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抖动身子,发射了一发炮弹。炮击引起的巨大震动险些把贝洛和冉妮亚摔下坦克,他俩用劲全身力气双手抓紧把手,眼巴巴看着帽子滚落下车。
坦克猛地扭动庞大的炮塔,想把车上的人甩下来,贝洛情急之下抓住滚烫的枪管“兹——”地一声,感到钻心的疼痛,左手与枪管粘连在一起了,一股焦糊味直扑鼻翼,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猛抽出手,手掌上的一块肉永远留在枪管上了。
冉妮亚猝不及防,死死抓住把手,两脚悬空,随着车体甩动,炮塔突然停止旋转,她的双脚惯摔在装甲板上,她拼命向不远处的丽达呼喊。
丽达敏捷地上窜下跳,尽量避免坦克正面,跑到跟前时犹豫了,任凭冉妮亚连喊带骂,她还是怔忡地站着。
炮塔里钻出一个坦克兵,向丽达举起手枪,跟在后面的施蒙特击毙了坦克兵,丽达终于清醒过来了,上前抱住冉妮亚的脚,把她放下来,然后两人把一只手被烧焦的空军副官也接下来。
从斜刺里冲过来一个满脸是血的苏军坦克兵,举起手枪向施蒙特瞄准。枪响了,坦克兵一头栽到地上。施蒙特与冉妮亚惊回首,瞧见丽达的枪口冒着缕缕青烟,她全身颤抖,声音断断续续:“我杀死了苏军战士,我杀死了”
第一组的领袖警卫赶来了,坦克前面两部机枪仍在射击,一个战士举起燃烧瓶,一长串子弹扫射过来,燃烧瓶轰然爆炸,他变成了一团糯动的火球,火球变成了抽动,继而成为一具焦炭,慢慢倒地,火头也随之低了下来。
看到变成焦炭的战友,另一个战士发疯似高举着燃烧瓶向坦克冲去。坦克机枪子弹从他耳边嗖嗖飞过,竟然没有打中他。他狠狠地把燃烧瓶咂向坦克,燃烧瓶咂在车首潜望镜上。
现在,连爱得莱德小姐也提着灌满汽油的酒瓶子跑来了,她躲避在糖厂流送沟里,抖抖索索地划拉着一盒火柴,却总是因无力而用力过度,不仅弄断了火柴棒,还让满盒的火柴撒了一地。她只好又从脚下去捡起,又无力而猛力地划着火柴,这次爱得莱德连整个空火柴盒从手上弹了出去,于是她抢命般抢回地上的火柴盒,好不容易点着瓶口的布条时,却见坦克已跑出很远,一帮人跟在后面,像追击甲虫的一群蚂蚁。
一只熟悉的胳膊从她手里夺过燃烧瓶,扔向不远处的蓄水池,元首拉起她往回跑,把她拉到房屋后放开手,斥责她:“人家是特工,你跟她俩斗什么气?”
尽管挨骂,爱得莱德心里一阵温暖,想对元首说些感激的话,却见他手拿望远镜,跺着脚,嘴里骂着:“坦克转弯了,放在履带上的地雷又被甩掉了,他娘的。好——”
他叫好是因为另一个士兵把地雷放在履带上,坦克带着火苗前行了一段距离后轰然爆炸,坦克原地打转。
施蒙特费力地爬上坦克,再蹬上几级梯子,接过冉妮亚扔上来的手榴弹,从那个爬在舱口、已经毙命的坦克手后边扔进坦克里,然后赶快逃离。
伴随着沉闷的响声,坦克舱口里冒出一股青烟,机枪哑巴了,冉妮亚拉着丽达跑到炮口,命令丽达抱起她,连试了两次后把手榴弹塞进炮口,丽达听到她骂:“狗日的,这是我父亲给你们的礼物。”
手榴弹在坦克炮闩处炸响,坦克炮弹告磬,没有引起大爆炸,但冉尼亚一阵晕厥,从丽达肩上下来后就瘫软在地,被人抬进司令部。
坦克四处冒烟,虽然还在动弹,已经成了一只硕大无朋的无害疯狗,后来油料耗尽,剩余的乘员自杀了。
第四辆坦克漫无边际地乱转,冲垮围墙、撞坏房屋、压扁公共汽车、碰死行人,冲进辛菲罗波尔飞机场,摧毁指挥塔、击毁几架飞机,打光了剩余的炮弹和子弹后折返回来,终于从望远镜里望见硝烟中耸立的德军集团军军旗,加大油门向集团军司令部冲过来。
冉妮亚正躺在小爱得莱德姐大腿上,丽达给她喂水,她眼睛微睁,似乎地找寻什么。
元首过来了,她伸出手,元首摘掉钢盔,把自己的脸伸过去,任凭她摩挲,她喃喃道:“我的元首,你是我我的元首,我要死了,你你心疼吗?”
李德本想大喊:冉妮亚,你不能死,我不能没有你。可是看到周围那么多人,他只得尽力克制内心的悲怆,接过爱得莱德递过来的手帕,替她擦拭脸上的烟尘。
“不,我不要别人的手巾。”冉妮亚梦呓,似乎非常疲惫。
元首掏出手帕,一切都安静下来,冉妮亚静静忍受着元首笨手笨脚的擦拭,党部书记鲍曼静观元首为一个拉脱维亚姑娘擦脸,心里肯定在说,有那么多德意志士兵负伤,为什么单单对一个外籍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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