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够了” 墨索里尼尖叫道。他已经不是震惊,而是快要晕厥过去了。
半晌后,他有气无力地呻吟:“我原本就不愿意参战,我压根儿就不想参战。是德国把我们拖进了战争。”
接下来他像怨妇一般埋怨个不停,说德国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穷兵黩武。这下好了,全世界都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好狼抵不住一群狗啊。
“这下怎么办?”他向外长兼女婿问道,齐亚诺此时正色迷迷地盯着冉妮亚,半晌才反应过来,对一脸怒容的丈人安慰道:“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放屁。”墨索里尼动了粗口。李德无心看丈人女婿斗嘴,把意大利首相拉进屋。
宾主分开交谈:曼施坦因与一个戴着假发的意大利将军交谈,对方大谈意大利美食和通心粉,令职业军人曼施坦因兴趣索然。
意大利外长齐亚诺与德国政治局委员鲍曼到隔壁会谈,不一会儿,传来齐亚诺与冉妮亚的调笑声,而毫不忌讳老丈人就在邻屋。
与曼施坦因的冷场和鲍曼的热闹不同,元首这边在戚戚惨惨中开场。墨索里尼先来了一通埋怨:“1939年8月,我劝过你不要进攻波兰,我还提出调解,可是你们?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李德劝慰了半天,他还是说丧气话:“现在,全世界五分之四的人口与我们作战,我们应该尽快与英国停战,专心对付布尔什维克。”
元首叹气:“谁说不是呢?但是丘吉尔失去了理智,断然不会停战的,更何况有美国的全力支持。”
停了一会儿,李德也悲怆地说:“领袖,我老作恶梦,梦见你被吊死了,我也自杀了,时间好像是1945年春天。一见到你,又让我想起这个梦魇。”
墨索里尼伸出舌头:“我被吊死而你自杀?亏你说得出口,应该是你被吊死才对。”
两人黄连树下弹琴——苦中作乐了一会,转入正题。
李德对客人谈到去年11月初德军转入防御,讲起刚刚在刻赤取得的胜利,声言列宁格勒每天至少有8000人饿死,墨索里尼插话:“听说你在我的阿尔巴尼亚大量征收燕麦,拉到希腊灾区高价出售,有这回事吗?”
元首脸微微一红,解释了半天并答应下不为例后,墨索里尼大手一挥,让他接着讲。
李德讲起德国的政治体制改革,墨索里尼不以为然:“我正想跟你谈这件事情,你怎么把总理位置让给别人了?我看你的所谓政治体制改革是脱裤子放屁,是修正主义。”
李德反唇相讥:“你上面不是还有国王吗?”
这下捅到了墨索里尼的痛处,开始大骂意大利国王:“这个肮脏与懦弱的伊曼纽尔三世,他老挡我的道。他虽然当面奉承我,可是一转身,他就对别人说我是下流的鞋匠的儿子。有次我刚从王宫出来,发现有东西拉在那儿了,回去取时亲耳听到他对手下说的。再说了,你怎么说我都可以,我父亲妨碍你什么了?”
元首大笑:“他当然对你父亲有气了,他恨你父亲弄出你这么个东西来夺他的权。”
元首又给首相大谈特谈伟大的征服计划,随着谈话的深入,墨索里尼原先的沮丧一扫而光,弯着的腰越来越直了,等到李德说到进军埃及,帮他夺回埃塞俄比亚时,他猝然站起来,把元首一把抱在怀里。
第二天下午,参观完特意为客人安排的战俘营一角后,踌躇满志的墨索里尼驾机回国了。在机场,鲍曼一边对客人挥手告别,一边对元首说:“你给日本人许诺印度,给意大利人许诺埃塞俄比亚,我们有那个能力吗?”
元首笑而不答,斜睨着起劲挥手的冉妮亚。
送走客人后,李德把冉妮亚叫到房间嘲讽道:“这两天你和齐亚诺那个花花公子打得火热啊,你当我不知道?当着客人的面不说你罢了。”
冉妮亚一脸严肃,忽闪着大眼睛反问道:“你不是让我们接待好客人的吗?”
他不无妒嫉地:“那也得有个限度,我看你和他在一起好开心呀,到了我这儿就哭丧着脸。别忘了那是个全意大利、不,全欧洲有名的色鬼。”
“就算他是全世界、不,全宇宙有名的色鬼,跟我有什么关系。”冉妮亚模仿着他的口气,忽然她笑吟吟地扭过来,亲了他一口:“亲爱的,没想到你这么在意我。”
李德一把抓住她,要她保证今后不再想他,冉妮亚烦躁地推开:“成天想什么呢?就算我想他你能发现?孩子气。”
她向门外走去,李德赶忙喊道:“到哪去?”
“审讯战俘。这两天忙着给你当花瓶接待客人,把正事耽误了。”她边说边走。
李德不由地追了几步,她猛然转身一脸妩媚:“急什么?今晚我来陪你。”她调皮地伸手捏他的肩膀,捏得他生疼生疼,但他不敢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