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厅我便上了火车,我一直蜷缩着身子坐在火车的椅子上。或许是因为我的脸色过于难看,我发觉坐在正对面的中年男子一直盯着我。不可思议的是,一种“担心会不会被人盘问”的恐惧莫名地油然而生,周围的乘客及车站的工作人员会不会已经知道我和那个可怕的少年之间的对话,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了放在我袋里的磁带?会不会上前来盘问我?我感到非常不安。
从检票口出来后,我便往通向家的漆黑道路飞奔而去。当我跑到家门时,发现今晚我们家的窗户里有灯光。太阳落山后,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父亲和母亲会否开屋子里的灯也因日而异。我正准备打开大门,这时大门却刚好从里面被推开,有人走了出来。原来是赤木,他发现我站在门口,多少有点吃惊。
“啊!夏海。”
他眯着藏在眼镜深处的眼睛,弱不禁风地笑了笑。
“原来是你来了。”
“本打算回去了,可是见你还没有回来,有点担心”
他说他是从学校回家的路上顺便到我家来坐坐的,于是我和赤木站在大门口开始闲聊起来。他个子很高,我要是正常地一眼看过去,他的脸就会在我视野领域的上空消失,所以我必须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因此每次和他聊天后,我的脖子都会特别辛苦。
他喜欢阅读。据说他家的二楼藏有很多书籍,因为书太多,压得二楼的房间咯吱咯吱地响。往日我们常聊得很投契,但现在我们都无法提起兴致来,只是相互寒暄着,说一些表示感谢的话。感谢对方的担忧,感谢他为姐姐所做的一切。
就在我们相互寒暄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冒出磁带的事情。当然按照常理,我本应也该让他再听听姐姐的声音,但是我对磁带的事只字未提。
“那我就告辞了,夏海,再见”
赤木挥动着他那细长的手渐渐远去,我默默地目送他远去的身影,同时对自己的改变感到吃惊。
以前和赤木聊天时,我总是无法平静下来。我的心不停地上下左右摇摆,根本无法以平常心来对待他。每当看到他用那种特有的温柔眼神望着姐姐时,我就会感到莫名的失落。
我的确曾有一点时间很仰慕赤木,但现在我的心冰凉得如死灰一般,所以只是默默地注视他的背影。
我轻轻揉了揉脖子,这才发现自己连告别的话都忘了说。要是换作以前的话,我肯定顾不上自己酸痛的脖子,而是热情地挥挥手并大声说:“再见。”
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在疏远。随着姐姐的过世,他也变成了和我毫不相干的陌路人。这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如果不是姐姐,我根本不可能认识他。
然而,赤木对于如何保持和我的关系并非一点也不关心,否则他也不会到我们家来了。
我进了屋,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如同电冰箱一样冰冷的起居室。我跟坐在火炉旁的父亲和母亲打了个招呼,并告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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