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小君!收拾一下行李。”
陈芳妹一回到家,便急忙的对坐在书桌前写功课的徐釉君说道,她边说边拿了一个大包包,将自己的物品一件件装入其中。
“行李?”徐釉君不解的看着陈芳妹,那双水眸含着浓浓的疑问“为什么要收拾行李啊?妈,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还要找工作的吗?”
釉君的父亲在她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就跟别的女人走了,母亲一个人独自将她扶养到大,生活虽然不算是富裕,不过倒也还过得去,不过一个月前,她母亲突然被裁员了,她们的生活顿时陷入困境。
“是啊,快收拾行李,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是去当人家的管家,老板人还挺不错的,供吃供住。”陈芳妹高兴不已。
“这么好?”釉君有点怀疑。
“是啊所以现在就得将东西收一收了,如果可以,今天就可以搬进去,他们有提供我们住的地方。”
“那这里呢?”
“租金这么贵,我打算不租了,反正也刚好快到月底了,和房东太太说一声,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 * * * * * * *
打从进到这间大宅子,她心里头的震撼便从未停过。
虽是台北市郊,可占地三百来坪,是她与母亲之前住的小公寓的十几倍,光是这里的地价,就不是她这种人十辈子可以买得起的。
豪宅里头的装潢,一看就知道是大手笔请名师设计的,尤其是客厅挂的那盏水晶灯,光彩夺目。
瞬间,她觉得这个地方似乎不是她所能到的地方,她就像只迷了路的小白兔,误闯了人间仙境。
“小君,你不会叫人?取你馐窍壬?!钩路济眉奔钡亩宰欧4舻挠跃?档馈?br />
“啊?”釉君回过神,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前方一身笔挺西装、五十开外的唐继中。“先生,你好。”她声如蚊蚋,一定要很仔细听,才能听得到她在讲什么。
“芳妹,你的千金似乎很害羞。”唐继中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他的笑柔和了原本严肃的空气。
“不不先生,她只是比较怕生而已,其实她是很外向的”
“真的吗?这倒好!我有个儿子和你女儿差不多年纪,不过他个性比较怪异,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们常在一起相处,免得他总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头。”唐继中的夫人戴馨在一旁说道。
“这不好吧!”陈芳妹对于戴馨的提议有些迟疑,她是来做他们的管家的,在身分上她与釉君就像是下人一般。
“有什么不好的,这个年纪的小孩本来就都玩在一起,而且你们小君看起来很乖,我觉得我们家唐耿才是问题一堆。”
“问题一堆?”釉君不解的问道。
住在这么大的宅子,有这么有钱又疼爱他的父母,他应该懂得惜福才是,哪来这么多的问题?
“嗯”戴馨看了唐继中一眼,叹了口气“那小子叛逆,是个问题儿童,虽然以高分考中第一志愿,可是却成天打架闹事,甚至于”她忍不住摇了摇头。
“怎么样啊?”釉君真的是好奇的要命,他不应该是天之骄子吗?
“之前发生了一些事,他爸爸都摆平了,可是现在学校给了通知,如果他想平安的升上高三的话,就不能再旷课了。”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陈芳妹敲了敲釉君的头。
“没关系、没关系,如果有釉君在的话,也许真的可以改变唐耿”戴馨的话显得有些迟疑,当然这是她的希望。
“太太,我们釉君没有那种能力的。”
“我们也知道,这只是我们的期望而已。”
* * * * * * * *
釉君头上戴了一顶遮阳帽,手拿着小铲子,在整理着唐家近百坪的花圃。
原本这个花圃只是种着零碎的小花而已,没什么人在管理,在征得戴馨的同意之后,她接手这里。
她前些日子才刚在花圃撒下满天星及波斯菊的种子,现在种子都已经发芽了,这种成果令她非常满意。
届时,开花的季节一到,这片花圃就会成一片花海吧?
汗水一滴滴的由额际滴落,她打开了一旁装了茶水的保特瓶,啜了口。
“好热”擦了下汗,她吐了吐气。
夏天真的好热,热到心情也跟着烦躁了起来。此时她真的有点庆幸自己没挑中午来整理这片花圃,做这种自虐的举动。
就当釉君热得头昏眼花之际,一阵幽扬的琴声窜入了她的耳里。
那优美的旋律是她听过的,她记得这曲子应该是世界名曲吧好像很多人会弹,可遗憾的是她不知道曲名。
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她寻着琴声,走到了主屋,发现声音是由那儿传出来的。
她走入里头,找到了琴声的来源。
“就是这里吧!”她喃喃的说道。
来唐家这么久了,她从没听说唐家有人会弹琴的,她原以为琴室的那架钢琴只是装饰品,或者是唐家办家庭聚会、舞会的时候,让专门的钢琴手弹着伴奏用的。
盯着眼前的那扇木门良久,她还在考虑是否该转动门把,看看琴室的弹奏者到底是谁之时,曲子变了调。
世界名曲一下子变成了台湾民谣--烧肉粽,这真的令她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可虽然是烧肉粽,对方却弹得特别、澎湃,与平常所听到的曲调截然不同,让她佩服至极。
深吸了口气,她选择转动门把。
门一开,就见一位身着高中制服的男孩,坐在钢琴前,闭目忘我的让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灵巧、修长的手指在那上头划出了一道道神奇的魔法。
由他的侧脸,釉君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名俊秀的男子。
他有着一头微卷的黑发,原本束得整齐的领带,颓废的挂在脖子上,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解开,衣?也凌乱的露了出来,整个人呈现出狂放不羁的气势,与他那张俊美的脸孔,呈现了极大的差异。
“你是谁!”锵的一声,琴音骤止,取而代之的是不悦、冷淡的低音。
他的声音拉回了釉君的思绪,她猛然回神,对上了一双不驯的眼眸。
那双眼看得她心惊,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你才是谁!这个地方不是随便人可以进来的。”她结巴的道。
“呵”唐耿笑了几声“什么叫随便人?我什么时候由这个宅子里头的少爷,降级成为随便人了?这间琴室是我的,这架钢琴也是我的,我走入自己的地方,玩着自己的乐器,还得向人报告、征求同意?”他的利眼瞄了釉君一眼“倒是你,什么时候我们唐家多了你这号人物了!”
唐家?少爷?她倒抽口气,难道他就是那个她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唐耿吗?
她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唐大少爷轰轰烈烈的事迹,她几乎都听说了,来源是宅子里的女佣、工人,甚至于管事的老伯伯,偶尔也会念上几句,可这么多的传闻全都是负面的,她从未听过有好的传出来。
依据这么多的坏消息,她在脑海中所塑造出来的唐耿,是个超超级的不良少年。
“你是唐耿?”
“这么讶异吗?这里的人是怎么向你形容我的?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还是奸淫掳掠的抢匪头子?”
看她那双眼,他就知道她应该是听过他的“为人”
“没有十恶不赦,也没有奸淫掳掠。”她细声说道。
“没有?这倒好笑了,难不成他们会形容我是个日行一善的童子军吗?这我可不相信。”他嗤道。
“没有,他们也没有这么说你。”她的视线被一旁的大提琴吸引“你刚才说这间琴室是你的,这架琴也是你的,那这个中提琴也是你的吗?”她手指指着大提琴。
哼!中提琴,真是愚昧!“这是我的大提琴没错。”他没有纠正她,只是在心里头讥嘲她。
看她那张有些稚气的脸庞,以及t恤、短裤的穿著,他实在很难想象他们唐家何时穷到需要雇用未成年的劳工了。
“那你会拉奏吗?”她的眼神中净是崇拜,
“你现在是要我证明,那把大提琴的确是属于我的,是吗?”
“不是、不是。”她的头摇得就像波浪鼓“我只是想听听看那个中不不是大提琴的声音。”
笑话,她是什么人,而他又是什么人啊,他有必要为了一个黄毛丫头的话,去拉奏他的大提琴吗?
心里头虽然是这么想,但他就像是被她那双清澈、真诚的黑眸给控制了一般,且直的走到了大提琴旁,坐在椅子上开始拉奏。
又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釉君皱了下眉“对不起,我可以做个无理的要求吗?”
“既然是无理,你就不用说了。”哼,白痴!
“好啦,拜托你啦!我想听你拉烧肉粽。”
方才他是用钢琴弹烧肉粽,现在用大提琴下去拉,不知道听起来的感觉会不会是一样的。
“你要求还真多,你是谁?你似乎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徐釉君,我妈妈在这里当管家,我们母女一起住到这里来。”
点点头,唐耿表示了解,又动手拉着大提琴,拉奏她想听的那首烧肉粽,而釉君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哼了起来。
她哼得入迷,可拉着大提琴的唐耿却听得头痛,她讲话的声音是细细软软的,很好听,可她唱歌却是五音不全,难听死了!
正当他要开口制止她的魔音传脑时,外头急促的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里,原本斯文的一张脸,立即染上了黑幕。
“有人来找你了,他们可能怕我把你剥皮吃了吧!”
“啊?”釉君不懂,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何才一下子,唐耿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琴室的门打开,率先走入的是唐继中,紧接着是戴馨。
“还好、还好,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想到处都找不着你,不知道你上哪儿去了。”戴馨松口气。
“我看不是吧?就因为她在这里,才更令你们担心吧!”
“这耿,你怎么这么说呢?釉君是个好孩子,跟你在一起,她妈妈也很放心,你可以教她功课。”看釉君与唐耿的情形,他们两个刚才应该是和平相处的,也许她真的可以改变他。
“教她功课?”他冷笑“想太多了吧!我可没那个闲工夫陪个小奶娃玩。”
“可是,你刚才有弹琴,还有拉大提琴给我听。”
“也许是你在梦游,”他不承认。
“喂,你这个人很奇怪,明明就有你怎么这么不坦白!先生、太太,刚才少爷真的有拉琴给我听耶,他真的很厉害唷!”
“没有的事,爸妈,你们等一下要出去,把她也给我带走,别让她随便闯入我的地方。”
“少爷”釉君很不高兴“我听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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