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支离破碎

施大幅度地行动着。

    紧张的情绪弥漫着整个手术室。

    甜甜仍旧紧紧握住瑞克的手，希望自己的体温能够融化他冰冷的温度。

    ……………………上天会眷顾我吗？

    “呼……总算有主动呼吸了！”

    “哈哈……我们胜利了！”几个大夫激动得击掌拥抱，相互传染着一室的喜悦。

    “可以转到重症监护室了！”一个大夫扯了扯甜甜麻木的手，意思是要甜甜松手。

    “…………”甜甜呆怔地用眼光询问着大夫，目前他的状况。

    “总算是死里逃生，却仍旧需要严密地监视48个小时。因为患者仍旧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大夫推开甜甜的手臂，缓缓推起病床向外挪去。

    “死里逃生？……”甜甜极慢、极慢品味着这几个字，心里流淌过惊喜、苦涩、心悸……

    “他没事了……他肯定会坚强地挺过来的，放心吧！”松方龙一暖住甜甜的腰身，把甜甜的头放在他的胸前。

    手术室里只有两个收拾器械的护士，她们轻缓的动作，好像刚刚这里没有经历命悬一线的抢救似的。

    打架王们早就护送着瑞克的病床而去，只留下甜甜和松方龙一站在原地，浇铸了腿脚。

    “他不会死了？”甜甜仍旧直调门地追问。

    “嗯！会恢复原来的飒爽英姿的……”松方龙一拍着甜甜的后背，坚毅地肯定着。

    “真的？……”

    “真的！”

    “好…………”甜甜裂开嘴笑了……

    “甜甜！甜甜！医生！这里有人休克！……”

    ……

    “请不要离我越来越远，你始终看著别的地方，

    我慢慢配合你的脚步，请你不要放开我。

    好想多陪在你身边，好想让你明白我的心。

    感觉心中对你的爱，可是又担心就此飞走。

    第一次感受到的心跳，令人心酸的悲伤记忆……”

    ……

    是谁在如诉如泣地哼唱着这首感人的歌曲？就如泉水叮咚，浸入甜甜的心底。清澈见底的一丛水藻，穿插游走的灵动的鱼儿，还有那一株洁白的睡莲……我的梦里不再有黑暗，不再有惶恐，不再有遗憾……

    “都快24个小时了，你还不要醒过来啊？”

    “你在考验我的耐性是吧？”

    甜甜的脸上暖融融的，感觉到日光的轻吻。意识渐渐整合成一个完整的拼盘。甜甜虽然没有睁开眼，却已经明白了目前的情况。

    一天了？从松方龙一的念叨中，甜甜告诉自己，瑞克已经受伤一天了！而甜甜，自从知道他幽魂回转就疲惫至极得昏厥了，直到现在，才醒来。

    可是，甜甜不想睁开眼睛！或者说，甜甜宁愿自己一生做个睡美人！睁开眼就要面对现实，就要承担瑞克生命垂危的担忧，就要考虑自己跟松方龙一的前途……

    “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识吗？”甜甜正在犹豫要不要睁眼时，传入耳际松方龙一自说自话的回忆声。

    我们的初识？记得啊……街头偶遇嘛，却是甜甜踩到了一个危险分子的脚……甜甜闭着眼装模作样地在心里笑着。

    “我吃饱饭没有事情做，在街上闲溜达……被一个眼睛圆乎乎的女孩踩到脚……”

    甜甜的眼睛圆乎乎？

    “哈哈……想我松方龙一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竟然会对第一眼的女人产生好感？呼……”

    好感？当时不是一副要生吞活剥甜甜的样子吗？！

    “你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也是圆圆的，连小嘴巴也是一点点的圆嘟嘟……可爱死了！像个纯真的娃娃……”

    哦？我有那么可爱吗？

    “甜甜用凶恶来掩盖她的心神不宁，凶巴巴地赖着你请我吃饭……每一分钟，我都在好奇地、贪心地观察着你……最后，很鄙视自己的心猿意马，就仓皇逃走了……”

    这个家伙！原来那天他吃过饭了，甜甜说，他怎么不大动筷子啊！倒显得甜甜像只猪宝宝似的，食量大如牛！

    “我从来没有这样看到心眼里得喜欢一个女人！……我一看到你傻呆呆的圆眼睛，就有一种拥抱你的冲动……”

    我眼睛湿润了，却用睫毛遮掩着自己的情绪。

    “我告诉自己，就是这个傻丫头了！自己今生的伴侣就是她了！”松方龙一突然抚摸到甜甜的额头，一腔的似水涟漪，“你打开了我熔岩般爱情的封印，让我情不自禁向你靠近……”甜甜的额头传来男人细致的情波，顿时感概地心中一喟。

    “即使地球昏了头得四分五裂，也不能改变我对你的爱。即使我的身体化为灰烬，也会执著向往着这份爱情！”他的手又滑到甜甜的嘴唇，拨弄着上下唇瓣，“你知道吗？对你的爱，强大得可以颠覆我自己……”

    甜甜的泪水禁不住滑下眼角，身体僵硬地板作一根木头。

    “可是……现在……我该放手了吗？”他的声音隐隐传来沙哑的伤怀，“是不是我该……祝福你和瑞克呢……”

    甜甜的泪水更加猖狂，流进她的耳朵，带给甜甜轰隆隆的水声。

    “我宁可……代替瑞克，接受这颗子弹！我宁可，被子弹夺去性命！现在……我们之间怎么会竖起这样一个看不见的屏障呢……”他再无声息，只有不平静的呼吸……

    是啊！在手术室里……不，在沙滩上与松方龙一挥手作别时，就注定了我们的天各一方！我们，不可能再轻松地待在一起了！我们之间突然揉进了更多属于‘情’的复杂的意味。瑞克对甜甜至真深情。

    甜甜对瑞克的不解债情。

    松方龙一对瑞克的惺惺相惜之情……

    甜甜能够舍下为了自己，而徘徊鬼门关的那个孑然孤身的男人吗？

    松方龙一能够狠心地插入一个令他佩服、平视的男人的情感漩涡里吗？

    甜甜可以无视瑞克至死不渝的情义吗？

    松方龙一可以忽视瑞克舍命的一枪吗？

    他们……都不能迈出那一步！那一步将会伤害这个有恩、有情、有义于甜甜的男人！

    金灿灿的阳光射进窗棂，却扫不去她满是心头的阴霾。静谧的病房里，他们两个互不说透地继续着对持——彼此的心都在纠葛、为难、难过……

    松方龙一刚刚给我唱的是《直到成为我的那一天》吧？

    他是不是在若有所指？

    他在提前祭奠他们相遇相伴的那一天？

    “我……去看看瑞克……”他说着，在甜甜的额头轻轻地吻下……有些迟疑地，把一个绵长、无奈的亲吻送给了甜甜的唇……

    甜甜装作没有醒来的样子，由着他去掠夺她唇内的每一处……

    他拖沓着走出了病房，随着‘卡巴’一声关门声，甜甜彻底爆发了自己的伤痛——“龙一……龙一……我也爱你……非常非常非常得爱你……你要幸福啊……”甜甜咬着自己的衣袖，把痛不欲生的哭号压在自己的胸腔里……

    病房门外，一个男人无力地靠在门上，身姿不再挺拔，臂膀不再富于力量……他听到了房间里撕心裂肺的哭泣，克制着自己重返进去的强烈欲望，悄悄……轻轻……落下一滴泪珠……再见……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