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事就好像隐藏在背后的一双大手,不断推着我,催促着我,逼迫着我这么一个软弱的人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并且,还要继续走下去,不能停歇。
唉!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熬过来了,而且收获了这几个真心相付的朋友,即便是陈世炎的药真的让我活不过明年五月,我也知足了。
但是,就算死,我也要先把陈世炎送进地狱。
“唉!”潘晓甜也在我旁边叹了口气,扫视着这一整屋种类齐全的药品,感慨道,“要说这家医药公司也够神奇的,就好像专门为咱们准备的一样。”
“什么意思?”我奇怪地问道。
“唉,我虽然是个外行,但我觉得也不可能一家公司就能配齐所有的药品,要不也不存在采购满世界跑着找货源的事了。”潘晓甜说道。
我一愣,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所以呢?”我又问道。
“所以,可见梁大帅哥用心之良苦啊!”潘晓甜叹道,“看看人家那修养,那素质,帮忙都不说是帮忙,而是说请你帮忙,啧啧啧……”
我慢慢回味她的话,也觉得这件事情成就的太简单了,这满屋子的药品,哪里像是倒闭公司的尾货,这分明就像是我们照单点的一样。
所以,还是梁薄出的力!
“晓甜姐,这你就不懂了!”金继业在柜台后面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事儿呀,它跟什么修养呀素质呀都不沾边的,这就是男神的撩妹神技!”
张小翠第一个带头笑了起来,剩下两只也跟着笑起来。
我被他们笑的不自在,红着脸跑去了那间隐蔽的办公室。
沙发桌椅已经摆好了,张小翠把里面打扫的一尘不染,我坐在沙发上,思绪万千。
想起沈七和梁薄各自对我的态度,忽然觉得好头疼。
我虽然迟钝,但也不至于迟钝到接收不到感情讯号,沈七和梁薄,对我确实不一样,尤其是沈七,他早已经用他的行动表明了对我的感觉。
而且,他对我还怀有一种莫名的依恋,就像有些人的恋母情结一样。
虽然他身边莺歌燕舞,但他其实是缺爱的,尤其是一份温婉的,细水长流的爱。
所以他才会自降身价,来接近我这么卑微的人。
而梁薄呢,他之前是被梁伯伯逼迫,才一次又一次地迁就我,我对他的畏惧更甚于沈七,我并没有也不敢去关注他,揣度他的心思,所以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转变了对我的态度。
或者如他所说,他渴望那种平淡温馨的家的感觉,也或者如梁伯伯所说,他就是单独的喜欢我做的饭,更或者如小周所说,因为我身上有他前女友的影子。
而我呢?我对他们各自又有着怎么样的心思呢?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们每个人都是我所接触的世界里最特别的存在,独一无二,无可替代,沈七的妖魅,不羁,仗义,梁薄的俊朗,冷冽,沉稳,都是我不可企及又无法舍弃的。
不过,好在我也不用真的去分辨去决择,因为我活不活得过明年五月,还是个未知数。
余日无多,我要做的还有很多,何必纠结于这无解的难题。
我摇头苦笑,收起烦乱的心思,起身走了出去。
参加完梁薄的酒会,药房就要正式开张了,我已经决定,就把日期定在元月六号,那一天,是我爸妈遇难的日子。
我要用我的实际行动,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让他们知道,他们那不争气的女儿终于长大了。
接下来的两天,潘晓甜自做主张,让金继业和张小翠每天到店里来熟悉业务,而她则要抓紧这仅剩的时间对我进行全方位的名媛速成培训。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经营药房和整死陈世炎的念头,也没有心思和她较劲,像个木偶似的任她摆布,表面上是在听她教导,实则心里在捉摸生意的事。
潘晓甜折腾到最后,把自己累的够呛,看着我一副不上心的样子,颇有些挫败感。
“长欢,大姐,你能不能上点心啊?”她无奈地拿指头戳我的脑袋,抱怨道,“你看看时间,已经两点了,天一黑你就要正式登场了,我这边都快急疯了,你到底行不行啊你?”
“我行啊,怎么不行,我已经觉得挺好了。”我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脸上的皮肤被她这两天紧急养护的很是那么回事,白白的,润润的,弹弹的,一点也不像有孩子的人,我很满意。
“这就挺好啦?”潘晓甜没好气的说道,“就你这样子,牛仔裤,休闲鞋,大厚棉服,拎着个快要脱皮的包包,就能参加酒会了?是,我承认,你这脸蛋确实吹弹可破,但是大姐,看人是看全套的好不啦!”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有点上不了台面。
“那怎么办,看了那么多衣服你都不满意。”我说道,“可惜你不是仙女,你也没有魔法棒……”
“我要有魔法棒,直接把你变成拉车的马!”潘晓甜恨恨说道。
我还要说什么,手机在床头柜上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