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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离他很近的眼线,他却不知道是谁,这无疑是危险的。
不管是不是自己人,都是危险的。
压下心中的不安,皿晔点点头:“是。”
“那就是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是。”皿晔抬头看着冯十九,“义父一直知道她是女儿身,为何不早告诉我呢?那我也不用在一开始,绕那么大的圈子了。”
“一开始若是让你知道她是女儿身,你会娶吗?”
“不会。”这个答案,皿晔连思考都没思考,就回答了出来。
“这不就结了?”
冯十九还是了解他的。他一向对于男女之事有洁癖,二十多岁的人了,不曾娶亲,不是因为没有女人喜欢他,而是因为没有他喜欢的女人。
但当初苏郁岐的身份是个男人,就不一样了。横竖不过是借个身份,保护苏郁岐罢了。那时他是这样认为的。
“行了,你出来的也够久了,早点回去吧。”
“是。孩儿告退。”
皿晔退出山宗,沿着原路,返回到那间破房子里,将机关掩饰好,戴好了他的面具,匆匆下山。
山脚下,他站住了脚步。
“皿铮!”
主子说话的语气不对,皿铮忙现身,“主子。”
“你可曾将我和小王爷的事情向别人透露过?”
皿铮忙道:“主子明鉴,皿铮不曾向任何一人透露过。”
“包括皿忌和老宗主?”
“是的,包括皿忌和老宗主。我晓得厉害的。”
皿铮的神情透出无比的坚定,不会是他。
皿晔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心稍稍定了一些,“嗯。那你记住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记住,是任何人。”
“属下谨记于心,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行了,回吧。”
一路施展轻功,进城之后,皿晔却没有立即回府,而是去了青石铺村,找孟七去了。
他要同孟七确认一件事。
此去不关信任与否,正因为他对孟七抱以极大的信任,所以,才敢这样光明正大地去确认。
已是深夜,孟七还没有睡。今日的夜宴本来皇上的宴请名单上也有他,他以染病不宜面圣为由,拒绝了进宫,怕皇上会让人追查,因此表面上做出个生病的姿态来,皇宫里给他派来一位太医,一直耽搁到方才才回去复命。
皿铮叩响了门。小厮在门里问:“这么晚了,是什么人造访寒舍?”
“孟先生在吗?我家主人有要紧的病,要找孟先生。”
门打开了,小厮打量来人,这是他从不曾见过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戴着面具,他提着风灯照了照,只觉那面具上的花纹说不出的别致,“可是,我家主人病了,怕是不能给二位看病。”
“麻烦你去跟你家先生禀报一声吧,看他能不能见一下敝主人。”
“那你们稍等一下。”
小厮去了不大一会儿,便又回来,“我家先生本来都要睡了,但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二位跟我来吧。”
皿晔和皿铮跟着小厮进门,穿过短短的一段石子路,便到了孟七的主屋。
“二位请。”
小厮在门口将皿晔和皿铮让进去,便转身离去,顺便帮忙带上了门。
孟七正躺在榻上,脸上也不知是怎么鼓捣的,惨白惨白的,倒像是真的病了。
他正要起床拜见,被皿晔以手势制止,“孟先生病了,还是躺着吧。”转头抛给皿铮一个眼神,示意他去看看周围情况。
孟七的这里早已经暴露,自然是不安全,说不上会有多少人安插的眼线。皿铮身形一闪,消失在窗外。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片刻,便归于宁静。
孟七这才起来向皿晔行礼:“阁主,您怎么深夜来了?”
“没有别的,有一件事想跟你确认一下。”
“阁主,您先坐。是什么事这么要紧,要深夜过来?”
“你去审讯过田菁菁,应该已经知道苏郁岐的一些秘密,是不是?”
其实他和苏郁岐早就明白,孟七给田菁菁施了摄魂术,必是因为孟七晓得了田菁菁知道一些关系重大的事情。
所谓关系重大的事情,非苏郁岐的那个秘密莫属了。
皿晔相信孟七,所以之前并未问起。
孟七点点头:“不错,我已经知道了。不过,阁主放心,我明白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未曾向任何人泄漏,而且,我已经给田菁菁施了摄魂术,她也不可能再对任何人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