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师,营养师,药品食物一应所需全都用最好的,钱像流水一样的花出去,只为了让他能早日康复。
七天后,沈七已经可以下地走路和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因为营养充足,之前瘦到皮包骨的身体渐渐的恢复过来,凹陷的脸颊也丰满了一些,虽然还有一些病态,但已经可以看出明显好转的迹象。
梁薄过来看他,难得笑了一下,说道,“现在再要让我抱你,恐怕抱不动了。”
我和秦若思都跟着笑了笑,病房里的压抑气氛好像随着这笑被冲破了。
沈七看着他,沉默一刻,说道,“带我去看他吧!”
我们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就僵在脸上,惴惴地看向梁薄。
梁薄叹了一声,说道,“走吧!”
兄弟两个一前一后,慢慢悠悠地出了病房。
“长欢姐,他,他怎么知道?”秦若思问道。
“也许,这就是父子连心吧!”我怔怔地说道。
“那,他会不会受不了?”秦若思又问道。
“应该不会吧!”我说道,“他看起来早有准备,而且,他能在十岁的时候就带着妈妈的骨灰跋涉千里,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承受的?”
秦若思痴痴看着门外,发出一声游丝一般的叹息。
“长欢姐,我这辈子,跟定他了!”她说道。
过了一会儿,兄弟两个又慢慢悠悠地回来了。
秦若思上前一步扶着沈七坐在床上,他好像确实走累了,坐着微微喘息了一刻。
“把他葬在我的墓里吧!”他突然说道。
这没头没脑的话把秦若思吓了一跳,她并不知道沈七为自己买墓地的事。
我冲她眨眨眼,示意她稍安勿躁,她乖巧地点点头。
“你说行就行。”梁薄说道,“再过几天,等你好些了,我们一起料理。”
沈七没再说话,直接脱掉鞋子上床躺着去了,好像是在用行动表示他一定会尽快好起来。
又过了一个星期,沈七身体恢复正常,和梁薄一起把梁伯伯送去火化,然后悄无声息地葬在了自己多年前就已经买好的墓地里。
梁伯伯将在那里陪着自己心爱的玉英长眠地下。
那天刚好是立秋,天空已经渐渐有了秋高气爽的意思,下葬的时候很应景地下了一场雨,炎热的暑气被驱散,难得的凉爽。
雨很快就停了,太阳从云里钻出来,驱散了阴霾,我们冲着新成的坟墓最后三鞠躬,然后默默无语的离开。
江城首富父亲的葬礼,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开始,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事后我曾想,也许梁伯伯临终时交代说不要通知其他人,不要开追悼会,并不仅仅是为了怕人多打扰他和他的玉英,更多的是为了照顾梁薄的面子。
如果让外人知道他父亲并没有和他母亲葬在一处,而且葬在了另一个女人的旁边,恐怕又会多出一些烦扰的猜测。
不管怎么样,一个生命的历程终于在这里终结了,尘归尘,土归土,愿他的灵魂能得安息。
我以为最后会有一场哭泣,没想到,大家都出乎意料的平静,直到离开,兄弟两个都没有掉眼泪。
依然是梁薄开车,一路沉默地回了医院。
沈七明天再做一次检查,就可以出院了。
“明天,你们都不要来了。”沈七说道,“剩下的事,让老胡来办吧!”
“不行!”梁薄说道,“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明天我来接你,你跟我一起回别墅休养,起码得一个月。”
沈七看着他,勾唇一笑,隐隐又有了往日的风情。
“你管我管上瘾啦?”他说道。
梁薄眼一瞪,整个就是梁伯伯的翻版。
“随你怎么说,不行就是不行!”他说道。
“我已经好了,我是个成年人,我也有我自己的弟兄,他们会照顾我的,你就好好歇几天,别再操我的心了。”沈七说道。
“不行!”梁薄再次重复道。
沈七叹口气,转而看向我。
“阿欢,你劝劝他!”
“劝我干什么,劝你才对!”梁薄说道。
“对。”我说道,“沈七,你就听你哥的,别气他了。”
沈七挑眉一笑。
“呵,夫唱妇随呀!”他说道。
我的脸腾一下就红子,看着他,张口结舌。
沈七没有继续让我难为情,又回过头来看向秦若思。
“你赶紧收拾收拾,明天我派人送你回云溪。”他突兀地说道。
秦若思一愣,顿时炸了毛。
“我不,谁说我要回去了?”她瞪大眼睛说道,“姓沈的,过河拆桥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