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代青也楞了一下,怎么经过刘公宰三五句话一个证人,季林就基本无辜了?
他眉头微蹙,看着底下。
“季林,”刘公宰看着季林,“你可认识他,他说的话可属实?”
季林回道:“属实,这个宅子确实是他的,当时我说了没有人相信我,我……我百口莫辩!”
后衙中,秦太夫人和赵煜道:“圣上,我家季林是清白的啊。”
“太夫人,如果他是清白的,朕只会比你更高兴。”赵煜道:“你且坐下,辩讼还没有结束。”
秦太夫人激动地擦了擦眼泪,坐了下来。
“宅子,典租的契约,都和我的请讼人没有关系。”刘公宰道:“不过,在这件事上,他不是没有错。他错就错在定力太差,禁不住诱惑,而几次三番去那个院子。”
“所以,关于典租一事,我的请讼人是清白的,请大人明辨!”
“现在说第二件,杀人!”刘公宰道:“门外三具尸骨,时间久远能和现在联系上的,就只有三个玉杵,甚至于,她们的死因都难以确认。”
“这三具,暂且不论,因为方才杜先生并没有证据,有的只是证人的口供。”
“当然,余下的两个去年的杀人案件,高攀和姚氏以及刘秀才一家三口的被杀,也都是靠证人的证词。”
“那么,这也就意味着,证人的证词,非常重要。”
刘公宰很自信,踱步走到张三通面前,问道:“刘秀才一家被杀的案件,一开始由燕京办案时,定你为杀人凶手,对吗?”
张三通点头应是,“但是,他们不是我亲手杀的。”
“好!”刘公宰道:“今日,燕京重查了案件,并查了季林当夜的行踪以及那把刀的来历后,重新改为季林为杀人凶手,而消除了你的杀人罪,是吗?”
张三通应是,“那把刀,确实是主子的刀。”
“主子的刀是没有错!”刘公宰道:“因为了解的季林的人,是知道的。这把刀是当年安国公在他成年礼上,送他的礼物。”
“这把刀的特别之处在于,他的刀刃是波浪纹的。安国公当年也曾说过,太平盛世刀剑多用于观赏,做的太过锋利,锋芒太露并非好事。”
“所以,刀确实是季林的。”
“那么,”刘公宰话锋一转,“你身为他的贴身侍卫,能拿到这把刀吗?”
张三通心头一跳,朝杜九言看去。
杜九言和他点了点头。
“能拿到。”张三通道:“主子也常将刀交给我保管,或者丢在我家,属于他的房间里。”
刘公宰颔首,“那么,你又如何能证明,当时用这把刀杀刘秀才一家的,不是你而是你主子呢?”
“我,”张三通语噎,杜九言咳嗽了一声,道:“刘先生,举证是你的事,我们都等着呢。”
刘公宰看了杜九言,笑了。
他负手回来,站在公堂中间,道:“当晚,张三通去和刘秀才吃饭,并有亲眼见过他。而通过申先生的推断,杀人的第一现场也在张三通的家中,杀人的凶器也在他房间的床底找到的。”
“这么多的证据,线索在这里,张三通分明就是杀人凶手!”
“和我的请讼人,毫无关系。”刘公宰道。
他说完,齐代青看了一眼杜九言,发现她没有着急,反而听的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这让他很诧异。
难道西南的讼师辩讼,都是这样的?
这位刘公宰也不简单,明显准备的很充足,有备而来。点对点地研究透了杜九言的辩讼的手法,所以等杜九言说完,他不急不忙的,开始逐条逐句的反驳。
案件到这里,还真是有看头啊,齐代青忽然很期待,一会儿杜九言要怎么辩。
这两个人,每个人说完后,都给人一种对方没有办法辩讼的感觉。
是要把对手往绝路逼啊。
齐代青咳嗽了一声,接着听。
“关于姚氏和高攀的案件,去年杀人凶手陆朝已经伏法,而姚氏的死,并没有证据。而使得案件成立,最关键的则是院子里十六个女人的证词!”
刘公宰道:“不过,方才张三通说的很清楚,当夜,房间里有很多人,他们轮流玩了一天,最后姚氏死了。”
“在那个房间里,有哪些人,怎么玩的,最后姚氏是死于谁的手呢?”
刘公宰转过来,质问杜九言,“这一点,我看卷宗中并未交代,劳驾杜先生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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