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之前就跟保姆大婶交待过,不到万不得一,不要跟我联系,一则是我不想被家里的烦心事影响情绪,二则是担心联系频繁会暴露我的职业。
婆婆一直以为我在服装厂上班,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真相。
大婶在电话里告诉我,婆婆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发高烧了,这大半夜的,她一个人扶也扶不起,背也背不动,附近又没有医生,她实在没办法了,才打电话给我。
这一通电话惊醒了我,跟这个走,跟那个走,家里还有这么个累赘没安排好,我能走到哪去呀!
我挂了电话,穿好衣服下楼,打了一辆车就往家赶,到了家,保姆大婶已经急得团团转了,说婆婆刚才都烧抽了,她给掐人中掐回来的。
我走到床前去看,婆婆烧得嘴唇都裂了,额头被保姆搭了一块冷毛巾,拿起来一摸,挨着皮肤的那面都捂热了。
“小潘啊!”大婶说道,“我以前在医院里护理过很多病人,这老年人发烧可不得了,尤其是你婆婆还是个瘫的,随时都有恶化的危险,你快想办法吧!”
除了送医院,我能有什么办法,只好掏钱请拉我来的司机和我一起把婆婆抬到了车上,然后带上保姆大婶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一通抢救,折腾到凌晨三点才算退了烧,大婶撑不住,早就躺在陪护床上睡着了,我搬了把椅子,守着婆婆打点滴。
“甜,出来跟厂里请假了没?”婆婆此刻已经清醒了,侧着头问我,“要是没请假,明天早点走,别迟到,别让领导说你没规矩。”
“请了,你放心吧!”我说道,“我们领导人很好,给了我两天带薪假,不扣钱的。”
“你们领导是真好。”婆婆说道,“你看,当初你还没干活呢,人家就给咱拿了那么多钱,我老婆子也不懂个啥,还是那句话,好好干,知道吗?”
“知道了。”我说道,“你快睡吧,病了要多休息。”
“我这休息的还不算多呀,一天净在床上了。”婆婆说道,“倒是你,肯定累坏了,要不你歪我旁边眯一会儿,我自己看着针,下完了我再喊你,你看你,干活都累瘦了。”
我鼻子一酸,泪就出来了,忙背过脸去假装咳嗽。
我每天见过那么多人,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来来往往,从来没有一个人关心我瘦了或者胖了,包括陆总都没有。
从小到大,连我母亲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每次放假回家,她也只是无休止地让我干这干哪,从来没有停下来认真的瞧一眼我胖了还是瘦了。
婆婆要说对我有多好,那也不见的,而且,正是因为她对郭山的溺爱,才导致了我今天的悲剧,但是,她也会关心我,维护我,在我被欺凌的时候,我的丈夫帮恶人守大门,只有她来救我。
而我呢,我恨她,厌恶她,却又贪恋她那份仅有的温暖,不管怎么样,有她在,好歹是个家。
我们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会儿话,大概药水里有安眠成份,婆婆昏昏沉沉睡着了,我看着她连睡着都展不开的眉头,默默地流了半天泪。
我说我命苦,她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她这样的状况,让我怎么狠心远走异国?
我叹口气,起身走到窗前,黑夜沉沉,仿佛没有尽头,像我们无望的人生。
第二天,我算着凤姐该起床了,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说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她表示理解,就准了。
我在医院陪了婆婆一整天,到了晚上,也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着凉了,还是被婆婆传染了,也发起高烧来了。
这下好了,我们两个都躺在床上,剩保姆大婶一个人忙前忙后照顾两个病人。
我也很过意不去,只好哄着她,说月底给她发个大红包。
好在我身体底子还算不错,打了点滴,很快就退了烧。
烧是退了,浑身却酸软无力,眼皮发沉,蒙着被子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多了,万婶打来了医院的病号饭,我狼吞虎咽吃了满满一大碗,感觉好像很久都没吃过这么饱了。
吃饱了坐在床上看大婶给婆婆喂饭,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手机竟然电量不足关机了。
来的匆忙,也没带充电器,只好跑到医院服务台借了一个,接上电源开了机,才发现错过了好几个电话。
有凤姐的,还有陆总的。
看到陆总的号码,我才猛地想起,今天是和他约定要走的日子,这一忙一病,竟然给忘了。
我感到非常内疚,急忙就给他回了过去,结果他的手机也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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