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已经没有了,臣这就让人把名单上的这些人召进帝寝殿来。”
“不……还是不要了吧。朕的身体还有些不舒服。”
“皇上放心,不过是宣他们觐见,您跟他们交代几句御旨,不会让您太过劳累的。”
不等容长晋再出言推辞,苏郁岐就已经命人去将名单上的人都召进帝寝殿里来。
奉命出去召集人的,都是苏郁岐自己的亲兵,办事效率极高,不出一个时辰,人便已经召集齐,在寝殿外候旨。
“让他们去外殿等候吧。”苏郁岐吩咐了一声,亲自来扶了容长晋,道:“皇上,片刻便好,您受累起来去一趟外殿。”
扶了容长晋起来,又吩咐人赶紧给他整理梳妆,一切收拾妥贴,看着纹丝不乱,苏郁岐搀扶着他,出了内殿。
“叩见皇上,皇上圣体安康。”
外殿跪了数十人,皆是低头看地,苏郁岐淡淡一扫,大多数的人都面生得紧,有几个倒是常常在御前见到,瞧着都还算是忠厚本分的人。
若都是忠厚本分的人,未必是好事,在党争日益激烈的局面下,很容易就被碾压,苏郁岐心里不无担忧。
“皇上,您请说吧。”苏郁岐站在容长晋身侧,容色放得温和。但即便如此,瞧着气场竟也压过容长晋许多。
容长晋心里不是没有压力,身边如站了一座高山,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且他实在看不懂苏郁岐想要做什么,心里一直如揣了面鼓,忐忑不安。
“诏大家前来,是因为宫里这两天出了些事情,所以,对大家的职位都有所新的安排。朕已经拟好了诏旨,新的任职都已经写在了这张诏旨上,稍后让吕公公宣读给大家。”
容长晋压下所有的不安,说出这样一番还算得上稳妥的话来。
外殿里鸦雀无声,一众人如坠云里雾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谢恩,半晌,才有人道:“臣等领旨,定当为我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才一片声地响起谢恩的声音。
容长晋虚抬了抬手,道:“朕身体略感不适,就不多说了,你们接了旨意之后,即刻上任。去吧。”
容长晋转身朝内殿走去,脚步都显得有些虚浮。
“臣等恭送陛下,愿陛下圣体早日康复。”
苏郁岐目送他离开,温和的脸孔立时收起,换上素日的冷面模样,冷肃眸光扫视一圈,抬高了声音道:“各位都是皇上倚重的人,我希望你们到了新的职位上,都能不畏辛劳艰苦,不畏危险困难,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下官领命。”
走进内殿的容长晋听得清清楚楚。外面这些都是他这些年培养起来的心腹,自然是对他绝对服从,但苏郁岐几句话之间就能调动他们的士气,足可见这个人有多可怕。
容长晋心里极其矛盾。
苏郁岐这样的人,文武双全,又极有号召力,最可怕的是,心思缜密城府极深,若留在身边,忠还罢了,若是奸佞,那是绝对的大祸患。
想想苏郁岐手上还有百万兵权,容长晋心里更是纠结了。
“吕公公,你宣读圣旨吧。”苏郁岐说完,将圣旨递在一旁一个太监手里,走到众人前面,转身撩衣摆屈膝跪下,准备听旨。
吕公公尖锐的高声在外殿回荡,半盅茶功夫,终于读完了那长长的名录。
“臣等谢主隆恩。”
“奴谢皇上圣恩。”
苏郁岐听完旨,站起身来,道了一声:“大家都散了吧,赶紧各司其职,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吩咐完,回到内殿,苏郁岐朝容长晋俯首一礼,道:“皇上,如今都是新官上任,许多的业务他们都还不熟悉,在庆王叔回来之前,请务必让他们熟练自己的业务,不然,怕是过不了庆王叔的甄选。”
“朕知道了。”
苏郁岐意有所指,小皇帝容长晋虽不能完全苟同,但也理解,便敷衍答应了。
苏郁岐瞧着他并不认真的神色,担忧便更深了些。
的确,若论起来,东庆王裴山青是皇上的舅舅,而且,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坐实东庆王就是那个幕后有所图谋的人,但防患于未然,总该是一个为君者必备的眼光和城府。
只怕他最后是信错了人,防错了人。
想到此,苏郁岐心里不无悲凉。靖边回朝之后,所有的经历都消磨在这日复一日的内耗里,已经让人的心力几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