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转身望了鲍曼一眼,鲍曼赶紧摆手:“不关我的事,是党卫军区队长给他们打的电话。”
李德坐上将军专门给他准备的奔驰车,伴随着乒乒乓乓汽车关门的声音,十几盏雪亮的车灯划破夜幕,光柱中可以看见纷纷扬扬的片片雪花。
第二天一早李德起床了,不起床也无法入睡:飞机引擎声不断。他兴奋地爬上房顶,看到不远处亨特尔轰炸机迎着朝阳飞向东方,机头玻璃闪闪发亮。
鲍曼春风满面地进来了,告诉他施佩尔正从斯摩托棱斯克向这里赶来。
李德阴沉沉地说:“你还把我的行踪告诉谁了?”
鲍曼一楞,继而埋怨:“我的元首,你不能这样说我,昨天施佩尔到上萨尔茨堡找你,打听到你的行踪后跟到这里的。”
李德转嗔为笑:“怎么?又惹我们的大总管生气了?”
鲍曼嗔怪道:“您是元首,我怎么会生气?只是我承担不了泄露元首行踪的后果。”
“好了好了,我也没说你什么。我的行踪全在你的那个红色皮夹里,你都把元首装在你的皮包里了。”
鲍曼咧开大嘴笑了。
早饭后李德竟然无事可干,施利佩尔一大早丢下元首到军部开会去了。古代皇帝御驾亲征时坐着龙撵,前面有亲兵护卫,后面有骑兵护送,龙撵周围簇拥着横刀立马的将军们。鸣锣开道,旌旗林立,马蹄声声,好生气派。对了,不光将军们,有时还有嫔妃随行。那里像第三帝国元首,孤零零坐在客房里,偶尔一个人爬到房顶上看看飞机,听听远处的炮声。
鲍曼来了,看到元首无所事事,提议两人下军棋,被元首愤怒地拒绝了。他陪着元首闲聊,说着说着就到了陆军身上了:“这个施利佩尔,一大早丢下我们溜了,早饭也只有一杯牛奶一片面包。你看人家党卫军区队长多好,又是火腿又是青鱼罐头,还有伏特加。”
“是啊,喝了伏特加,你倒是舒服了,我可是一夜没睡着,你又打呼噜又放屁还带着说梦话,连隔壁的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李德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一听到说梦话鲍曼紧张了,呆坐了半天后小心翼翼地问他说了些什么?半天得不到回音,转过一看,元首躺倒在毛毯上睡着了。
“心急火燎地到前线,原来跑到前线睡觉来了。”他自言自语。
临近中午时施利佩尔来了,后面跟着53军军长卡尔-魏森贝格尔陆军步兵上将和一大群随从。军长首先表示歉意:“请你原谅,我的元首,今天古德里安将军发起进攻,我军担任后卫,所以我们来晚了。”
鲍曼挑唆道:“元首今天早上睡了三觉了,因为无所事事。”
李德问道:“后卫?不是说不出动步兵吗?”
军长说:“我军几天前改编进古德里安的第二装甲集团军,就是说,已经不是步兵了。”
李德惊诧地望着军官们,又看了看鲍曼,问道:“还有那个军摇身一变,变成装甲兵的?”
“第13军的第78步兵师。这个师的第26摩步师也临时编入古德里安的部队”军长回答。
李德明白了,这是哈尔德玩的花招。主张进攻的三个人中,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契太懦弱,借他个胆子也不敢;zhong yāng集团军群司令包克元帅有勇无谋,且生性耿直,不愿意干阴奉阳违的事,只有那个眼镜背后永远闪着狡黠眼神的总参谋长,才会想出这个办法并有胆量实施。
那次列车会议规定德军转入了防御,装甲部队可作有限进攻,于是,这个狡猾的哈尔德便钻了个空子,把一些步兵临时配备到装甲部队,这些步兵也就名正言顺地转守为攻。
李德气得牙疼,却也不好发作,部队编组本是陆军总部的职权范围,最高统帅部只管总数,如果就此事向哈尔德找麻烦,他可以举出其他地段把装甲兵转成步兵的例子,然后像烫伤的猫一样,责备元首干涉了陆军事务。
“第13军军长汉斯-费尔贝尔陆军步兵上将向元首报告。”应声走出一位胖乎乎的上将。
“第26摩步师师长伯尔顿施泰恩陆军少将向元首报道。”胖子后面的瘦子向他敬礼:先抬臂敬纳粹抬手礼,然后很快将其转换成军礼。
眼前的一胖一瘦滑稽地站在一起,对比明显,使胖得像水缸,瘦得像麦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