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适还在头晕眼花,闻言后气色更差:“嗬,谁说我是来玩的,怎么不适合我?”
钟屏还在掰着纸巾封条玩,慢悠悠地一下又一下“不如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陆适冷声:“说。”
钟屏问:“你上一次长跑在什么时候?”
陆适:“”钟屏:“家里有没有运动鞋?”
陆适:“”钟屏:“为什么想加入sr?”
陆适:“当然是为了救死扶伤。”
钟屏:“你送的那面锦旗,上面写了什么?”
陆适:“”乐于助人,雷锋精神?
钟屏把纸巾封条一粘,抹平,放回口袋“锦旗上写着:救死扶伤,热心为民。”她直视对方“锦旗的赠送者是你本人,才过了两天,你却已经不记得自己送的是哪几个字。sr收到过许许多多的锦旗,不论来自企业还是个人,是真诚的感谢或是含有一些作秀的成分,有一点不变的,那就是他们对sr都怀有一份尊重,一份敬意。可惜,你没有——”
“你把救援当儿戏,你在践踏生命。”
风一下变得冷冽,像有只无形的巴掌轻轻扇过。没人再说话。
几名队友后来居上,经过钟屏时招呼她快点跑,钟屏挽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说:“我继续跑,你呢?”
等了一会儿,她才听到对方低沉的回答“你先。”
钟屏转身,沿着湖边继续跑完剩下的公里数,直到最后集合,她都没再见到陆适。
晚上锻炼,白天上班,钟屏的生活按部就班,她很快就将那晚的环湖跑抛到了脑后,一但投入工作,她很少有心思去想闲杂人。
这日从实验室出来,钟屏小跑到前台,前台姐姐见到她,立刻说:“就是这两位。”
钟屏看向站在前方的两人。对方一老一少,老的五六十岁,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头发黑白参差,肤色油黑,满脸皱纹;少的不足二十,学生样,t恤长裤球鞋,看起来挺乖。
钟屏微笑:“两位请跟我来。”
钟屏把二人带到接待室,替他们泡了两杯茶,一老一少都老实地摆手说不用,钟屏把茶杯推了推:“没事,喝吧。”然后询问情况。
老的那位先开口:“我来做亲自鉴定,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我儿子。”
钟屏点头聆听。
“我儿子已经走丢十七年了,当时是在西门菜市场走丢的,有人看见他是被拐子拐走的,我后来报警,警察也帮我找,找了几个月都找不到,我就自己去找,找了十七年了,这次终于找到了”老人热泪盈眶。
钟屏看向坐在老人边上,一脸无奈的少年,少年抽了一张纸巾给老人,手随即被对方握住不放,少年说:“那个我今年十八,武叔叔的儿子走丢的时候已经五岁了,今年应该是二十二,但是武叔叔不信。”
武叔叔放开少年的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塑封照递给钟屏“你看看,我儿子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你看看眼睛、嘴巴,这真的是一模一样!”
照片里的小男童四五岁,站在喷泉前,手上拿着一支棉花糖,脸蛋有点高原红,小眼睛小嘴巴。
钟屏抬头看向少年,对比一番,外貌相似度确实有五六成,钟屏问少年:“那你也是寻亲吗?”
少年摇头:“我有父母,前两个礼拜我在外面吃饭的时候遇到了武叔叔,武叔叔说我是他的儿子”
钟屏明白了,武叔叔寻子心切,少年太善良,拗不过对方,所以才答应来这里做亲子鉴定,好让武叔叔死心。
钟屏淡定地拿来两份表格让双方填写,再带二人去抽血,告知对方七个工作日内出鉴定报告。送走两人,前台姐姐招手让她过去。
钟屏隔着桌子把耳朵贴过去,前台姐姐笑着拍了下她的头,才问:“那个年纪大的是不是姓武?”
“嗯?你怎么知道?”钟屏好奇。
前台姐姐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我就知道我没认错,你刚来一年,以前没见过他,两三年前吧,我刚来这儿上班的时候,他就已经来过这儿做亲子鉴定了,当时是义工带着人来的,听说他是菜市场卖菜的,三十多岁才有了那么个儿子,宝贝的不得了,儿子不见了之后倾家荡产的找,前几年住工地,给人搬砖了。哎,我后来还接待了他大概三四次,之后就没再见他了,以为他放弃了呢,挺心酸的”
耳边还在叙述,钟屏转头看向空荡荡的大门。门外的樱花树花期已过,又要等一年才能看到春天了。
傍晚下班时连孙佳栩都在感叹寻子的武叔叔。
她拿起钟屏车上的摆设把玩,说:“要我说,法律真该改改了,人贩子为什么不枪毙,一拐就毁一个家庭,这个家里所有人的下半生都被篡改了,还有未成年人犯罪为什么才那么点成本,你知道上个月来验dna的那个女孩吧,被强奸了,物证据在,但最后的法律条款我都能背得出来,结果我都不用想。”
钟屏说:“你话题怎么转移得这么快。”
“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好好,你继续说。”
车子拐进地下停车场,停好车,钟屏看见一辆路虎,有点眼熟。两人进电梯上了二楼,先去进口超市买零食,再去找吃饭的地方,经过一张广告海报,孙佳栩说:“健身套餐诶哇塞教练也太帅了,型男啊,就在五楼,要不要去报个名?”说着就要上手去摸型男的肌肉。
钟屏赶紧把她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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