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地跑去敲梁薄的门,没等到他开门,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梁薄打开门见我坐在地上,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吓的脸色都变了,赶紧蹲下来抱住我。
“长欢,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他焦急地问道。
“不,不是……”我拼命地摇头,把手中的遗嘱递给他,“是沈七,沈七他……”
“他怎么了?”梁薄骇然问道。
我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沈七他,他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兮兮,自己不辞而别了!
梁薄接过遗嘱,飞快地浏览了一遍,然后长叹一声。
“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抓住他的手,哀哀的哭泣,“梁薄,我们去找他,好不好,我们去找他……”
“好!”梁薄说道,用力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我们去找他。”
他回屋拿了件外套给我披上,拉着我噔噔噔下了楼。
梁伯伯竟然还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我们着急忙慌的往下跑,叫住我们。
“这么晚了,急慌慌的上哪儿去呀?”他奇怪地问道。
“公司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一下。”梁薄随口说道。
“你去就去,还带着小郁干嘛,大晚上的。”梁伯伯说道。
梁薄被问住了,愣愣地看向我。
我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许多,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梁伯伯,是我自己要去的。”我说道,“我想去看看公司是什么样的?”
“哦?”梁伯伯别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继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去吧去吧,两个人有个伴。”
我大窘,和梁薄快速出了门。
车子一路狂奔,我一路不停拨打沈七电话,但是,不管我怎么焦急怎么不甘,电话里传出的永远是那一句: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别打了,没用的。”梁薄说道。
我颓然收起电话,把头转向车窗外,默默的流泪。
一轮明月挂在高天,云淡星稀,如此美景却被地上的霓虹夺去光彩,大街上灯光灿灿,人潮涌动,人们依然匆匆地奔向自己所要到达的地方,没有人会在意别人的伤痛,也没有人会在意别人的离去或停留。
到了夜煌,我们俩下车朝直冲了进去。
夜煌依然灯红酒绿,客人依然挥金如土,姑娘依然巧笑嫣然,员工们依然马不停蹄,谁都没有注意,这其中缺少了那个粉色妖娆的身影。
“小姚,看到七爷没有?”我首先冲到吧台去问。
小姚摇摇头。
“没有,七爷今天没来。”她说道。
“好。”我说道,转身跑去了沈七常呆的那个房间。
房间里依然乌漆麻黑,我打开灯,水晶灯依然流光溢彩,但是那张沙发空空荡荡,那个笑起来勾魂摄魄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其实我早已经猜到了,他既然做出那样的决定,又怎么可能坐在房间里等我们来找呢?
可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抱着一丝幻想,我希望会有奇迹发生,我希望一开灯,就能看到他笑着叫我“阿欢”……
“走吧!”梁薄伸手关了灯,揽着我往外走,我们回到停车场,默默地打开车门坐进去,忽然觉得很茫然,天下之大,如果他铁了心的要躲起来,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你知道他的房子在哪里吗?”梁薄问道。
我木木地摇头,想起酒会散场后的那个夜晚,我和沈七的一段对话。
“你想不想看看我住的地方?”
“不想!”
“为什么?”
“没准备好。”
“你想准备什么?”
“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现在的心情不合适。”
我长叹一声,心里五味杂陈。
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就会改变事物发展的轨迹,要是那天我和他一起去了他住的地方,会不会后面的事情都会不一样?
那么,如果当初我没有来夜煌兼职,是不是事情又会不同?
是不是这样我就不会遇到沈七?就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就不会走进他的心,就不会有后面的爱恨纠缠?
这样他还是他,还是那个放浪不羁肆意张扬来去无牵挂的沈七爷,我还是我,一个卑微的怯懦的为了所谓的债务终日劳碌的笨蛋!
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这样,会不会就能避免对他的伤害?
这样,是不是大家就可以各自在各自的空间里一世安好?
车子缓缓启动,我看着夜煌流光溢彩的招牌,眼泪滚滚而下。
当车子快要开出停车场的时候,我的余光忽然瞥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我在一瞬间就认出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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