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委之行算是初战告负。李福伶拿起小张的手机,接着开始联系城建局长。
城建局长是一位“非少女”干部。“非少女”是组织部门的一个专业术语,这术语专门指的是少数民族、非党‘性干部,合并在一起叫非少女干部。由于体现民主参政的需要,上级组织部门对地方人大、政府的组**员里非党、少数民族‘性干部有比例要求,因此,非少女干部就成了干部队伍中的稀缺资源。城建局长的父亲是老政协主席,深知党的统战工作的重要性。因此,女儿在大学读书时,他就劝女儿不要申请加入共产党,并断定在党外比在党内提拔得更快。果不其然,女儿大学一毕业,就在城区一个小街道担任了副主任。由于区政府班子需要非党女干部占比例。区委组织部就把这位副主任直接提拔到区政府副区长的领导岗位上。她在这个位置上刚刚坐了几天,市政府又要换届了,市委组织部在全市的干部里找了又找,发现非党干部中女性太少,女干部中少数民族不多,而这位女副区长既是非党、又是少数民族,还占着女性的优势,从政时间又比较长。于是,她马上就成了市政府后备干部人选。让她当这个城建局长,不过是走个过场,镀一层金,走一走台阶。下一步,等待她的必是副市长无疑了。
饼去,李福伶的交友十分挑剔,凡是她看上眼的,必定是女人中的成功者才行。由于工作上的联系,加上言谈话语投机,李福伶与这位非少女干部就结成了很要好的关系。但是,听人们说,最近这位女局长架子开始大了起来,一般人想见她面是不容易的。为此,李福伶特意找了市委办公厅的一位老同事约她。老同事告诉她,已经约好了,你十点到她办公室就可以了。不过,最近她的心情不大好,你要有思想准备。如果她的牢騒发起来,你最好是见机行事,最好是早早撤退,以免爱到她神经质的冷遇。
电话打了半天,李福伶终于得到了非少女局长同意她拜访的答复。李福伶与小张一起,兴冲冲地走进了东公园内城建局办公的小洋楼。
她们走进局长办公室,刚刚坐定,就望见墙上中央挂了一幅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头像。卷曲的长波浪发垂肩,描着弯弯的细眉,嘴唇看出来是涂了口红的,微微开启着,似笑非笑,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的脸型饱满圆润,说不上多么漂亮,却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在她的旗袍竖领和盘扣间,缀着一串白色的珠链,却没有戴耳坠。从她的服饰和眼神看来,像是三四十年代的照片。
这是迎面空荡荡的墙上唯一的装饰。从小小的客厅里望进去,里面的办公室里一览无余,除了一排满满的书橱,一张写字台和一套单、双人沙发,没有一件多余的办公用品和用具。连最时尚的电脑都没有。四面的墙壁像是多年未粉刷了,几乎辩不出原来的颜色,天花板上悬着蛛网,像壁挂似地垂下来。
这哪儿像是局长办公室?分明是一个老僧修道的禅堂啊!李福伶和小张一走进屋子,竟一时楞在了那里:我们该不是走错了屋子吧?
非少女局长从会议室里走回来,看见她们俩便热情握手。
尽管李福伶有思想准备,但是她看见她本人还是有点吃惊。刚刚九月末,她就穿上了灰色的厚毛衣,毛衣下摆露出里面黑色的棉绒背心,长长一截拖在外面,毛线散成一圈一圈,流苏似地在膝盖上飘荡。她好像怕冷,蜷着身子抱了一只热水袋,窗子却敞开着,穿堂风一阵一阵吹起她散乱的头发,刺猬一般朝四面八方东扶蓬松开去。脏兮兮的黑皮鞋上落了一层灰土。虽然脸色和皮肤看上去依然那么光洁,可是,那颓废的面容里却有一种对世相极度厌倦似衰老。
眼前这个非少女局长,与她过去接触过的那位女知识分子精英,形象上有了太大的变化。她不知道,这些日子不见,这人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按理说,她马上就要当副市长了。在她的想像中,她应该是精明干练‘强人那样的另一种样子。手机看小说访问..
政界的风雨啊,怎么把过去一个以浪漫、新潮闻名的新女性,变成了一个邋遢乖唳的小老太婆了呢?
三个寒暄之后,非少女局长没胡大喊部下来招待客人,而是亲自动手,倒了两杯白开水了过来。
看到她们子着墙上的照片,她自豪地告诉她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她叫庾家秀,是民国期间蓟原最优秀的女性。她开始是位诗人,后来参加了革命,新政府一成立就发上了女市长。嗯,她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哪!”
所谓的客厅里,只有一把皮椅子和几把钢管折叠椅。连沙发都看不到。她在皮椅子上坐下,慢慢从衣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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