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与狼崽一起抚养,直到小和尚的依止师偶然发现了尚在襁褓小和尚然后抱了他回去。
他的依止师把他带回来,便直接把小和尚生辰定为捡到他之日,并为他取名为泓澈。
莫菁一直知道小和尚是聪慧的。在小和尚生辰这一日,他的依止师便要为他点上第四,第五个戒点。
受戒仪式举行那天,日光猛烈,莫菁裹着晚琉光为她做的少年布衣,她把头发全部扎起来,打扮少年的模样,事实上,这一年里,她每次来到虚南寺找小和尚都是打扮成少年模样。一来方便,二来少了许多流言蜚语。
那一日,她早早地起来做好早饭,与晚琉光一起吃了,便上山捡了几捆柴枝回来放到灶房,才下山。虚南寺的大门在日光照耀下显得冰冷而荒芜,朱『色』已残。莫菁没有进去,因为她知道这一天对小和尚来说重要而庄重,她本非虚南寺的人,所以不愿意打扰小和尚。
她站在离虚南寺不远处的山丘上,抹开被汗水濡湿贴在脸颊的发丝,透过旧迹的围墙依稀看得到大堂之中的情景。
寺里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她仿佛可以清楚地看到小和尚那一刻的神情,狭长的眉目细细地凝起,凤眼的眉角微微吊梢,莫菁知道,这是他每次认真起来的细微习惯,也许连他自己也未可知。
此时,泓澈就跪在他的依止师前面,纤瘦的身肢裹在整洁宽大的僧衣之下,脊骨伶仃,身旁静待的小沙弥上前将祈祷毯紧紧地裹在他皙长的颈项上,并用双手拿着领得的小红袋。依止师手中拿着腊,涂在左手拇指之上上,而后从小红袋中取出袋里的小粒墨『色』艾绒,将腊轻点艾绒底部,末了,便再一一搁落在光洁的头顶。纸捻迅速点燃那些艾绒,火光在那一瞬间亮成一个刺眼的点,有人来紧按着他的双臂与脑袋,不让他因为这灼痛而不由自主地动。
这厢莫菁还在等着念着,寺内却随着钟声的轮轮敲响,大堂中肃立排列两边的和尚双目阖起,佛珠在手中不停转动,口中不停念着:“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这殷殷切切地从佛陀口中『吟』诵出来的,象足了一首悲歌,在日光照耀下响彻虚南寺的每一个角落。
他眯着眼,苍白的嘴唇被牙齿咬破,鲜血艳红也不哼一声,额间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贴着如玉白皙的肤质滑过脸颊,凤眸抬起,却见座上慈悲佛祖拈花,正享佛香笼罩,这场景真真切切地象极了幼时自己第一次受戒时的情景。
幼时不懂事,说起受戒便是怕了这痛,被人抱着拖着强按着也要烧上这佛戒一点,那时一张小脸挂满清泪,呜呜咽咽象只出世不久快断气的石猫,泪眼婆婆中抬首望向正吃吃地享着鼎盛佛烟的释迦牟尼佛笑得也是如普度众生般的满目慈悲,自己再转眸看向自己的依止师,喊了一声,正见他手数佛珠,一声阿弥陀佛便再不可得。
此时再不如那时反应激烈,并非不说便是个云淡风轻了,只是幼时便懂得了哭过没用的道理,此刻便也拿捏出了个何时何刻该端出个什么样姿态的道理,个中痛楚若真要细数,便只能说是忍了常人所不能忍罢了。古往今来,若常人真想有能力在某一方面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总归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这点,泓澈心里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