砰砰!
三个丫头片子闻着那味道,脸颊一红,当场倒地。
何沁阳一怔,“你这是酒,还是迷昏药?”这么快……如此说来,这酒真是厉害。
“姑娘,这确实是酒,酒很烈,但喝起来味道醉正的很。老臣不胜酒力,所以才堵住鼻子。”
何沁阳因他的称呼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一整排,刚好三杯!
“您喝的时候,切勿品尝,一口入肚!否则啊,醉得更快。这酒纵是一个常年饮酒的大汗喝来,估计也撑不过三杯。”
慕容白唇一抿:“不要恐吓她,没这么严重,我不饮酒,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何沁阳看了他一眼,这么快澄清干什么,酒越烈越好!让她醉才好呢。
慕容白看出来了,轻道:“我给你机会,只此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眸子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味道……
“我明白,那就开始吧。”
其实何沁阳心里也没底,她的酒量是不错,但是那酒一开就有下人醉倒,这让她心里也不底了……
醉,当然好!
她拿起杯子,一杯一口下肚……
很辣,辣得舌头都不适,但到了胃里却又没有那种灼烧感,只是温温的……
只觉得舒服。
这东西好像有瘾一般,喝了一杯就还想要第二杯。
慕容白紧紧的盯着她,目光灼灼,里面透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傻丫头,你输或赢,与他来说毫无影响……
何沁阳喝完第二杯时,腿有些软,但她清楚的知道她没醉!
不禁把手伸到袖口里,握紧了食指!
“姑娘真是好酒量啊!不愧为女中毫杰!”
何沁阳一笑,这一动竟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太好了,她心下暗喜。
慕容白一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放松……
第三杯,一半已下肚……
只是头晕,仅此而已!
何沁阳皱了一下眉,迟疑了一下,整杯喝下。两们御医翘首以盼,盯着她的反应。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突然听到一声傻傻的痴笑……有如黄莺出谷,极是好听。
接着,砰!
她倒在了地上……
慕容白目光一紧!
有下人前来,把她扶起来,两位御医立刻前去察探。
须臾。
“回王爷,姑娘确实是醉了。”
“禀王爷,确实如此。”
那一刻,慕容白的眼睛里划过思绪万千……目光紧锁着她,淡道:“有劳二位大人,来人,带二位大人下去领赏。”
“谢王爷!”
慕容白走过去把何沁阳抱起来,搂在怀里,久久不语。
墨色的眸子摭在划下来的发带里,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何沁阳醒来时,是在一天后。
醒来的刹那,她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种感觉很怪异,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来。
“主子,王爷有请。”
何沁阳揉揉脑袋,应了声。
正好,她也想见慕容白,他们说好的赌注呢!
俯中有一个小小的花园,园中有一个布置精雅的亭子,慕容白坐在里面,一身玄色衣袍,阳光下把他衣服的质感完好的折射出来。乌丝流泄,他这样坐着不动,倒驳有些温润如玉的味道。
只是眉宇间却大大不同……
他面相偏柔,然,那一眸一笑却总是给人一种纨绔子弟的轻佻感。
何沁阳一步步的靠近……他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俊朗的五官,卓越的气质,已是魅惑。
“你叫我来,是想让我走?”何沁阳走进去,直切入主题!
慕容白如着水墨画勾勒出来的眸子,划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我能不放么?”
何沁阳高兴的攀上他的肩,“那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少给我灌迷魂汤,滚了之后想来做客,本王爷还是很欢迎的。”慕容白亦是轻松的回。
“少来,我怕被他们天天喊我主子,喊得我折寿。”
慕容白扫了她一眼,凉凉的道:“别开玩笑了……祸害遗千年。”
“你!”何沁阳抡起拳头,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找揍啊!”
“我跟你说……我乃王爷,你真不怕死?”
这是慕容白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自己的身份,何沁阳虽是怔愣,但也只是刹那。
“你会杀我?”
“当然,惹怒了我,照杀不误!”
“你不会的,因为我从来没把你当王爷。”何沁阳摇晃着脑袋,喝茶。
慕容白听到这话,不禁进她看去,雅致的玉颜上雕刻着清晰的五官,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身穿青色纱衣,简单又不失大雅,她在京城臣女们中,算不上是最美丽的,但绝对是最特立独行的!
眉宇间有股羁傲不逊,一看便也知是难控制之人。
“哎……作孽啊……”他为何要给自己找罪受……
“啊?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不把当王爷,那把我当什么。”
“呃……就是一个人。”
什么!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没有把本王爷当成一个动物来看?”她是不是眼瞎!
何沁阳嘻皮笑脸的回:“王爷,既然你都放我走了,那给我休书吧,或者随便写一张字据,让我拿回去给老不死的看就行了。”
“那没有!”
啪!
手掌拍打桌子的声音!
“你说话不算话!”
慕容白挑眉望着她,啧,翻脸比翻书还快呢,“我答应放你走,但——仅此而已!”
“喂!”
“喂什么喂,何大小姐,走吧,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错过了,我就收回我的话!”
何沁阳气得说不出话来,狠命的吸气抽气!
不对,等等!
能出去了,要个屁的休书啊!天高任鸟飞,先闪了再说!
“好,我……”
“你就那么想离开?”慕容白蓦然截下她的话来,问道。
“你这不废话么?我要回去向父亲覆命了!”说完快步离开,迫不及待。
慕容白看着她如蝴蝶般飘离的身影,唇角露出一个如狐狸般的笑来!他答应出俯,俯外会发生什么,他可管不着。
何沁阳收拾行囊,出俯!
俯外……
何沁阳目瞪口呆,她要是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这个时候绝不出来!
“沁阳,终于见到你了……”李铭玉显然是等候多时,见到她,眉眼里有怎么都掩不住的欣喜。
“你……不是走了么?”按照那天那黑衣少年给她说的,李铭玉现在昨天就该离开京城了。
李铭玉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玉簪束起,姿态闲雅,倒是夺目。尤其那气质有些柔弱,说话时恭敬有礼,谦卑分明,让人想发火想发怒都发不起来。
这也是何沁阳一直躲着他的原因……
说到底,还是心软啊!
“我前些日子受了些风寒,所以耽搁了行程。听人说你在瑞王俯,所以就来了。”李铭玉柔柔的道,声音就像是二月里吹来的轻轻的风。有些舒服,但是感觉又不够,还想风再大点,但它就是这般。
然而他说这话时,明显的有些不自然,眼神乱晃。何沁阳心思没在他身上,自然也没注意。
“哦,所以你来?”
“我来看看你……不过,你背着包袱,是想离开王俯么?”
糟糕!
“呃……我……不,不是。”看着身边的丫环,她所包袱扔了过去,“是照顾我的丫头,她告假想回家一躺,我来送送她。”
“啊……主子……”小丫头不知所措,她没想回家啊,主子这是……
笨啊……配合一点!
何沁阳握着萼儿的手,暗暗用力!
萼儿傻了两秒,终于明白……
“哦哦,对对对,我要回家。多谢主子送奴婢出来,奴婢告退。”萼儿毕竟是没做过这种事情,难免会慌乱,跌跌撞撞的跑开。
李铭玉错愕的看着二人……
对上何沁阳的那略显灿烂的笑……
何沁阳真的不适撒谎,太过明显的假!
他看在眼里,浅浅一笑……心里自知,有时候撒谎只是为了不让对方难堪而已。
“沁阳,你……”
“我没有要走,真的。而且你知道的,我现在是慕容白的妻子,所以这个……”何沁阳说到妻子二字时,舌头明显闪了一下。
李铭玉道:“我明白,你不用惊慌,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并没有其它想法。”
“谢谢,那你现在……”是不是要走了?何沁阳看到萼儿躲在对面的柱子后面,神态焦急。
“咱们毕竟朋友一场,正好天气晴朗,不如咱们去逛逛吧,我还有好多话……”
“不!我……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慕容白还在里面等着我呢,我走不开。真是抱歉,他脾气大,我一会儿没出现,他会凶我的。”妈蛋!这话说得……真是羞涩。
从来都是她凶他呀……
说完也不等李铭玉回答,赶紧对着守门员道:“看好门。”声音极小。
但声音再怎么小,李铭玉依旧听到了。
何沁阳逃难似的跑了进去,却正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慕容白,撞了个满怀。
慕容白怕她摔倒,及时搂住,“何事慌慌张张的,你不是回家了么?”
靠!
救星啊!
比起李铭玉,慕容白这个恶人,简直可爱多了!
“嘿嘿……你今天真是帅呆了!我决定今天不回了!”
慕容白眸光一转,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李铭玉……
会心一笑,“哟,碰到黏皮糕啦。”
“你去搞定他。”何沁阳松开他,赶紧溜回了房,李铭玉真是阴魂不散啊。
慕容白甩着纸扇,衣衫撩摆,风度翩翩。
站在大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李铭玉。而李铭玉也抬头迎视着他,毫不避让!
两人皆俊朗帅气,一魅惑,一温润,倒不失为王俯门口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半响后……
慕容白朝着李铭玉露齿一笑,毫无敌意。那眼神反倒有股‘谢谢’的意思。
李铭玉撇唇,似在说,这种事还要持续多久?
躲在柱子后的萼儿,看到他们两人甚为什奇怪!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正这样想着,便听到慕容白爽朗的笑声,“李公子,要不要来王俯里坐坐?”
那个语气,那个姿态,一点都不像是情敌或陌生人。
“我怕我进不去你这王俯大门……”
慕容白听之笑意更深,嗯,不错!她倒是狠啊……
“如此,只能下次了。”
“草民不敢,不如下次让草民请你吧。”李铭玉回击,眸子里盛着哀怨。
慕容白视而不见,继续拿扇子煽风:“好好好,下次你请我们俩。”
“行了,你别说了,容草民告退。”李铭玉长袖一甩,走!
太不要脸了!
慕容白像是打了胜仗一般,掩不住的好心情,乐呵着小曲儿找她的小妾去了。
他从头至尾忘了一个人,萼儿!
她奇怪啊,王爷和李家少爷看起来一幅很熟的样子,而且李少爷虽是自称草民,但是一点身份差距的自知都无。言行举止,看来就如多年深熟的兄弟。
若真是这样……那主子,岂不是又被设计啦?
哦……好可怜!
“怎么样,他走了没?”何沁阳一见他进来,忙问。
“本王爷出马,他敢不走?”
“那太好了,我撤!”她要回家。
“哦,他说了,他说不见你一面,不和你好好谈谈,他是不会死心的,也不会去江南。这会儿,估计去找你父亲理伦去了,毕竟你们先前有婚约。”某人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睁着眼睛,一幅煞有其事的样子。
“什么!?有没有搞错……”真是黏皮糖啊,甩都甩不掉。
“你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压不住一个贫民老百姓,勒令他不许去啊!”她和李铭玉有毛好谈的啊,一没情,二没义。
早知道就不手贱,不帮他找回钱包。
“本王爷心慈爱民,向来不拿权力压人!”
“你放屁!你就拿权力来压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