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苏郁岐抬脸,瞧向他。
“我只是,气我自己那天为什么托大,以为你什么都能应付,就没有跟你一起去祭台。”
原来他并不是在气她。
“我现在不是安好无损吗?所以,你不要气自己了,好不好?”苏郁岐像哄孩子一样哄身边这个大男人,“那天,你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所以才没有去的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田菁菁一伙的人使的调虎离山之计,我其实也识破了,就是觉得,你是苏郁岐,阿岐王,没有什么是你应付不了的。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嗯,我和你犯的是同一个毛病,我也轻敌了呀。若不是我轻敌,田菁菁又怎么可能得手?好啦,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再这样自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苏郁岐的概念里,就没有多愁善感这一项,天大的事,也不过是须臾间的烦恼。
“嗯。”皿晔将她往臂弯里拢了拢。
将晚的时候,皿晔起床,亲自去给她端了晚饭。晚饭自然也是一碗清粥,但这次好歹给加了点肉末和盐巴。
吃完了粥,感觉力气一点点回来,苏郁岐睡了那么久,此时半点困意也无,心里想着如果能出去锻炼一下,简直再好不过,但虑到她睡着的这些日子,皿晔操碎了心,身心都疲乏至极,便善解人意地没有提出要出去的想法。
皿晔问她:“感觉好点没有?”
她自以为善解人意地答:“还是有些手脚发软,大概还需要将养一夜。”
皿晔于是和衣抱着她睡了一夜。
苏郁岐到天将亮的时候醒过来,摸一摸身边的皿晔,衣裳穿在身上完好,她忽然就醒悟过来他为什么和衣而眠。
将养了一夜,虽然肚子更饿了,但更神清气爽了些,看看窗上透进来的光还灰蒙蒙的,外面一点声音也无,再看看皿晔,睡得熟稔,那张倾倒世人的脸,消瘦得已经形销骨立,她心里不免又生出怜爱,手就伸进了皿晔的衣裳里。
她温乎乎的小手上微有薄茧,在皿晔的身上爬啊爬的,长脚的虫子一般,皿晔只觉得刺痒,醒了。
但感觉到是苏郁岐的手,没有睁眼。
苏郁岐瞧他没有反应,手开始放肆起来,在他身上游移。温热的带点刺痒的感觉,皿晔终于还是受不住,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向温雅的皿公子凶形毕现,苏郁岐耳热心跳,初时那点的胆量全都被吓跑了,但即使这样,还是仗着自己那点倔强的性子,同皿晔较量了一番。
日上三竿,今日天气现了些秋意,有丝丝凉意。
两人穿衣起床,开始干正事。苏郁岐惦记着田菁菁识破了她的性别,急于去见一见她,吃过了饭——也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反正是今日的第一顿饭,但是是顶着午时的大太阳吃的,两人一同往关押田菁菁的单独的牢房而去。
田菁菁是交给孟七审讯的,孟七已经审完了,也把审讯记录都交了上去,审讯记录苏郁岐和皿晔也都在等饭吃的时候看过了。但苏郁岐还是要去见一见田菁菁,皿晔不放心她一人去,自然是跟着一同前去。
田菁菁交代,炸岚江堤坝确是她的父亲田焚所为,田焚在爆炸中意外身亡,熊芷也是她下的毒,苏郁岐派出去的苏家军也是他们的人拦截偷袭的,后来的种种,她也一并担下,之所以做这些,因为她和她的父亲田焚,乃是毛民国的细作。
至于方家的灭门惨案,则是因为方子清无意中知道了她的身份,再则,也为了方家那诱人的财富。
毛民国的细作。这个结果未出所料,但这个结果的真实性,也未必全可信。
孟七在卷宗里也注明,此为田菁菁招认。可见,皿晔对田菁菁的话也持的是怀疑的态度。
田菁菁的牢房前,有重兵把守,都是苏家军里调过来的精兵。她住的这间牢房,其实原本并不是牢房,只是一个单独的房间所在,加固了门窗,安排了重兵,比江州的牢狱牢靠多了。
苏郁岐和皿晔到来,兵卒们施礼:“王爷。”
苏郁岐虚抬了抬手,“都起来吧,开门。”
门打开,里面没有血腥气,也没有什么腌臜气味,走进去,一床,一桌,还是很干净的。
田菁菁坐在床沿上,手脚没有锁镣铐,身上也没有穿囚服,一张脸还算是干净。
苏郁岐疑惑地瞥向皿晔:竟然没有刑讯吗?
皿晔自嘲地笑了笑。这几日,她睡着,他也没有管什么正事好吗。
田菁菁坐着没有动。两人在她面前站定,她也没有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