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觉,火气上来长了满嘴的火泡,说话都费劲儿,周记作坊的大管事也是急的不行:“东家,这几天我把整个定州都跑遍了,好麦子都给路记收了去,去年就订下了,路记价儿给的高,那些田农忙忙的跟路记签了文契,今年一收了麦子就给路记送去了。”
周老爷:“路家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大管事道:“听说路家把路记的铺子跟路家的宅子都抵给了兴和钱庄。”
周老爷:“路怀善一向谨小慎微,没想到竟有这样的胆识,大意了,大意了。”
大管事:“东家您还是快着想法子吧,这要是没有麦子咱的作坊可得停工了,这暑热一晃眼儿就过去,入了秋正是卖糖的好时候,眼瞅那些老主顾就登门了,要是作坊里不开工咱拿什么给主顾啊,那可都是去年签了文契的,要是违约,咱周记得双倍赔给人家的,这赔钱也就罢了,只怕这么一来,这些老主顾就都跑常记去了。”
周老爷:“你速速派人去青州走一趟,听说青州长平县那边儿今年许多田农都改种了麦子,若是品质好,从青州收也一样。”
周老爷话音刚落周子明一脚迈了进来:“去了也白去,青州今年是两万多亩地都种了麦子,可那些地都是常记去年就包下的,签了文契不说,还是常记提供了最好的麦种,一早就付了定钱,如今这两万亩的麦子已经拉到了常记作坊的库房之中。”
周老爷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周子明:“这事儿长平县的百姓没有不知道的,更何况我在官学念书,这几天常记就在长平县的城门口收麦子,那拉麦子的牛车一眼都望不到边儿,哪能不知道。”
周老爷颓然坐回椅子上:“这怎么可能?”
大管事:“老爷小的觉得这事儿不对啊,怎么就常记在长平县包了两万亩麦子,路记就在定州把好麦子都收了去,这是不是也太巧了,别是这两家合起伙来,就是为了挤兑咱们周记吧。”
周老爷:“路家跟常记定了亲,就是一家,还用合伙吗,只不过我跟路怀善打过交道,若他有这样的手段,路记也不会是如今不上不下的样儿了,莫非是那个常记的常三。”
周子明:“什么常三是个小丫头,常三的外甥女,这些事儿都是那丫头干的。”
周老爷:“你说的莫不是据说能当常记一半家的葛家三姑娘。”
周子明:“什么当一半家,我看常记大大小小的伙计掌柜都听她的,就连那个常三也一样。”
周老爷:“胡说,一个小丫头再厉害能有多厉害,怎可能有如此手段。”
二来子:“老爷,少爷说的是真的,您没见过这位三姑娘,年纪是不大,可一肚子鬼主意,当初常记青平街那个铺子给王家哥俩夺了去,就是她弄回来了,不禁把铺子弄了回来,还把王家整了个精穷,听说如今连住的地儿都没了,王家那哥俩更是连家都不敢回,就怕给催债的抓住。”